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回来的时候,秦可卿正在指挥亲兵搬运装银子的箱子。
建宁王的亲兵,个个力气很大,普通几个人抬的箱子,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搬运到库房。有的人甚至可以两个摞一起搬走。
等着李信回来的时候,已经搬运的差不多,秦可卿吩咐:“每人肉两斤,酒一壶,管三天。”
“多谢王妃!”
亲兵们个个欢呼雀跃。
“拜见王爷。”
李信回来,众人就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氛围,个个板板正正的见礼。
“臣妾恭迎王爷回府。”
秦可卿匆匆一礼,就看到李信身上有血,血腥气很浓,心中顿时一凛,赶紧上前:“王爷没受伤吧。”
“是别人的血。”
这身上的血,还是拧掉暗桩脑袋时候,呲血迸溅的。
秦可卿松了口气:“臣妾已经准备好浴汤,王爷先去沐浴吧。”
身为将军妻,不怕敌人血。
但是秦可卿依旧还是需要学会适应:“元春,伺候王爷沐浴。”
“是。”
贾元春微微一礼,等在一旁。
“这些地契看一看,查一查是否都已经被归还。”
李信掏出一沓地契,还有账本:“李家原本四百三十二家各种铺子酒楼,顺便算一下账目,不出意外,北静郡王府待会儿就会送银子过来。”
已经接近四百家,还有这么多?
四百三十二家!
秦可卿早就麻了,接过地契看了看:“四百三十一家,还差一家。想必不久就会送来吧。”
建宁王已经率兵杀人,那些原本占有李家铺子的人,岂能无动于衷?
秦可卿沉吟一番:“账目是对的,看了也是无用,这个需要慢慢核算,臣妾仔细算了算,之前被归还的地契,有的铺子赚得多,有的赚的少,赚得多的,纯利有的每家可赚十几两,少的每天只有不足一两...”
“因个人能力不同一样,盈利也自会不同。”
不要小看一两银子,如今银子的购买力很强。
一百五十铜钱可以买一石粮,一石粮一百五十斤,一两银子可以买六百多斤粮食!
这还是每天去掉各种开支的纯利。
秦可卿大致估算有误,如果仔细算一下,比原本估算的还要多,毕竟账本不少,账本记录的账目,赚的有多有少。
这些店铺,酒楼等,必须要重新更换人手,原本的掌柜的,都是属于各家各府,秦可卿也不放心:“不过,这么多家铺子酒楼,臣妾需要时间才能安排。”
这些李信也不多问,秦可卿这个管家小能手,还是可以解决的:“这些都是可卿去办,怎么合理怎么安排。”
随后,秦可卿想要去算账,李信怕她累着:“就算是账目有误,也需要实地调查,还要核算账目,这些铺子能拿回来,就已经很好,无需再去核算账目。”
“必须要核算。”
秦可卿很是认真:“核算之后,臣妾才能心里有底,以后盈利方面,才知道有没有人做假账糊弄臣妾。”
也是。
看看,管账方面,李信就成了门外汉。
李信先去洗澡,贾元春服侍,李信也没怎么注意,而是想着,明日早朝的事情。
贾元春将李信前后上下搓洗的干干净净,穿上衣服之后,贾元春忽然跪在李信面前:“求王爷宽宥。”
李信回神:“你有什么事需要本王宽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两家结成姻亲之家,那是贾代善一手操办。
后来,贾家因自身利益,贾政最后做主,贾史氏拍板决定,这桩婚姻单方面毁弃,至始至终,贾元春都只是被决定命运的可怜人。
但是...
被人直接毁弃婚约,那不仅仅是脸面问题,而是尊严问题。
贾元春不敢抬头得解释:“王爷,荣国府琏二奶奶,四年前从程家购买了一处名为古今楼的酒楼,琏二奶奶不知那本是李家产业,现在置信于我,明日当亲自送来地契,这几年盈利。”
“这种事情王妃处理,你去找王妃吧。”
李信前往书房,整理一下属下战功问题,还有王府人事任命之事,秦可卿为他整理了一份名单,明日要上折子:“本王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看着李信的背影,贾元春怔怔出神。
当年对于曾经婚约,贾元春还真没有放在心上过,父母之命她只能遵从。谁又能想到,这些年过去,曾经的未婚夫,她会一见倾心?
王妃性格温柔,并没有苛责于她。
甚至给她机会接近建宁王,比如这次沐浴。
贾元春更清楚,王妃这未必不是一种考验。至少,王妃尚未生出嫡子的时候,王府是不会有第二个女主子。
贾元春向前殿走去。
还好当年贾家,没有在李家倒台的时候狠狠踩上几脚,当年还是她的祖父代善公当家,代善公还是有长远目光的。
如今的荣国府...
颓势太明显。
来到前殿的时候,亲兵正在搬运银子,北静郡王府的人刚走。
王妃人在库房,贾元春匆匆进来,库房中堆满了箱子,箱子里全是银子...在这里,足足二百万两银子!
“奴婢拜见王妃。”
看着正在指挥人,在装银子的箱子上,贴条子的建宁王妃,贾元春跪倒在地:“求王妃宽宥。”
秦可卿没有转身:“贾家也占有了王府产业了吧。”
贾元春没有隐瞒:“是,是荣府二奶奶四年前,从程家购买,已经置信于奴婢,除了古今楼,还有神京城西,一块三百亩田庄,明日一早送来地契与这些年盈利。”
秦可卿这才转身:“王爷如何说?”
贾元春:“王爷说,一切由王妃做主,让奴婢来找王妃。”
“多的话本宫不说。”
秦可卿示意贾元春起身:“他们如数归还王府产业,这件事情恩怨,本宫可以做主,王府不再计较。”
“多谢王妃!”
贾元春心中一松,王妃还真是一个谨慎的人,只说这一件事情恩怨,过往只字不提。
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建宁王府之威势,贾家两府根本无力招架。
......
第二天。
李信寅时就开始起床,看着眉宇间还残留着疲惫的秦可卿,帮着她掖好被子。
贾元春给李信梳头,伺候穿衣。
宝珠瑞珠端盆递水洗漱。
“王妃需要多多休息,没什么事情不要打扰王妃。”
李信临走前,交代宝珠瑞珠。
昨晚难承君恩,李信食髓知味,难免贪欢,这个傻女人苦苦支撑,也不求饶。
“是。”
宝珠瑞珠点头答应。
贾元春则是眉宇间,流露一抹羡慕。
一般寻贵之间,不要说贪睡,就算是再累,也要起床伺候丈夫起床。
李信也不管,骑着马,带着两个亲兵,直奔皇宫。
朝臣等待上朝的偏殿,此时一片嘈杂。
一道大嗓门传来:“狗曰的,昨晚的事情老子不知道,老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撕碎了那些欺辱王爷的杂碎!”
朝臣脸色漆黑。
谁欺辱谁?
是建宁王提兵马,在我们府宅杀人!
“李伯爷,当年恩怨,昨晚已经解决,何故咄咄逼人?”
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李蒙等数十个大将,个个凶神恶煞,在这偏殿中,他们随意一扒拉就可以出人命,文臣纵然心中愤怒,此时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也是文臣向来打压武将的主要原因。
之前李信还没回来的时候,武将已经如同鹌鹑一样,被文臣压制,李蒙等人,就是一群莽夫,而且脾气,众人不了解。
唯有内阁首辅张振皱眉呵斥:“这里是皇宫,李伯爷是要无视天家威仪吗?”
“不要给老子讲这些大道理!”
昨晚王爷闹得厉害,李蒙害怕这些文臣上折子弹劾自家王爷,所以先行撒泼,吓唬一下这些文臣。
李蒙狞笑一声:“你们想要王爷不自在,老子先拧了你们的脑袋!”
忠顺王笑涔涔在一旁看着,这些文武,以前骂架扯皮,一个比一个厉害,今日一个个如同鹌鹑。
秦业也在人后,笑眯眯看着一切。
身为人臣,不以国事为重,不为君分忧,搞什么刺杀?
你们活该!
“李伯爷好大的杀性!”
兵部尚书虞安,就在李蒙对面,李蒙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关键是李蒙一双牛蛋似的双眼,还死死盯着他。
老夫不要脸面的吗:“你是要造反吗?”
“拜见建宁王!”
偏殿外,禁军见礼。
李信进入偏房,一切嘈杂消失。
众人纷纷见礼:“拜见建宁王。”
昨晚一切还历历在目,这里不少人,昨晚观看了脑袋落,血花呲。
看到李信,本能心中一沉。
先是看了一眼虞安,李信哼了一声:“虞大人还是处理好兵部政务吧,本王当初北上御敌,粮草一事本王还没有与你们算账呢。”
虞安等人神色一变,不在多言。
李信就是警告他!
李信看向李蒙:“皇宫大内,你岂能如此放肆,回去之后打扫军营旱厕一个月,亲力亲为,本王见你指使别人,就加罚一个月。”
李蒙瞬间蔫了,臊眉耷眼的:“末将遵令。”
文武群臣无不松了口气,这群莽夫,也就只有建宁王能够压制了吧。
李蒙此举,可以说是胆大包天,咆哮大内,这可不是小罪。
惩罚李蒙,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李信看到秦业,就在人群后,于是走了过去,群臣让开,李信抱拳微微躬身:“岳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