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好哇!
枉我还以为你这游侠儿一身凛然气势,是个什么正直人物呢!
没想到呀没想到,竟然跟这身段妖娆的娘们,有过那么多过去,你这到底是为了给师父报仇,解救百姓来的,还是专门就为了将自己送上门,重新享用那美人计来的?
袁穹之前,都打算暗中出手相助一下游侠儿了,可那狐脸儿的话,硬生生中断了他不怎么成熟的想法。
好家伙,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是劲爆的厉害。
游侠儿口中三仙娘娘是三妖,自己师父曾经来这儿斗过法,可惜技不如人,被擒下了。
那狐脸儿口中,游侠儿的师父是个妖道,不惜拉百万生民的性命一起陪葬。
这倒是越盘越闹得慌,乍一听两边都不像是啥好人。
可细了追究,好像狐脸儿那边也不是什么坏人。
前两次都放人走了,虽说过程有些香艳胡闹,好歹没闹出人命了,游侠儿自身根基与精气神也没大损,袁穹看他就跟正常人一样。
游侠儿的师父,听那意思,也没有被处死,只是关着,还是关了挺久的。
若真是喋血妖,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两口血食不吃?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闹事的被押下享艳福去了。
剩下一群鹌鹑,瑟瑟缩缩跪伏在广场中央,等候上首狐脸儿发号施令。
至于反抗?
可能想过,也只是想过。
凡间兵将他们都打不过,又怎么有胆子去对付那妖女呢。
弓弩刀枪,精铠重盾,就能轻易镇压这群瘦巴巴的灾民。
是的,这群人就是进入莲池城的灾民,不知道在哪吃了点饭,补回了些身子骨,还一人发了件衣裳。
此地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冤魂死气,白骨法剑对于阴气、死气的感受度异常灵敏。
说明这处三仙娘娘庙中,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杀戮和群体性死亡。
法会继续。
丝竹管弦重新奏响,众人诵念三仙娘娘慈悲,一轮又一轮,一遍又一遍。
哪边喊得声音大些,就有那面具小娘过来,左手持青树枝,右手托钵盂,对着洪亮处泼洒些水。
这水叫三净水,说是得到了三仙娘娘祝福的神水,淋到身上,祛病消灾,强身健体。
后来越传越邪乎,谁谁家的小媳妇十来年不曾生育,被淋上后没两天就怀孕了!
哪家的寡妇,原本人老珠黄了,后来就变得漂亮了,还再嫁一个年轻力壮的后生。
有个瘸腿老翁,也是得了这神水的赏赐,别说!就好了一大半,虽不能健步如飞,可也跟正常老头差不了多少!
这可都是三净水的神效,三仙娘娘都是大好人!
袁穹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就看到一群人在那拜,被淋到的百姓,激动的浑身颤抖,就跟中了大奖似的。
不过他倒是瞧出些端倪,那钵盂之中的水,有极少的法力留存,但却不能持久,在钵盂之中还不停消散呢。
等淋上身后,要不了几分钟,就彻底回归天地间。
那水,也就和寻常的水无异了。
“请人贡品入庙!!”
一声高昂的喊声,瞬间将整场法会拉入高潮气氛。
朱红庙门缓缓打开。
里面烟雾缭绕,雾气袅袅,到处都透着一股神异劲儿。
袁穹运足目力,却不能看透内里到底是何模样。
随着大门的打开,鼓乐再起,鞭炮重燃。
好不热闹。
中央处,人群让开一条通道,灾民们三人一行,被兵丁和狐脸儿管理的整整齐齐,排队入内。
袁穹没有中狐脸儿的精神压制,所以他现在是清醒。
他想摸进去瞅瞅,里面到底是如何一番天地,可惜他没有隐身术,轻举妄动是会被发现。
好在他耐心充足,不急于求成,打算晚上趁着天黑翻墙进去。
真正的强者,不拘泥于形式。
那扇朱红色大门,好似一个胃口极大,不知疲倦的食人凶兽一般,一直在往里面吞人,只进不出。
大约两个时辰过去了。
场地中央的灾民才渐渐稀疏。
这时候,刚刚消失不见的那窈窕狐脸儿,扭着纤腰,容光焕发的重新出现。
头发相比之前略显凌乱一些,板正的衣服上,也多了几道褶皱。
就连身上那股子骚味,都比之前浓重的多。
一来一回的功夫,还真成狐狸精了。
袁穹嫌弃的捏了捏鼻子,隔着百多米,闻了个结结实实。
那狐脸儿走上前来,以一种高傲慵懒的语气道:“今儿个时辰已晚,各位信众还是先回吧,等明个一早上再来领取香灰。”
说完,一甩长袖,脚步略带踉跄的带领自己的人回了那三仙娘娘庙的内殿,将朱红大门关了个结实。
香灰?
那是什么东西?
袁穹目光中带着思索,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
当那狐脸儿回去的时候,底下的莲池城百姓们,就已经清醒了,听着明儿一早就能领香灰这事,各个都露出激动的神情,没有人对那狐脸儿冷淡的态度不满。
也没人在乎那万余灾民都去了哪,遭遇了什么。
他们都被那香灰给引住了心神。
本想借此机会找个人问一问,到底什么是香灰的。
不过兵丁们已经开始往外驱逐人了,百姓们则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外殿。
除了那些确有急事,不得不走的人,剩余绝大不多全都挤在那上道上,或坐或卧,准备在这干等着,挨到明天早上。
这更加激起了袁穹的好奇之心。
那香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些灾民又会何去何从?
这三仙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本来他的第一反应,香灰就是那些灾民骨灰!
可自己在这庙里,真没感受到死气,也不排除是自己道行微末,不如那三仙娘娘手段高超,被对方的术法遮蔽了感官。
罢了,想的多猜的多不如去问问。
行至半山腰。
天光将熄,暮色降临。
袁穹抱着林中拾取来的干柴,找了个道边空地,盘腿坐了下来。
柴火棍搭起来一个架子,手指头在中间那么一蹭一划,一股幽蓝火苗燃起,瞬间点燃了干柴。
篝火燃起后,他解下背囊,从油纸包中取出两只早就腌制入味的大肥兔子。
两根青筋子棍从兔嘴里贯入,从肛门里透出,要的就是这个感觉,讲究的很。
那兔肉刚一触及火光,一股子勾人馋虫的香料味,就被高温那么一灼,散出去好远!
就这么一下子,袁穹就听到四周最起码十连声的咕咕肚子叫。
他倒也不甚在意,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谁让这片区域,带干粮的人少呢。
就少数三五口人,小口小口化着从怀里掰下的饼子,其余的人,大都在那饿肚子。
所以袁穹这一下,杀伤力是相当巨大的。
可这还不够。
给肉翻个面,保证受热均匀些,还用大袖子扇了扇。
嘿嘿一笑,取下腰间酒葫芦,刚一开盖,两只硕大的鲜红肉节须子就要探出来,被袁穹一个弹指给打了回去。
“老实点在里面泡着,不然道爷我顷刻间就炼化了你!”
他低声威胁青皮葫芦里面的翠玉蜈蚣。
蜈蚣小的时候,爪子还多,确实会有人让人心颤肝颤,害怕节肢类动物。
可要是四十多公分长的翠玉蜈蚣,浑身上下精雕玉琢,身子翠绿发亮,须子火红如血还透光,就如那珊瑚宝树。
最重要的是,它还肥啊!
就像一只小臂长短的大号皮皮虾一样,你就说你馋不馋吧。
那时候,袁穹正准备拆了那蜈蚣壳,取出嫩肉食用的时候,那翠玉蜈蚣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竟一头扎进黄鬃马驼回来的酒坛子里。
袁穹大惊,好你个大蜈蚣,竟敢坏我好酒!
正准备抓出来处死时,一弄浓郁酒香味钻进鼻孔,那大蜈蚣泡过的酒,好似被提纯一般,变成了佳酿。
就这样,它才逃得一命。
被袁道爷塞进开了口的青皮葫芦里当泡酒物,还约定了一个打工期限。
只要给袁爷泡七七四十九年的酒,到时候道爷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把你给放出来了呢。
刚才探出头来,正是因为袁穹一天了,刚打开葫芦盖子让酒葫芦透口气,没给蜈蚣憋的好歹的。
涂满了腌料的兔子,香飘九条街的美酒。
就这配置,在这群百姓间,那妥妥的顶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