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期末考试是个很坏的消息,但补偿般地,另外一件事有了很大的进展。
那就是如何避开教授的视线去往二楼。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
在又上了两节毫无用处的‘自吹自擂名人销售课’后,他们在吉德罗﹒洛哈特的护送下,准备去上魔法史。
“嘿呀呀哈利,听我说。”
洛哈特走到半路停了下来,相当自信地抬了抬头,肯定道。
“学校现在肯定没有危险了,我对此相当笃定——那个海格就是凶手,真不知道麦格教授还在大费周章的做什么?”
他那头光滑卷翘的金发失去了色泽,显然是由于最近连轴转的工作而疏于打理了,此刻的语气里也透着几分清晰的不满。
这是他惯常爱做的事,见缝插针地向名人哈利.波特套近乎,通过讲述校园发生的事,向对方传播他的看法。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不搭理他的少年竟然认真回答了。
“是的,教授,我也这么觉得。”
翠绿色的眼睛里是常人无法拒绝的真诚,男孩露出了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好在洛哈特根本看不明白什么。
“哈,哈利?”
身后的罗恩瞪大了眼睛,手里的书噼里啪啦全掉到了地上。
“哦,我就知道你很有眼光,哈利,你能成大事!”
洛哈特扬起了惊喜的笑容,这使他露出的牙齿更多了,他大力拍了拍男孩儿的肩膀,亲昵地说道。
“你看看我们这些教授平时有多忙?结果还要来做这种事情,跟个无聊的哨兵一样天天站岗……”
“是的,教授,我就是这么觉着的!”
哈利立即接下话,避免对方说的因为太多而忘记重点,他迅速插入正题道。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能不能自己走?教授你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我想你已经很忙了。”
“是啊是啊,到这只有一小段路了……”罗恩突然心领神会,也跟在旁边补充说。
“好吧,听你们的,那就到这再见了。”
洛哈特嘴角翘起的弧度透着抹压不住的喜悦,他急匆匆地转身,还不忘朝他们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两句。
“要知道,我可真是够忙的,不过名人总是这样,总之待会我还要做销售拍封面照,以及准备新课呢!回见了哈利!”
“切,”罗恩在原地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敢打赌,他只是弄他的头发去了。”
哈利却没空关注这些,这次的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他一步不敢停留地冲向了桃金娘的盥洗室,可惜在即将成功时被陡然叫住了名字。
“波特!韦斯莱!”
这道声音太耳熟了,冰冷的吓人。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都要凝固住了,僵硬地转过头,恰好看见麦格教授从楼梯口急乎乎的赶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不到几秒的时间,高大严肃的身影就站到了他们的眼前。
被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盯,罗恩不自觉低下头去,紧张到说不出完整句子了。
“我们——”
哈利咽了下口水,飞快补充道,“我们想要去看看瑞拉和赫敏,教授。”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低下了头,目光对着脚尖。
他们老实地等待着教授大发雷霆,指责他们不守规定,然后给学院扣分。
真是太倒霉了。
“这是当然……”
出乎意料的,他们竟然听到麦格教授的嗓音里有了明显的颤抖,甚至还有一丝哭腔。
对方接着说道,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我能理解你们,朋友出了这样的事情会有多难过,现在我就给你们这项批准。”
在说完这句话后,她就直着身子走了,背影看上去还有些悲伤。
罗恩简直不敢相信。
他转过头,大喜过望地称赞道,“这真是你撒的最棒的一个谎了,哈利!”
旁边的男孩没多说什么话,只是抿着唇点了点头。
罗恩却没有注意到好朋友的这点不对劲,只要一想到避免了扣分和关禁闭的糟糕结局,他的兴致就显得很高。
可是他没想过,什么样的伪装能骗过敏锐的麦格教授呢?
除非是真情流露。
哈利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念对方。
两人很快就跑到了医疗翼。
这次,庞弗雷女士果然没有再轰走他了。
“真不知道跟被石化的人说话有什么作用?跟和石头说话有两样吗?”
那道高高瘦瘦的身影不太高兴,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个男孩。
“瑞拉,赫敏……”
没有在意庞弗雷女士的话,红头发的男孩看到那两具冷冰冰的身体,声音低低地说。
“你们快点醒来吧,说真的,还是现实的瑞拉比较好看,还有,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赫敏。”
“我已经好久没有拖欠过魔法史论文了……”
哈利却跟雕像似的站在一旁,说不出什么话了,他感觉自己像失了声,只能紧紧地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庞。
前天的时候,麦格教授告诉他们,曼德拉草的幼苗已经要成熟了。
石化的人会醒过来。
可是灵魂消失不见的人呢?
过了一会,哈利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如今只有找到密室,找到石化的源头,他才有可能拯救对方。
意识游离了半刻钟。
接着,就像是看到了某样奇怪的东西,他突然惊呼道。
“那是什么!”
内心震动。
从来没有一刻,哈利觉得他和罗恩是这么的拖后腿。
赫敏哪怕被石化也会提供给他们线索,而瑞拉哪怕灵魂不在都能保护他们。
就在刚刚,他不经意发现了疯床旁赫敏手里紧攥着的纸页,上面清晰的写着某个怪物的介绍。
灵光一触即发,所有的事情霎时间都说通了。
蛇怪!
因为蛇是蜘蛛的克星,所以阿拉戈克害怕到不敢言语,又因为公鸡的叫声是蛇怪的克星,所以海格曾说全学校的公鸡都被掐死了,也正因为是蛇,所以任何人都听不到,只有他这个蛇佬腔听得见。
一切的线索都在瞬间连成了线。
哈利激动的简直不能呼吸,没错,并且那些人都只是被石化,却没有达成‘直视死亡条件’的原因是——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法避免了亲眼目睹蛇怪。
幽灵不会死,所以没头尼克只是被石化;贾斯廷透过幽灵的身体看到巨蛇,相当于借了道屏障,也没有达到直视的条件;科林更不用多说,凭他每天到处拍照的习惯,肯定是借助了摄像机的镜头;而拉文克劳的女生和赫敏……
既然赫敏已经知道了蛇怪的存在以及怪物杀人的条件,一定是她让那个女生先掏出镜子看看拐角,所以也间接避免了直视。
难怪当时她们旁边的水沆有个小镜子!
推测出一系列事后,哈利呼吸急促地咧开了嘴,刚要说什么,猝然想起,他还不清楚瑞拉的情况。
所以,瑞拉到底是为什么会被抽取灵魂的?
诺特说,瑞拉的意识不慎被卷进了某种魔法空间里,如今只能听天由命。
但他不信。
其实他以前也相信,他觉得自己会在那个黑暗狭窄的小橱柜里住上一辈子,永远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在他11岁许下生日祝福的那一刻后,奇迹降临了。
他想。
这世界真的有神,神会聆听到他的愿望的。
所以,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找到她。
不管之后要面临什么。
——
“哦天呐,这么说,”罗恩兴奋地急喘起来,“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东西!”
“是的。”
“但,既然,那条蛇长到吓人,又是怎样在校园里活动的呢?”
说起蛇怪,罗恩的声音又有了点颤抖,但他感觉一个答案就在脑边呼之欲出了。
“通过水管。”
哈利举起手上的纸条晃了晃,慢慢说道。
“我总能听到那个声音在墙壁里……其实就是水管……可是水管是……”
“是连接着某个盥洗室!”
罗恩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有把火正在里面熊熊燃烧着,他快速说道,“每次石化!都会出现在地板上的那些水迹!”
“是啊,是啊。”
一声如释重负般的叹息传了出来。
真相终于大白了,哈利努力平复了下呼吸,嘴边不由得扬起了个笑容,接着说道。
“那肯定是桃金娘的盥洗室了。”
“就是这样!”
“我们弄清了真相!那些教授都不知道!哈利你敢信吗?”
在好朋友因为兴奋过头而不知所畏前,哈利适时地开口提醒了他一下。
“但是,这同样意味着,在这个学校里,有个人和我一样拥有蛇佬腔。”
能驱使蛇怪的蛇佬腔。
想到这层后,罗恩脸色忽然白了下来,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地说道,“那我们告诉教授吧,看上去,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就麦格教授怎么样?”
“当然可以。”哈利点头说着,转眼就跑到了门口。
他们在长阶楼梯里匆匆跑着,眼前的视野不断变化,直到看见亮光时一跃而下。
这层就是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了。
可惜他们还没走上几步,前方就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响,却不是本该出现的下课铃。
什么情况?
“所有同学……”
哈利下意识拽住了罗恩,然后带着人转瞬拐进了转角,紧接着,他听见那道声音继续说道:
“所有学生立即回到寝室,封闭大门;所有教授集中到中央休息室,立刻行动……”
真的是麦格教授!
他愣了几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旁边的人说,“这,这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罗恩的话音异常颤抖,透露着一丝古怪。
“什么?你怎么了?”
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猛地转过头,瞪向对方。
“不…不知道,哈利,那我们现在,回去还是?”
抓了两下头发,罗恩纠结地将问题抛给他。
空气陡然间静了静。
这些天以来,哈利觉得他的声音头一次这么平和,几乎不带情绪。
他说,
“去中央休息室,就现在。”
罗恩侧过身,呆呆地看着他,顿了几秒,然后僵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