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平原上,三位驾驭死马的黑暗仪式师通过头顶盘旋的死鸟目睹了这一切,他们那幽暗的双眼中闪过饥渴的神光,他们疑惑着,到底是何种的仪式能够激发出这般神力?
“你们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吗?”为首的一位黑暗仪式师冷冷地开口,他的声音如同寒冰,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话语中透出一种默契,看起来三人已经相识很久了。
“这是星光的力量,但这样的力量不是随着我们的文明消亡而逝去了吗?”左侧的仪式师情绪激动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震惊。
“或许是他们从遗迹中得到了某种东西,或许正是因此才引发了那一场爆炸。”右侧的仪式师提出了自己的假设,他的声音冷静而理智,试图从现象中找出真相的线索。
“不,那不是什么爆炸,那是「陨星咒术」,有一颗直径不低于千米的陨石被牵引落下,我敢肯定,要是我们向着遗迹方向行走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看到陨石坑了,它不会很小的。”
为首之人纠正了同伴的观点,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发出了一声感慨的叹息,那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想必此刻遗迹已经毁灭,那强大的星辉残影也终究可以解脱了吧……”
“……真是该死的,我们骗了这么多人到遗迹里去,从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过,而他们……”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嫉妒与不甘,他曾经多次试图获得其中的秘密,可显然都未能如愿。
“走狗屎运的家伙。”左侧的同伴冷笑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不,从没有狗屎运一说,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右侧的同伴驳斥道。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他看来,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依靠自己的实力与智慧,而非偶然的幸运。
“布置仪式吧。”
为首之人果断地翻身下马,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十分沉稳。他从马背上挂着的一个袋子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件珍藏已久的宝物,那是一枚吊坠。
吊坠中封印着一个小小的生命,鲜活的,新诞的,身上还沾染着母亲的鲜血的,小小生命。
灰蓝色的冰在焦土上蔓延,三位黑暗仪式师无声地默念着复杂的颂词,那是将活人当作牲畜献祭的咒语,那是将新生扼杀在死亡的摇篮里的诅咒,那是充满恶意的交换,换来了黑暗力量的新生。
哭泣的声音,细微而悲戚,从吊坠中传出,那是一个生命的哀求,却无人回应。
小小的生灵被蠕动的脐带紧紧勒住,死亡的阴影如同无形的锁链,将它紧紧缠绕。在这一刻,扭曲的灰蓝色坚冰如同畸形的血肉般生长,如同汹涌的浪潮,无情地扩散开来,将一切生机吞噬。
吊坠缓缓地向着天空漂浮,那枚明黄色的宝石上裂开了一丝碎纹。
伴随着轻微的爆裂声,宝石的碎片四散飞溅。一只手缓缓伸出,那只手柔软无力,仅有三个指头,如同刚从水中捞出的海绵,看上去似乎毫无力量。
然而,这只是开始,更多的手从碎片中伸出,一个充满血色蠕动的形体出现在仪式铭纹的上空,它的脑袋宛若洋葱,有着三个六边形的凸起,它们如同眼睛,却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光芒。
它的身躯庞大而畸形,六只手和两只脚都只有三个指头,显得异常灵活。
它漂浮于空中,尾部的血色如同墨汁般扩散,而灰蓝色的坚冰则像是柔软的丝绸,在它的尾后形成了长长的缎带,随着坚冰推动空气,它那庞然巨大的身影在空中游动起来。
它头部六边形的凸起逐渐充血,变得巨大。
“他们没可能对付得了这样的怪物。”张乐乐看向下方,做出了宣判。
山脊线两侧,队员们已经将黑暗仪式师召唤出来的怪物屠杀一空,他们正在满地的尸体上补刀。
“是啊。”宋平淡淡地说道。
一位队员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了遥远的地平线,那里,一抹异样的景象正在缓缓逼近。一个庞大且形态扭曲的生命体正游动而来,它的轮廓在天光中显得模糊而又诡异,仿佛是自然法则之外的存在。
正当他准备开口警告队友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突然袭来,阻止了他的声音。
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剧变。
他的手指不听使唤地卷曲,紧握,并拢,像是在模拟那怪异生命的三个指头。
紧接着,他自己伸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咔,嗬嗬嗬……”
与此同时,他的毛发开始大面积脱落,就像秋天的树叶随风飘落,露出苍白的头皮。
他的皮肤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像波浪一般起伏扭动,似乎试图挣脱肉体的束缚,从身体上剥离。
皮肤撕扯着肌肉和皮下脂肪,每一秒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楚,那种可怖的痛感在刹那间就过载了人类的神经系统,大脑为了保护自身,启动了痛感保护机制,迫使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状态。
然而,这仅仅是暂时的避难所,因为更加强烈的刺激接踵而至。
大脑被迫启动、宕机、再启动、再宕机。
“星星,遮蔽。”
宋平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像是注定要拯救所有人的天使,他的表情冷漠,悬浮在高高的上空。
星光化作一层壁障,将光线阻碍在外,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结界。
没有了目睹,异化的症状就渐渐迟钝,最终死去,队员的身体在星光的照耀下很快便恢复了活力,他的意志焕发出生机,正因为那恐怖的锤炼而闪闪发亮。
他咆哮着,向暴怒者梅丽法斯祈祷,无尽的暴怒力量像是火焰一样从心底流淌而出,可他却能清醒地引导这股力量,把它们化作自己的资粮,饲养着内心的饥渴,激发着自我的斗志。
宋平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他的测试,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他放任队员经历了人生中最凄惨的几秒钟。
不得不说,效果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看向怪异生命,对方加速向他游来,发出剧烈的哭泣声音。
那像是被扼住咽喉的哭声抽噎着,给大地铺上一层灰蓝色的坚冰,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队员们都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和腹部,他们跪倒在地,像是婴孩般蜷缩,像是分娩般惨嚎。
宋平毫无所觉,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仍旧是皮肤,并没有什么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