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红昭如何不怨。
这让柳老三如何不怨。
红昭只觉墨尘狗屎运太好,柳老三只嫌柳老夫人活的太久,过的太好。
“我姨娘同嫡母长的如此相似,为何她不得父亲宠爱?
嫡母毫无女子的柔弱之美,温柔小意更是不会。
要说家世。
张家在穷乡僻壤之上,算什么名门望族?
嫡母又比我姨娘高贵到哪里去?
我姨娘若不是生不逢时,家道中落,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何须为奴为婢。”
柳老三高喊出声:“我姨娘一生不得志,不展颜。”
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柳老夫人一听柳老三的话,心想——得嘞!
柳老三本就耳根子软,被爬床的赵杜鹃吹完耳边风,又被爬床蓉娘吹!
柴氏心中有丘壑,柴氏还会管家,柴氏被柳老三送阎王了。
这还有好?能跟他解释的通不?
柳老夫人懒得同他废话,捂着头:“哎呦呦…怨我咯?
来人……
把黄鹂叫过来,让她跟柳老三掰扯掰扯。他吵的我脑瓜子疼。”
柳老三在柳老夫人眼中,那是蠢钝如猪,贪得无厌。
猪尚且能食,锅包肉、熘肉段水晶肘子、四喜丸子。
柳老三一身臭肉,只能扔。
不多时…
柳旺背着一头发全白的老太太就进了寿康院。
“老祖宗,黄老太太接过来了。”
黄老太太就是黄鹂,同赵杜鹃一样都是柳云城他娘的大丫鬟。
“黄鹂拜见主母。”黄老太太眼眶一湿,颤颤巍巍就要下跪。
真是老人见老人,两眼泪汪汪。
柳老夫人赶忙道:“你快别跪了。再跪散架子了,我也拼不起来你。
都老胳膊老腿的,不用行虚礼。”
不用行虚礼,地上跪五个?柳老夫人一直没叫起。
柳老三、蓉娘、柳念城、赵绵绵和沈祁的面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柳老夫人一指地上的柳老三:“柳老三说他娘生不逢时,家道中落是正经人家的小姐。
你帮柳老三,回忆回忆。”
黄老太太一双混浊的眼睛,打量着柳老三。
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牙花子道:“杜鹃就爱做梦,生的儿子也爱做梦。
正经人家的小姐,她咋不说是王母娘娘座下的仙女呢?
仙女可比正经人家的小姐,身份还高呢!”
柳老三腾的站起身,怒喝一声道:“闭嘴,我姨娘是柳府正经的主子。
容得你一个下人,说三道四的?”
黄老太太呵呵一笑:“正经的主子?借腹生子的主子?
六十二年前,你娘趁着老爷旧病复发,爬上了老爷的床。”
蓉娘“哎呦”一声站起身道:“何必说的那么难听,怎么就是爬床,那叫两情相悦。
男子不动情,还能拿刀逼着他不成?
你莫不是也想当姨娘,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黄老太太又呸一声。“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云城少爷为娶少奶奶进门,不吃不喝绝食险些死了。
符菱小姐要以平妻之位,带着数十万的嫁妆进门,云城少爷都不为所动。
我们这帮奴婢,一没宠爱二没家世三没银钱,为何要爬床啊?
杜鹃不同,她爬床之前已知自己有孕。
她借腹生子,用子嗣逼迫云城少爷纳她为妾。”
我艹,众人皆睁大双眼。
墨尘知北良王是假的,没想到柳老爷也是假的…
这不巧了吗?
北良王这下,睡的心安理得了。
柳老三歇斯底里,双手紧握的咆哮着。“不可能,老妖妇你敢污蔑我姨娘。”
柳老夫人抬起手,用袖子挡住了脸。——这口水量,堪比咆哮帝啊!
黄老太太一指自己,声音沙哑又高亢道:“我妖妇?我有你姨娘妖?
你姨娘打扮跟少夫人一模一样,先趁着子呈少爷醉酒,把子呈少爷睡了。
又趁着云城少爷旧伤复发,把云城少爷睡了。
我妖妇?
我若是妖妇,就该当众拆穿你娘,让你娘带着你这块肉浸猪笼。
你这王八羔子,一点不像子呈少爷,真是白瞎子呈少爷那么好的人了。”
黄老太太混浊的眼中,满是爱慕之色。
两行清泪流出,她垂目闭上了眼,嗷嗷痛哭。
“柳子呈?”柳老三睁大双眼道:“爹把过继出去,只因我是柳子呈的亲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柳老夫人点点头。
“张氏你早知道?”
“啪!”墨尘手一抖,又送柳老三一个大嘴巴子。“你叫谁张氏呢?”
这一巴掌墨尘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不再手下留情。
既然都是假的,谁也不比谁高贵,墨尘不必留情。
他一巴掌甩出去,柳老三后槽牙都松动了。
“噗…”柳老三一口血沫子吐出。
柳老夫人抬起手,用袖子挡住了脸。“都说歹竹出好损,名不虚传。”
柳老夫人张落尘,她早就知道。
柳子呈憋屈死的,死之前一吐为快。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爱恋,什么丫头爬床放纵的疯狂。
都自嘲般的告诉了想落尘。
对柳云城深深地愧疚,成了压死柳子呈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老夫人放下手,嫌弃的甩甩袖子道:“黄鹂?柳老三的身世你是告诉柳云城的?”
“不是奴婢。”黄老太太摇头:“奴婢心系子呈少爷,怎么会伤害子呈少爷的子嗣。
奴婢怕杜鹃被浸猪笼,怕伤了她腹中子呈少爷的孩子。”
这是纯爱战神吗?柳老夫人目露心疼道:“你一生未嫁就是为子呈守身?”
“对。”黄老太太点头,看向柳老夫人道:“他心中无我,我便替他守着心中所爱。”
“……”纯爱战神。
—
沈祁扶赵绵绵起身。
最震惊的莫过于沈祁,前生今世他从不知此事。
沈祁后槽牙嘎吱嘎吱作响,心中只觉柳府之人虚伪至极
他们只当他是外人是赘婿。
沈祁轻咳一声,对着柳老三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