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乐乐,你走了绿田庄怎么办?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宋平摇头道。
“蝶妹妹可以留下来,她有能力,也有威望,暂代一段时间应该无妨。”
争论间,宋饴想了想,轻声开口说道。
下一秒,她就只觉得腰间软肉一疼,回过头去,是狠狠盯着她的宋蝶,她连浴巾也不顾了,一嘴就咬在她臂膀上,倒是没破防,就是满含恨意。
“饴姐姐,你别害我!”她松开嘴,在宋饴的耳畔咬牙切齿道。
“好好好,那法丽哈,她也有能力管理庄子……法丽哈,你觉得呢?”宋饴吃痛,赶忙改口,她看着自己臂膀上的牙印,龇牙咧嘴。
“主子,不成的……”法丽哈站在池边,她正在准备按摩用的香油。
听闻此言,她花容失色,连连摆手:“……我毕竟是胡姬,我的地位和影响力都来自于你们,如果你们不在,我可无法维持庄子的秩序。”
“有道理。”宋蝶点头道:“主子,法丽哈说得对,她作为胡姬,威望全是基于你和乐乐小姐,你们若离开,她的威望就是假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意见不一,气氛逐渐紧张。
宋平看着她们,知道每个人的担忧都是出于对自己和绿田庄的关心。
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去海儿山,哪怕前路未知。
“好了,别争了,我们都冷静一下。”
宋平的声音平静,他站起身,水滴顺着他的身体流下。
“我意已决,后天我就出发,至于绿田庄……”
他没再说话,挡开了法丽哈要为他擦拭香油的手掌,对她笑笑,披上了一件苍袍,转身便走。
张乐乐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宋大哥,我会和你一起去。”
宋平背对她竖起大拇指,推门离开。
宋饴和宋蝶对视一眼,虽然仍有担忧,但她们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所在。
法丽哈则默默低下头,她的心中忐忑,一股莫名的担忧化作颤栗,让她几乎捧不住香油。
最终,几人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各自带着忧虑和不安的心情离开了浴室。
夜色愈发深了,庄民们做着美梦,他们却不知道,绿田庄的未来已经笼罩在一层不确定的阴影之下。
…………
正午时分,冬天的阳光难得明媚,照耀在绿田庄的土地上。
宋平骑马从东田镇返回,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一夜没睡了。
他先后分别赐予了李江山和唐荣纹身,并非是血藤噬血纹章,而是一个稍次一些的纹身,主要的功能是避毒和提升自愈力,并没有那么地神乎其神。
这不仅是对他们的奖励,也是对他们的信任。
当他回到绿田庄时,他发现辛叶娘已经到达,她身着一袭染花的红色长裙,正与张乐乐在议事大厅内交谈,张乐乐看到宋平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
“宋大哥,你回来了。”
张乐乐迎上前去,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叶娘已经到了,我正在向她交待事情。”
宋平点了点头,他转向辛叶娘:“叶娘,辛苦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庄主。”辛叶娘盈盈一礼,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庄主,听小姐说,你们二人打算同时离开庄子……实话说,这并非良策,国不可一日无君,庄子也不可一日无主,叶娘斗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辛叶娘认真地看着宋平,她是个负责任的,数月以来,做事勤勤恳恳,扎实认份,宋平对她挑无可挑。
“哪有什么当讲不当讲……说吧。”宋平解开围巾,端了杯茶,坐了下来。
“庄主,依奴家愚见,庄主切不可去那海儿山,小姐也决不能去,若是您二人遇上什么三长两短,我等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辛叶娘不顾冒犯地劝谏道。
“我意已决,绿田庄的存续不仅仅是依靠我二人,是千千万万庄民辛劳之苦,更是你们日日夜夜勤奋之得。”宋平摆了摆手:“而这一切都是空谈,若无对付黑莲教的办法,我们能撑几时?”
“这……”辛叶娘哑口无言,她在驴镇经营青楼,自是晓得黑莲教的厉害。
“我去海儿山,首要是为了解开一个心结,其次便是多盘盘道,看看那黑莲教到底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骗子,这都很重要,我不得不去啊……”
宋平一杯热茶下肚,哈出一口白气,他微笑摇头,苦恼烦忧。
“所以啊,叶娘,我们才需要你来帮衬一二,在我们不在的日子里管好这庄子。”张乐乐赶忙趁热打铁地说道,她刚刚已经和辛叶娘交待许久,正等着一锤定音。
辛叶娘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既然如此,看来奴家别无选择。”
“放心。”宋平笑着说道:“庄子就那么大,近日来也算是良性循环,庄子的防御和日常事务,都有可靠的人负责,计划周密,唯独便是些大事需要挂怀,仅此而已。”
“庄主说笑了。”
辛叶娘苦笑一声,几万人的庄子,下辖几块镇地,岂是那么简单就能管理?
“就这么定了,叶娘,辛苦你了,一会儿到内堂来。”
宋平看向一侧,宋饴从门外走了进来:“饴,把纹墨准备好,引叶娘去熟悉熟悉。”
“是,主子。”宋饴走过来拉住辛叶娘,两人笑着离开。
夜幕初临,绿田庄上下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气氛中。
宋平亲自收拾行囊,挑选了一些必要的物资和防身武器,张乐乐、宋饴和宋蝶也各自做着准备,他们知道这趟旅程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辛叶娘刚刚熟悉了自己新得的力量,她奋力一跃,竟跳起了七个身长的距离,那可是近四层楼高。
时值深冬,大地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树木和房屋都披上了银装。
宋平一行人骑马穿过了庄子,踏上了前往海儿山的旅程。
天空中的月亮如同一盏冰冷的灯,只是冷冷地挂在天际。
他们走了两日,一路上尽是白茫茫的雪景和冰封的大地。
然而,就在第三日的午后,天色突然变暗,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风雪来了。
刺骨的寒风卷起雪花,打在人的脸上如刀割一般,能见度迅速降低,天地间只剩下了呼啸的风声和纷飞的雪点,宋平立刻意识到,他们不能再继续前行,必须尽快找到避难所。
“大家小心,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避风雪!”宋平大声喊道,声音几乎被风雪声淹没。
三人也紧随其后,她们拉紧了身上的披风,低下头,尽量减少风雪对身体的侵袭。
马匹也感受到了暴风雪的威胁,它们嘶鸣着,不安地踏动着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