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黄岛上敲起了警钟。
大执事对整个岛上下了戒严令:各修行小组都待在自己院子里,没有命令,严禁出门。
街上到处的巡逻的黑袍,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萧萧问陆甲:“我记得岛上没有这么多黑袍。”
陆甲道:“我管人事时,记录在案,按时发俸禄的只有十几人,负责白楼内部的保卫工作,今日这些黑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奇怪!”
“以前中元节,黄岛会有什么安排?”
陆甲道:“中元节,又不是什么好节日,阴气太重,大家一般都不会出门。而且,每年中元节,岛上都会有些人离奇失踪,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白菩萨或范阎王呢?”
陆甲想了想,道:“范阎王这一日一般不会外出,不过听说大执事会在月圆之时,在白楼内部祭奠亡灵,场面有些离奇,我也只是听说,没有参与过。”
通过陆甲的话,萧萧也印证了范阎王的说法。
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开,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一个夜晚。
天地阴气,跟天地真元一样,同样是一种能量,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吸收和感应到。
天狼珠是狼族魂器,可以吸收这种阴灵之气,白希夷修行傀儡之术,正需要大量这些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之气,来驱动供自己驱使的傀儡。
看来今夜注定又是不眠夜,搞不好,会有一场大战!
萧萧对李清扰道:“清扰,今夜你跟老季在院中,哪里也别去,一是保护好我们的陆大总管,二是做好接应,免得出什么幺蛾子。晚上,我和老徐出一趟门。”
季伯常道:“这么刺激的事,怎能少的了我?”
徐搬山冷哼道:“今晚上的局面,连六品都未必能活下来,找刺激?谁给你的勇气?老老实实待着,能活到明天,就是幸运!”
李清扰见他说的这么严重,道:“放心,有我看着!有需要,找我就是!”
萧萧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陆甲:“老陆,我记得白楼的黑袍的配发归咱们杂物房管啊?”
陆甲道:“是啊,不过我现在是领班,被收了权限,得找陶盛去要!”
……
萧萧和徐搬山来到杂役房,找到了坐在房间开小灶的陶盛。
一阵香气扑鼻。
陶盛面前煮着一盆火锅,两人来时,他正在悠然自得的涮羊肉,时不时来一口小酒。
“陶主事,真懂得享受!”
陶盛吓了一跳,看到他们两个,哈哈一笑,“是你们啊,萧萧,今日多亏你那主意,不然还真不好办,你来的正好,过来一起吃!”
萧萧哪里有心思吃这个,直接开口索要两套黑袍。
陶盛道:“要领黑袍,按流程来,得要分管执事签批啊。”
分管执事?范阎王?人都死了,还签什么批啊。
锵!
徐搬山的撼山刀,架在了陶盛脖子上,“要不送你去见范阎王,看看他要不要批?”
陶盛对徐搬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连道:“不必,不必。不过,萧萧,你要这个东西干嘛?不会又要搞事情吧?”
萧萧嘿嘿一笑,“哪能啊,当然会!”
陶盛道:“我先声明,这东西可不是免费的。”
萧萧说,“我懂,你不是还欠我一把金斧头吗?就从里面扣就行!”
陶盛说,“嗐,我就那么一说,开个玩笑!”
萧萧一本正经道:“我可当真了,你若不认账,我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陶盛脑袋都大了,从怀中取出了库房钥匙,“钥匙给你们,自己去取吧!”
……
两人去了库房,找了两套黑袍,换上后,戴上木质面具,跟外面巡逻戒严的黑袍,没什么区别。
于是又准备了十来套,装入包裹之中,重新回到了杂役房。
陶盛见状,“取这么多,我怎么跟上面解释啊!”
徐搬山冷冷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萧萧看到羊肉翻滚,对徐搬山道,“先吃点东西,晚上怕是没时间了。”
两人坐下, 不管陶盛的抱怨,三下五除二,把一大盆羊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陶盛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吃饱喝足,萧萧来到陶盛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陶主事,你放心,这顿饭也不是白吃你的,你欠我的金斧头我也不要了,再送你一句忠告。”
“什么忠告?”
“入夜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有多远躲多远,今夜可是个多事之秋!”
说罢,萧萧与徐搬山离开杂役房。
陶盛想着萧萧最后那句话,似乎大有深意,范阎王的死,已经足够蹊跷了,外面戒严后,到处都是黑袍。
要说今晚上平安无事,他也不会相信。
他看到院子里有口大箱子,心生一计:实在不行,我就去山顶上挖个坑,准备好吃喝,把箱子埋进去,就住箱子里,躲过今夜再说!
……
换了黑袍后,萧萧和徐搬山在路上,与那些戒严的黑袍并无区别,也就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按范阎王的交代,狼族的名都萨满和十二勇士,早已在山下等候,只等入夜之后,范阎王给出信号,用权杖打开结界,潜伏进入黄岛,伺机攻打白楼。
如今范阎王已进了地宫,整个计划就要做出改变。
强行攻打,只怕没有一点机会,不如鱼目混珠,想办法混入白楼之中。
两人混入巡逻的黑袍之中,找到机会,悄摸摸下了山。
来到山下,两人看到结界处,有几头狼盯着二人,目光中满是警惕之色。
萧萧从怀中取出了狼牙吊坠,举在身前,冲着那几头狼走了过去,道:“我要见你们的头领!”
那几头狼看到吊坠,眼中戒备之意渐渐褪去,对着远处呜呜叫了几声。
不片刻,一头浑身银白色的头狼,缓缓走了出来,朝萧、徐二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走到十余丈时,白狼的身体不断扭曲,逐渐幻化成了一个人形。
来到两人面前时,已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雪白的银发,银胡须,眼中露出一股睿智的目光。
他缓缓开口:“我是白狼王!你们跟乌力楞什么关系?”
萧萧讶道:“乌力楞?”
白狼王道:“对,你们该称他范阎王、范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