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半道就回衙门去了,他有许多事要去安排。
林楚和小霸王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满眼疑惑,为何都怪怪的看着他们。
“你们可回来了。”
云舒见到林楚和小霸王,赶紧迎了上去,现在没人来卖粮。
“出了何事?”
林楚见云舒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出事了。
“进去说。”
三人直接到了小霸王房间。
“镇上上传出谣言,说,说,我们不是诚心赈灾的,是,是来走个过场。还说我们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饭菜,哪有赈灾的样子。”
云舒气鼓鼓的,眼角泪花在打转。
“安心啦,没事的。”
林楚笑了笑,给她倒了杯水,示意云舒不要慌,一切有我呢。
“肯定是陈里干的。”
小霸王脱口而出,这事只有陈里敢这么做。
“我去灭了他。”
小霸王火爆脾气上来了,起身就要往外走,林楚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按回了座位。
“你们都急啥。”
“你觉得延安形势如何?”
这句话是对小霸王说的。
“陈里一家独大。”
没办法,他手里握着兵权,杨春都要看他眼色行事,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错。所以赈灾能否顺利进行就看陈里配不配合?”
“那你为何一来就给他个下马威?你是故意的?”
他们刚到,用一碗清粥折辱了陈里,这家伙肯定不会乖乖配合他们的。
“他是不会配合的。他习惯了别人对他唯命是从,不可能听我们两个毛头小子的。”
其实还有有一点林楚没说,赵州予的仇,注定他们会走到对立面。
“也对。”
小霸王了然,从见第一面,他就看陈里不顺眼。
“有时候我们要给自己的敌人创造机会。”
陈里势大,他们虽打着齐王府的旗号,可小霸王说好听点叫勋贵子弟,不过他们在陈里眼里,就是纨绔吧。
想正面交锋,很难撼动陈里,所以要把陈里钓出来,换一个战场。
所以到延安的第一晚,林楚就给陈里上了眼药水,然后住最好的房间,吃最好的菜,堂而皇之。翻新重建需要建材,林楚怎么会忘,他故意只留了半天的时间给杨春,杨春想凑齐就只能求助陈里,而陈里大概率不会给很多,这就是林楚给陈里挖的第二个坑。
“那镇子的谣言怎么处理?”
“不用理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时间长了,百姓自然便会看出来,我们是真心来赈灾的。”
林楚突然邪魅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他想玩舆论,那就看看谁更胜一筹。云舒,想办法放条消息出去,就说陈总兵家有良田千亩,库粮万石,然后把我们的收购价格公布出去。”
“好,交给我。”
云舒跟玲珑是从石头镇出来的,跟林楚相识多年,对他,不管是人品还是能力,云舒都是绝对信任的。
“脚踩得稳,人才能走得远。”
林楚看向了小霸王,很多时候,他们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很多人的生死,既然齐王有意让他带,林楚还是希望小霸王能够成为一位知民间疾苦的人。
“云舒,现在收了多少粮?”
“90石了,目前只有孙林的粮食放在了福源楼,其他人的我都没收,我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存着,用到是时候让他们直接送到粥铺。”
“干的漂亮,我还正愁着说要不要再找块地专门放粮呢。”
林楚其实顾虑的是他们人手不足,万一粮食收上来,出点事就麻烦了。云舒帮他解决一个后顾之忧。
三人又商议了店铺翻新和寺庙的一些事情。
而另一边,杨春并未回衙门,而是直接去了陈府。
“陈兄,三殿下要我明日给他准备好木材,砖瓦。”
杨春将在庙里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里。这些用料他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来求助陈里。
“明日?”
陈里无语的看着杨春,这还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上哪弄木材去。
“是的,明日还要把衙门收拾出来,让灾民住。”
杨春怯怯的看了眼陈里,满肚子委屈,可他还能咋办,他不像陈里,底气硬,齐王上个奏折,他就能下台。
“你~罢了。”
陈里恨铁不成钢啊,将后半段话给咽了回去。
“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份礼物,明日应该够他们忙活的。”
现在镇子上已经谣言四起,陈里一想到他们会为此焦头烂额时,便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礼物?”
杨春不解的问道,不过他想起刚刚回来的路上,人们指指点点的样子,应该跟这有关吧。
“不过,木材还是要给的,这样,明日你带人去找赵捷,让他安排。”
“好,好,多谢陈兄。”
杨春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停道谢。
“但是,木材不能一次给足了,你就说时间仓促。凑不齐那么多,剩下的过几日再送来。”
“好。”
杨春僵了一秒,随后苦笑摇头,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杨兄,你我相交多年,希望你我不要为了外人而伤了和气。”
陈里感觉杨春今日陌生了许多,对自己少了许多敬畏。
“陈兄,你多虑了。只是许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杨春起身,行了一个抱拳礼。陈里挥手,杨春颔首,退了出去。
“来人,把赵捷叫来。”
赵捷是陈里的副将,与赵州予更是同村好友。
而此刻的赵捷正被赵州予逼到了墙角,赵州予手里一柄短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州予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连自己媳妇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他问过所有当时在延安的同僚,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不敢告诉自己。
“州予,别冲动,我真不知道,那晚我和几个兄弟喝酒,喝醉了。不信,你问老三他们。”
赵捷举着双手,生怕对方一激动失手,给自己来一下子。
“陈里根本就没见过我内子,一定是有人跟陈里说了什么。”
赵州予到现在也没想清楚,陈里为何会突然到自己家去,而且陈里是知道自己不在延安,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冲着自己媳妇去的。
“你我情同手足,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赵捷痛心疾首,手小心的拍着胸脯,他怕幅度大,把自己搭进去。
赵州予沉默不语,据大宝所说,当日,陈里独自到他家里,表明身份后,说要在他们家吃饭,赵张氏没多想,便做了饭留陈里吃饭,可陈里吃完饭并不想走,还说要留宿一晚。
赵张氏婉拒了,可陈里就是不走,并说,朝堂准备把赵州予调到北境守边疆,但是他可以改动名册。
第二天早上,大宝起来时,便发现赵张氏上吊自尽了。
“州予,嫂夫人把我当家人,我会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吗?真不是我。”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赵州予最终还是收了剑,他有点无助,曾经最好的朋友,以后怕是会分道扬镳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赵捷靠着墙,赵州予看了他一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