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非去不可吗?”冯玉才仍然有些不甘心地追问道。
沈初凝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多言,静静地等待着冯玉才做出决定。
冯玉才狠狠地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答应道:“好吧!”
接着,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总归是不会害我的,对不对?”
沈初凝看着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回答道:“当然不会害你啦,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送银子呢。”
听到这句话,冯玉才似乎放下了一些顾虑,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那安慈和临威,你觉得我应该去哪里呢?我回去以后也好给我爹个准话。”
冯玉才似是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沈初凝认真思考了一番后,回答道:“去临威吧,那里是中原通往昌掖的必经之地,如果有什么消息需要传递,速度会更快些。不过要是临威实在不行,安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冯玉才听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嗨,这有什么难的。只要给安慈县令升个官,他肯定会乐意的。他走了之后,那个职位不就空出来了嘛。那种偏远的地方,又没有人争着要去,于我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那你回家先给你爹说,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这边再想办法。”沈初凝认真地对冯玉才说道。
冯玉才听后顿了顿回答道:“困难应该没有,不过疑问倒是有一个。”
沈初凝挑了挑眉,“什么?”
冯玉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昌掖不放?是不是因为你看上了三皇子,所以想让我帮你盯着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临威离得也太远了点。要不我直接去三皇子府上做个幕僚,随时随地跟着他。只要他身边出现那些莺莺燕燕,我就立刻把她们赶走。”
沈初凝无奈地斜了冯玉才一眼,调侃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的脑子还能当幕僚。”
冯玉才一听,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哭诉道:“九爹,您这么说话可太伤人了!”
沈初凝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让你去临威确实和三皇子有关,但并不是你所说的那种爱慕之情。总之,你去了之后先好好当差,等需要下一步动作时,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我吗?”冯玉才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脸上满是疑惑和犹豫。
“你就这样不管我了吗?我刚才答应得太快了,现在想想,我怎么能胜任一方父母官呢?”他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沈初凝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那你先给我说说,我到了那里首先该做些什么?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该先烧谁?”冯玉才急切地问道。
“到了之后,先把不听话的清理掉,然后把重要职位上的人换成自己信任的人。比如你的那个小跟班儿,就是他爹是御史、喜欢告状的那个,把他带上。”
“另外,你的那群小纨绔朋友们,如果有可能也尽量带去一些。虽然他们本身没什么太大本事,但能在京城当纨绔的人,家里多少都有点背景什么的。”
“自己家的小祖宗去了那么偏远的地方,家里不得给点资金和资源支持一下嘛。一个人带去点,积少成多,不愁临威发展不起来。”
“等临威发展起来,你们的政绩这不就来了,互惠互利的事。”
“发展起来之后的事,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沈初凝耐心地说着。
沈初凝的一番话,犹如云雾缭绕,让冯玉才摸不着头脑。
尽管他头脑简单,但他却很听沈初凝的话。
“好嘞!我一回到家,就会跟我爹说,我就想去临威,其他地方都不考虑。”冯玉才坚定地回答道。
等冯玉才说完后,沈初凝从怀中掏出一枚印有云纹的印信递给他。
冯玉才接过印信,仔细观察着,然后又将它推还给沈初凝,嘴里嘟囔着:“这是啥呀?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吧?我可不敢要,我们可是父子关系,这样是乱伦。”
“这是云家的印信,我二舅舅在渭南任知州,渭南离着临威不远,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难题或棘手的事情,你可以拿着这个印信去寻求帮助。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沈初凝说罢,便准备收回桌上的印信。
然而,就在沈初凝准备收回印信时,冯玉才眼疾手快地一把夺过,紧紧握在手中。
他激动地说:“这哪里只是普通的印信,简直就是我的丹书铁券!”
说着,他拿起印信,用刚才擦过桌子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沈初凝看着眼前的一幕,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
沈府正堂内,沈老夫人和景帝身边的大太监德全分坐上首左右两侧,沈静婉则亲自为他们斟茶。
“德全公公,怎么三皇子突然就决定去封地了呢?”沈老夫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德全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皇子去封地乃是祖制,沈老夫人对此有何疑问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
沈老夫人连忙摇头,恭敬地说:“老身岂敢质疑祖制,只是大多数皇子都是在大婚之后才会前往封地,不知这次三皇子是否也是如此安排呢?”她期待地看着德全,心中暗自揣测着。
她可没忘了自己家里可是有着凤命的。
本来太子死后,她十分欣喜,以为继承大统希望最大的就是三皇子了。
三皇子的年龄和家里两个姑娘又合适,尤其婉儿正在给六公主做伴读,跟三皇子接触的机会也多。
听下人来报,婉儿也多次出入三皇子府,她以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谁知道圣上一道旨意下来,三皇子就要去那什么叫昌掖的地方了。
听到沈老夫人问三皇子的亲事,沈静婉也竖起耳朵在一旁听着。
德全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哪能不明白这祖孙俩人的意思,“先太子新丧,近两年也不能办亲事,所以就先让三皇子去封地历练历练。”
沈老夫人往德全手中塞了张银票问道:“那陛下和贵妃娘娘可有中意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