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昏迷不醒、南陲使臣遇害、延续数百年的科举制出现差错、左丞相唯一的嫡长孙惨死家中、京官纷纷遇上郭瑶滞留不走的鬼魂,一时间,京城谣言四起。
要说亡魂不消停,偏寻冤家不仗义。
要说百年差错起,偏是科举出问题。
要说伤亡无数毙,偏偏使臣亡归西。
细细究其何原因,竟是夺嫡出人命!
可怜公主病卧榻,究竟何时才能醒!
楚瑾岚看着暗二传来民间的字条,忍不住笑出了声:“安九,你说这最后一句谁加上的?明明我们只传了前四句,却偏偏还把我加上了。”
安九看着楚瑾岚躺在椅子上都不消停的样子,无奈劝阻道:“主子,你小心点,别摔了。”
“我说,安九,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瓷娃娃了?”
安九绷着一张脸:“神医说你身上蛊毒虽然已经没了,但多年来,身体亏空严重,还需要好好养着。”
楚瑾岚躺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语气轻快,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我直觉告诉我你不对劲。”
安九身体下意识的绷紧,她有些担心楚瑾岚会看出什么。
但楚瑾岚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并未多问。楚瑾岚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安九的事情交给赵贵妃解决才更为合适。
安九有些失落,她从前总觉得楚瑾岚对她是纵容,可现在看来,那只是不想管、不愿管。他对楚启俞是那种很自然的亲昵、嬉戏怒骂,对她则是带着疏离的保护,而且,那种保护实际算起来并不是对她的......
两人的心思各异,但气氛竟然算得上和谐。
太阳晒着,楚瑾岚竟然犯起了困,只是那睡意还未完全上涌,便看见几个黑衣人大白天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楚瑾岚睁开眼,就看到那几个黑衣人震惊的瞳孔,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便握紧了剑,冲了上去。
楚瑾岚抬手,身后便冒出几十人,人数上便直接压制了对面寥寥数人。
“不用顾忌,死伤勿论,就当拿给你们练手吧。”话毕,眼一闭,便隐隐有睡过去的迹象。
安九默默从一旁的石椅上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替楚瑾岚挡着有些耀眼的阳光,还有那飞溅的血滴。
暗一在黑衣人被处理后,这才现身,搜查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却什么都没发现,便找人将尸体带了下去。
楚瑾岚再次醒来的时候,场地早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打斗的痕迹。
楚瑾岚起身伸个懒腰,道:“走吧,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
安九跟在身后,问道:“主子,你不问问是谁干的吗?”
楚瑾岚道:“还能是谁?深陷泥沼的人迫切想找个垫背的。”
安九问道:“这些年,是不是很辛苦?”
楚瑾岚无所谓:“辛苦?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周围还有人保护,还不错。”
安九沉默下来,不再问了。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暗一道:“打油诗传出去的很快,民众对太子和二皇子的态度很恶劣,皇上没有办法,下令让大理寺彻查科举舞弊案和最近的伤亡案,刑部辅助。”
“刑部啊,岂不是二皇子说了算?孙大人如今怕不是忙疯了。”
楚瑾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谁击打着挽钟:“如今已经休息够了,那便不能再让母妃担心了。”
“是。”
安九张嘴,不想跟着入皇宫,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如今身份大家都已经知晓,她不想进宫也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隔天,楚瑾岚身着一身白衣,脸色惨白,弱柳扶风般出现在沧澜百姓的眼前。
楚瑾岚望着守在公主府外的百姓,微微屈膝:“近来劳费大家挂念,本宫近来只是身体抱恙,还望大家勿要忧心。”
“殿下说的什么话!我们爱戴殿下,自愿为殿下祈福!”
“就是啊,殿下,您的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是哪些小人想要害你!”
“我想啊,还是宫中的那些人!前些日子还听说我们皇帝还想着让我们殿下去与那小小南陲联姻呢!”
“狗皇帝!若是想要联姻,何不自己去?”
“诸位慎言啊,我们还在天子脚下呢!”
百姓们吵吵嚷嚷,楚瑾岚微微一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今天刚醒,才知我这是昏迷。我想着大家和我母妃必定担忧,便想着向你们报个平安。”
“殿下果真仁爱,我们哪能同贵妃娘娘相提并论啊!”
“你们这些人说话文绉绉的,我就一屠户,说话直,既然殿下拿我们当亲人,那我们便将殿下当贵人尊着、敬着!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殿下勿怕,若是有什么需要使唤一声便可,到时定给你争个公道出来!”
楚瑾岚轻咳两声,脸上满是动容:“那澜宁便在次先谢过大家了。”
“殿下莫要见外,不是还要进宫吗?我们这群人便护送殿下进宫,定不能再有意外!”
下一秒,楚瑾岚便被拥着入了马车。
一座简单却不失华丽的马车被后面的人簇拥着驶向皇宫,甚至,有些百姓在中途得知了楚瑾岚要进宫的消息后,也纷纷加入到这护送大队,孩童在附近跳来跳去,嘴里还愉快的大喊着:“长公主殿下醒了!”
这一下,别说时刻关注着公主府的楚天硕和楚启寰了,就连在深宫中的宫女妃子都知道长公主醒了,还被百姓拥戴着进宫的消息了!
楚天硕直接将手中未批改完的奏折扔了出去:“这个混账!一介女流,还妄想挑衅!当真不知所谓!”
身旁的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将奏折捡起,随即一脸谄媚的说道:“皇上乃枭雄!曾经以一己之力收复靖川国,长公主她怎配与你相争?百姓这只是一时糊涂。”
楚天硕鼻腔中发出一道冷哼:“一时糊涂?那这一时可真够长久的啊,足足糊涂了十五年!”
小太监不敢说话,这话,他接不了。
楚天硕一脸郁气:“楚瑾岚,不能再留了。”
pS:最前面的几句诗(应当勉强可以算是诗吧),我原本想写成打油诗的,就是民间流传朗朗上口的那种,但最后我发现我写不出来(捂脸),大家当个乐子看看吧(别怪我,我会继续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