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萧顷刻间便来到岜姹。
岜姹山风景独特,生长着无数罕见的树木。远远望去,总是有时有时无的雾气覆盖。只是前几日,贺萧巡视时,发现此地出现很多红色雾气。
可现在再次看去,那些雾气消失不见,曾经山上的淡薄云雾再次出现。
没想到这里的狂暴,居然都被邬卿轻易剿灭!
贺萧感到后怕,为何邬卿能如此轻松解决狂暴,他到底跟狂暴达成了什么交易?
贺萧感到恐怖,但自古以来,能跟狂暴做交易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不是被狂暴利用,就是不得善终。
何枯、南门青、镰梦君还有隗凌!这些人,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
虽也曾诞生过,可以控制狂暴的人月玦跟胡颉,可他们最终也还是被狂暴反噬。
他们的下场,甚至比跟狂暴做交易的人的下场,更加凄惨。
贺萧不想去思索这些令人唏嘘的事物,只是,他疑惑的是。
莫非邬卿能跟狂暴做交易,且平安无事到现在,莫非是因他的修为?
若自己想突破这层修为,万不得已的话,也可以去和狂暴做交易。只是这交易,一直是不单方面的。
若是狂暴想反悔,随时可以反悔。
但狂暴却选择了邬卿,不仅没有控制邬卿,反而给了他一切,这到底是为何。
既可以控制狂暴,还不会被狂暴所蛊惑。
曾经贺萧想着尝试,跟狂暴交流,跟狂暴做交易,但这些都被赤炟所制止。
赤炟说自己曾跟狂暴做过交易,狂暴的嘴里是没有真话,你所得到的,也都是幻想。
所以一定要小心狂暴。
这不是玩笑。
贺萧不再思索这些,他感受到,此处的狂暴都被剿灭干净。
邬卿虽能力强大,却并不想加入始皇的位置。不仅如此,他甚至都不稀罕将自己剿灭的狂暴的事,公之于众。
以至于很多事,都让旁人以为,这些是始皇们做的。
贺萧他们倒是吃到不少好处,但若是邬卿将这些公之于众。
恐怕始皇们的位置,会再一次岌岌可危起来。
就像当时的爱墨竹……
贺萧想到爱墨竹,不免握紧自己武器。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感觉心痛。
为何当初爱墨竹,要独自承担所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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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爱墨竹浑然不知,若是他知晓贺萧心里想的。定会感慨贺萧变了,而后嘲笑他是一个大情种。
此时他正十分夸张的端着锅,美滋滋地把那些蛤蟆肉,连汤带骨的往嘴里送。
“嗝——”
爱墨竹心满意足打了一个大饱嗝,而后他擦擦嘴:“哎呀,吃饱了!这下可以回去找邬卿那个大情种了!”
爱墨竹一个起身,一个扭头,一个四目相对。
当即就跟坐在台阶上的邬卿对视上, 爱墨竹顿时感觉头炸了。
你特么的怎么在这!
爱墨竹当即一个滑跪:“哎呀!大情…不是…邬卿啊,你在这里啊!”
邬卿这才起身,去拉他:“吃饱了。”
“邬卿,你怎么来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抱歉,”倒是邬卿很是真诚的,先给爱墨竹道歉。他并未因爱墨竹喊自己大情种,有别样反应。
“我吓到你了。”
“哈哈哈!没有没有没有,我……”
爱墨竹挠挠头:“我还以为你是贺萧呢。不过你就这样,直接出现在贺萧的地盘上,贺萧不会说什么吗?”
邬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贺萧拦不住我,他的手下也是废物。”
爱墨竹:“啊,好吧。”
果然,有能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为所欲为啊!
爱墨竹被邬卿带回魔鬼域,他对这里没什么印象,也就记得前世刁冷慈在鬼蜮。他也找刁冷慈来玩过几次。
但不知为何,只要是进入魔鬼域,自己就感觉不开心,心情也很是低落。
“怎么,不开心?”
爱墨竹摇摇头,乖乖去了卧房,趴在床上。
做完这些后,他就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了。
邬卿也看得出来,便又双叒叕对爱墨竹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哎哟,又是这句话,经典的不能再经典了。
爱墨竹摇头晃脑的起身,“去哪?不会又要去昨晚那个地方吧?”
“不,你放心,不去那。”
邬卿拉着爱墨竹去往青花斋,爱墨竹没想到居然又是这里。
只是此时,他再次看向那幅蝴蝶画,以及上面的古诗,瞬间就明白了。
“你这幅画是在等我啊?”
邬卿点头,他拿出很多墨水画,放在案桌上给爱墨竹看。
“这些,都是我收藏的,还有很多是我抢来的。你可以看看。”
爱墨竹兴奋了一下,但也就是一下:“这些都是……你收集的?”
“嗯。”
“你居然也喜欢水墨画?还是说,你并不喜欢水墨画,而是爱屋及乌?”
邬卿在爱墨竹对面坐下,点头道:“对,确实是爱屋及乌。我只知道,你前世喜欢水墨画,所以才收集了很多水墨画。”
爱墨竹有些愧疚地笑笑:“其实,邬卿,我也是爱屋及乌,我并不喜欢墨水画。”
他抬头看向邬卿,眼神清澈明亮。
“你应该知道,我原先叫爱玓珠。”
邬卿点头:“嗯,知道。”
“这个名字是父亲给我取的。我小时候是在安宁之地长大,那有狂暴,你应该知道。后来父亲带着我离开,去修真界躲避狂暴。他说要给我一个新名字,让我忘记过去发生的事。”
爱墨竹边摆弄山水画,边道:“父亲他很喜欢山水画,尤其是水墨画的竹子。他很喜欢的不得了,然后他说,以后就叫我爱墨竹。”
邬卿不说话,一直默默听着,点头说嗯。
爱墨竹说着说着,苦笑一下:“但是可惜,你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也见不到他了。”
邬卿回忆起那个叫訸的男人,以及他为了爱墨竹,放弃已经死亡的妻子。
“不,我知道。”
爱墨竹摇摇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他眼神之中带着失落,甚至有些绝望:“也许,就算我真的能见到他,他也不一定会记得我了。”
邬卿小心翼翼伸手,去握爱墨竹的手:“别想这些难过的事。”
爱墨竹认真地看着他:“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