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船坞防线被……全面突破了!重复!船坞防线被敌人全面突破了!”
听着通讯频道断断续续的声音,阿姆斯特朗少校为手中的机关炮更换了新的弹链。
少校的脚下,那具尸体已经不成人形。
这小子一连干掉了少校好几个下属,才被少校找到机会绕后偷袭,一炮打碎了背部的微型核聚变引擎。
眼见自己就要被俘,这小子跳出动力甲的战斗室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拉响了胸口的电浆手雷。
倒也是条汉子。
阿姆斯特朗少校向头顶的“天空”看去。原本的蓝天白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钢铁铸成的天幕。
所有能源阵列被炸毁后,天空的投影装置也一并下线。
从太空船坞撤退的部队正乘坐运输机,争先恐后的向堡垒内部撤离。
从地面上看,天空中就像是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蜂群”。
少校的四周,激烈的交火声不仅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了起来。
少校再次看向血肉模糊的尸体。
从军装的碎片来看,这应该是共和国特种部队的精锐士兵。
四周的交火声,正是堡垒内部的机动部队在对他们进行剿灭。
这些共和国的“蟑螂”不知道什么溜进了堡垒内,等他们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眼下,堡垒内部的每一寸的角落几乎都发现了这些“蟑螂”的踪迹。
摧毁交通枢纽,暗杀各个层级的指挥人员,伪装身份、大肆在军中散播战败谣言……
开战以来还不到一个小时,这些“蟑螂”就已经给帝国军队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他妈的。
少校总算明白那二十四座能源阵列是怎么在同一时间被摧毁的了。
整座“史尔特尔”堡垒看似固若金汤,实际上都已经成他妈的蟑螂窝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做彼得诺夫的狗杂种造成的?”
少校穿着动力甲,杀气腾腾的来到那名情报局女专员的身旁。
这位女专员是被他们从一处地下管道的废墟里救出来的。
超级巨炮“莱瓦汀”殉爆以后,整个堡垒内部都像是经历了一场十级地震,建筑与人员的损失不可估量。
殉爆发生前,伪装成“帝皇特使”的共和国特种部队血洗了血洗了堡垒的指挥中心。
他们对于时间的把握非常精确。等其他人发现指挥中心出了问题,试图去挽救时,“莱瓦汀”殉爆的能量已经将指挥中心整个摧毁。
在这之前,没人能想到史尔特尔堡垒的指挥中心能被敌人渗透。
就好比两个人在下军旗时,对方起手就是一个炸弹起跳,隔着军师旅营连排各级棋子的保护,上来就炸了你的司令。
这本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史尔特尔堡垒外有坚固装甲的保护,内有各级身份核查系统的层层筛查,任何对指挥中心的渗透行为都应该以失败告终。
基于这一判断,史尔特尔堡垒在设计之初就采用了中心化指挥的思路,以换取最高效的指挥效率。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先有情报局内部人员“叛变”,给了那些蟑螂溜进来的机会,紧接着便是内战爆发,让所有人都人人自危,面对“帝星派来的特使”,竟无一人敢严加盘问。
敌人确实没有“渗透”进史尔特尔堡垒的指挥中心。
因为敌人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
可怜了卡米尔上将,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仍被这些“新皇特使”给耍得团团转。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就是这样的。”
那位自称樱木玲子的女专员坐在一地的废墟里,身体还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根据她主动上交的行动记录仪来看,在敌人发起进攻前,她正跟着吉金斯上校追捕叛逃的彼得罗夫。
阿姆斯特朗跟上校也算是老相识,关系还算不错。
在看到行动记录仪里,上校为保护这名女专员奋不顾身的挡枪,最终牺牲在叛徒枪口下的一幕时,阿姆斯特朗的心里感到无比的痛心。
像上校这样对帝国忠心耿耿的人,失去了他,简直是帝国的重大损失。
看到这名女专员惹人怜惜的脸蛋后,阿姆斯特朗很快便意识到,这就是上校曾提到过的“侄女”。
从行动记录仪里目睹了她击毙叛徒彼得罗夫的画面后,阿姆斯特朗很快从心里排除了对她的怀疑。
殉爆发生以后,那条地下通道很快发生了垮塌。
樱木玲子恰好躲在一处相对坚固的三角空间里,才没有在殉爆的余波中遇难。
阿姆斯特朗带人在废墟上方剿灭“蟑螂”时,正好收到了樱木玲子发出的求救信号。
由于她情报局专员的身份,这份求救信号的优先级极高,让阿姆斯特朗不得不在消灭了所有蟑螂以后,立刻展开了救援工作。
得益于各种重型工程设备的辅助,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救出了这位情报局专员。
“一个叛徒,竟然竟然能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当真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阿姆斯特朗这个粗人也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在樱木玲子的讲述里,彼得罗夫因为先前对有关部门举报过上级领导,害怕遭到报复,便在共和国特工的远程利诱下选择了“叛变”。
利用职务之便,这家伙向共和国情报部门出卖了史尔特尔堡垒内部的完整布防图,还为共和国“牵线搭桥”,让许多对帝国心存不满的人士都选择了与他一起叛变。
这也是“蟑螂”们能够无孔不入,共和国军队的攻势能够势如破竹的直接原因。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樱木玲子将脸埋进了膝盖里,呜咽了起来,“我没能阻止敌人的计划,也没能……没能救下吉金斯叔叔。”
说着说着,她的泪水便已夺眶而出。
“行了小姑娘,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你的情况我已经汇报上去了,相信你的上级很快就能把你调离这里了。”
看着这位女专员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一向以杀戮为乐的阿姆斯特朗也我见犹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