宋夫人挺了挺腰杆,打算先发制人。
“他怎么站起来了?一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
“手段?”乾星泽反问,“论手段,谁也不及你宋夫人吧!”
“你什么意思?”
在场众人又被点燃了八卦火焰,一个个洗耳恭听。
乾星泽索性当着众人的面,扬声道:
“宋夫人方才质问我将军府苛待下人,可你自己呢?”
宋夫人心口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到乾星泽说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话。
“你犯了七出之条擅妒、乱家,恣意妄为,手段残忍。因为宋驰广在小妾房中留夜,你转日便用鞭子抽打妾室,妾室顶不住你日日鞭打,投井自尽,只留下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庶女,你怀恨在心,又用戒尺抽打庶女的脸,庶女被你打的口鼻流血,最后毁容,险些轻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光是听就觉疼。
难以想象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一个个用愤恨的目光看向宋夫人。
乾夫人为人善良,捂着心口只觉得于心不忍。
她知道,没有确实证据,云儿不会公开说出来。
“壕无人性!”乾夫人指着宋夫人唾骂,“你枉为人妇,枉为一家主母,简直不是人!”
同是女子,不知道怜惜女子就罢了,还多加磋磨。
面对众人仇视的目光,宋夫人慌乱后退,眼神心虚的四处张望,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那对母女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她只要不承认便可将此事糊弄过去。
“你胡说!”她当即反驳。
乾星泽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冷笑道:
“是不是胡说,大家一看便知。”
说罢,薛管家再次带着一男一女走出来。
那女子一露面,宋夫人顿时大惊失色,原本强装镇定的面容,再也掩饰不住。
“不……不可能……”她摇头呢喃,仿佛见了鬼。
庶女朝着乾星泽跪地,脸上有许多一指多宽的疤痕,哭诉道:
“方才乾公子所言句句属实,小女正是那个被折磨轻生的庶女,多亏好心人出手相救,否则此刻已是一缕冤魂!”
话落,跪在她身旁的布衣男子同样开口附和。
“小人可以作证,当日是小人恰巧路过,才将宋姑娘救了上来。”
庶女眼含柔情的与男子对视,“承蒙恩公不弃,小女贱命一条,愿以身相许!”
布衣男子十分疼惜的将她拥入怀中,脸上幸福美满。
宋夫人忍受不了,尖叫一声,“贱人!”
“没有三书六聘,怎敢与人苟且?!竟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辱了我宋家门楣!害得你那两个嫡出的长姐,日后想找个好婆家都难了!”
庶女闻言目光含泪,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辩解。
布衣男子急忙将庶女挡在身后,张了张唇,一想到眼前这位好歹也算自己岳母,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乾夫人最看不得女子受屈,便站出来道:
“辱了宋家门楣的是你!有你这样的嫡母,你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说完,乾夫人又看向庶女。
“宋姑娘,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将军府当差!你的婚事,由本夫人给你做主,保证风风光光的出嫁!”
庶女顿时破涕为笑,觉得受过的一切苦难都值得了!
“多谢乾夫人!”她叩头谢恩,“小女三生有幸,这是何等的荣光。”
乾夫人亲自把她扶起,交给一旁的王嬷嬷,“以后就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看到这,马背上的肃庄帝不由欣慰点头。
将军府品行端正,威名在外,看来传言属实。
对待一个下人如此心怀善念,更别说其他。
相信那些污蔑将军府的传言,早已不攻自破。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人的无耻居然没有下线。
宋夫人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急忙改口。
“她根本不是我宋府的庶女,我不认识她!”
她只想撇清关系,拒不承认。
“那两个人,一定是将军府买通,故意抹黑我宋府的!”
乾星泽没了耐心,意味深长道: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宋夫人眼珠子转了转,有点不敢接话。
乾星泽盯着那群乞丐,“今日带头闹事的,全部报官处理,本公子怀疑他们是受宋夫人指使!”
好家伙,你既然说的这么直接,为什么不干脆把“怀疑”两字去掉呢!
乞丐们一听说报官,吓得慌忙逃窜,但还是被一群府兵摁住不得动弹!
“跑什么?刚才不是叫的挺大声吗?”
“一会去京兆府,还能叫的更大声!”
将军府众人只觉得心中畅快。
他们刚才忍了这群乞丐很久了,终于可以出口恶气!
刚才就是他们这个劲的趁乱蹬鼻子上脸。
现在他们忍不住多踹两脚……
“饶命,哎呦饶命,是宋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一群乞丐不用上刑,刚吃了一顿猛捶,全招了。
围观众人怒视宋夫人,皆不齿她如此卑劣手段,窃窃私语。
就连平时和她走得近的一些妇人女眷,也不承认自己和宋府交好。
“什么人啊这是,买通乞丐败坏将军府名声,损人不利己,真是太坏了!”
”就是啊,自己虐待庶出,居然好意思说将军府苛责下人,还好我没信。”
“我也没信。”
藏在王嬷嬷身后的庶女,此刻也忍不住站出来。
“大夫人方才说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府中还有两个庶女妾室,同样每日遭受毒打,大家若是不信,报官一看便知!”
之前她忍气吞声,是因为无人撑腰。
报了官宋夫人花点银子打点一二,这事就揭过去了。
而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如今不一样了。
现在她背后有将军府,还怕什么!?
乾星泽一听脸色阴沉了下来。
心肠歹毒,留着也是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