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京师城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为陈云开和明军主力这场大胜而不断欢欣鼓舞,并展望未来的时候。
此时的皇太极和清军主力,却是已经退到了京师城三十几里外几个废墟村子中,这才是勉强维持住阵型,重新收拢溃兵。
但虽然此时皇太极和清军主力实力并未遭到太大打击,也没有遭受到什么切实的损伤。
可在政治上……
他们显然已经是一败涂地,一片凋零!
按照后世的话说:
‘装x不成反被艹’!
他们原本是想把陈云开和长剑营,包括诸多明军勤王军主力,全都是按在京师城下,让这些明军主力根本动弹不得。
然后。
他们再用他们最强势的方式,堂而皇之的把他们俘获的这些人口和物资全部运走,运出关外。
却不曾想……
陈云开锋锐无敌,如有神助!
这短短几天时间,便是接连找到了他们的破绽,不断击溃他们的阵势,让他们的计划彻底破产,一片狼藉!
连带着皇太极本身的威严,都是一地鸡毛,直接被放在地上踩了,又哪还好意思称什么‘博达尔汗’?
有哪个‘博达尔汗’被人摁在地上这般摩擦的?
但皇太极毕竟是时代之子,城府更是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此役虽是有着不少凋零,很多东西都是超脱了他的掌控,让他极为狼狈,但整个大局依然还掌控在他的手里!
这种所谓的‘掌控’,最核心的便是人事!
现在的满洲八旗,他的两黄旗未损,依然实力充足。
镶蓝旗是他的发小郑亲王济尔哈朗,自然也被他牢牢掌控。
正蓝旗是他的亲儿子豪格,自然也被牢牢握在手中。
代善的正红旗和岳托的镶红旗,虽是不在他的亲自掌控之中,但他拿捏着两红旗的诸多命脉,这些两红旗丁勇的家眷、身家,也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自然也翻不起风浪。
哪怕是多尔衮的正白旗,多铎的镶白旗,也跟两红旗差不多,依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更别提是纯奴才的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了。
再加之。
他们俘获的人口物资未损,现在都快要到了。
而多尔衮、多铎、阿济格兄弟那边,又有济尔哈朗亲自看着,显然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无怪乎此役只是被陈云开给阴了,在京师城丢了些面子而已,里子可都还没丢!
不过皇太极并未着急展开军议,而是先让各部重新扎营,先休整再说。
但思虑再三,他还是招呼过一个心腹奴才道:
“去,速去通知睿亲王等人,不用再在京师城下墨迹了,可退后数十里扎营,以确保那些人口物资顺利运出关外!”
“喳!”
…
皇太极的命令很快便传到了京师城南的多尔衮、多铎部营地。
事到此时。
皇太极都带着主力跑路了,多尔衮又不傻,自然不想再在京师城下墨迹,直面陈云开的威胁了。
当即便是迅速点齐兵马,开始撤军。
“哈哈,鞑子退了,鞑子退了,左安门的鞑子也退了哇……”
“什么?左安门的鞑子也退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大明要赢了啊!”
“忠勇伯爷威武……”
很快。
多尔衮、多铎部撤军的消息便是传遍了全城,整个京师城更是人心鼓舞,一片振奋欢腾!
诸多京师城的老百姓,真的是恨不得敲锣打鼓上街,好好发泄下这些时日来心中的压抑与恐惧了。
陈云开是午后时,才得到了这些消息。
主要他昨晚忙碌一夜,今天肯定还是得补个觉的。
看到多尔衮、多铎他们也撤军了,陈云开嘴角也止不住勾起一抹微微弧度。
很显然。
就算此时多尔衮还是没办法反抗皇太极,不是皇太极的对手,但那等苗头已经是越来越甚了。
只要后面有合适的契机,陈云开总是能挑动起多尔衮心中那把火来!
而东面皇太极主力大营的那等保守防御策略,也让陈云开更吃准了皇太极的心思。
到此时。
这死胖子已经有点怯了,再不敢那般勇猛精进、气势逼人了,而只是想守成!
后世有句话极为清晰的解释了这种状态: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在这等可怖的时代浪潮下,没有绝对级别的主动权,你想守?
怎么可能?
结果往往是越想守,越守不住!
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对付皇太极,陈云开暂时还没有太多精确的方略。
不过。
随着清军主力的退后,让出来这大片的空间,俨然也给了明军诸多夜不收更多活跃的机会!
随着明军夜不收的活跃,早晚会找到更好的机会!
特别是清军俘获的那些人口和物资,已经愈发逼临京师城沿线了。
“伯爷,温体仁温阁老来了。他一早就来了,说是皇爷给您的赏赐,但听说您睡下了,便没打扰您,而是一直在城头上等着……”
正思虑间,刘宗敏忙是恭敬来报。
陈云开闻言止不住露出一抹笑意,道:
“去请阁老他老人家过来。”
“是。”
不多时。
温体仁便是快步来到了陈云开的大帐里,哈哈大笑道:
“云开,报功之事都已经处理利索了,你有什么安排,尽管对老夫明言便是。”
陈云开自明白温体仁的深意。
按照国朝惯例,他陈云开此时已经是有点功高震主了,很多东西自然得使巧劲了。
这所谓的‘巧劲’,自然是陈云开的后宅了。
毕竟。
现在明目张胆的再封赏陈云开,就真有点封无可封了,可封赏陈云开的后宅,包括陈云开的子女,那还是有很大余地的。
温体仁都这般说了,陈云开自不会跟他客套,当即便是提了他的要求。
王娇娘、徐佛她们就不说了。
陈云开的几个女儿,自然也得有封赏,沾沾她们爹的光不是?
温体仁对此自是早有准备,当即便满口应下。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温体仁的脸色却是逐渐郑重起来,小心看向陈云开的眼睛道:
“云开,下一步,你怎的想?云开,老夫知道,你还年轻,还想精锐进取,但眼下这般局面……怕是稳为上啊。”
陈云开自是明白温体仁的深意。
虽说他们两边之间是有着诸多龌龊的,并不是一个阵营,但各种原因,尤其是在当下的局面下,两边却又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
不管从哪方面算,温体仁是都不想看着他陈云开出事的,至少是在当下这个阶段!
毕竟。
鞑子主力可还没出关,京师城的安危可还没真正化解呢。
陈云开一笑:
“阁老厚爱,云开铭记于心!此役已经到了这般,云开也绝不会孟浪,更不会浪战,自还是要以稳为主的!若是没有切实的机会,云开绝不会多出一兵一卒!”
见陈云开这般保证了,温体仁这才放心,又与陈云开说了好一会儿话,加深了一下感情,这才是快步离去。
看着温体仁离去的背影,陈云开眼睛却止不住用力眯起。
事情一路发展到这个份上,很显然,温体仁已经很知足了,不想轻易去破坏这个平衡了。
而温体仁虽然没暗示陈云开什么,但陈云开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到,崇祯皇帝多半也有这种思想!
人性使然。
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论是崇祯皇帝,温体仁,还是朝廷,包括朱纯臣他们勋贵这边,到此时,都有点够奔头了,都不想再承受风险了。
某种程度上,这和皇太极的思路其实是很一致的。
如果没有他陈云开的存在,双方还真能打一场‘默契球!’
但都到这份上了,陈云开又怎能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一旦明军这种势头歇菜,那,再想聚集起来,可就不是人力能为之了!
思虑好一会儿,陈云开又派人把吴三桂叫了过来,笑道:
“长伯,事已至此,接下来的战事,你如何看?”
“这个……”
饶是吴三桂,一时也有些摸不到陈云开的心思了。
毕竟。
对他而言,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
现在局面全都被陈云开所掌控,他还能怎个办呢?
但很显然,他是极为不甘心的!
因为在此役中,他只喝到了一些汤,就没怎么真正吃过肉的。
特别是在此时陈云开已经封伯的情况下,以吴三桂的高傲,又怎可能甘于陈云开之后?
思虑半晌,吴三桂这才抬头看向陈云开道:
“云开,我说这话你别生气。虽然此时咱们已经收获了不少战功,也够交代了。但,如果不能再挫一下鞑子的锐气,特别是抢回一些鞑子劫掠的人口和物资来……怕,此役,咱们就白忙活了。鞑子非但不会因此示弱,且,怕没几天就能恢复元气,甚至更上一层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