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哈利拒绝的干脆。
紧接着,赫敏又提议告诉校长,他们以要不要汇报给邓布利多一事再次展开了讨论。
最后,哈利用种种完善的理由拒绝了她。
毕竟没有人会为三个刚入学的新生说辞,而选择惩罚一个教授,更何况他们也提供不了任何决定性的证据。
三个人一时间愁眉不展。
“啊,哈利你回来啦,图书馆复习的怎么样?”
就在他们齐齐沉默的时候,少女抱着两个大大的包裹回来了,走的有点吃力。
“哦!瑞拉你回来了,复习的还好——总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一下,是关于斯内普的。”
哈利边说着,赶紧上去帮她分担了一下,罗恩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半站起的动作有点尴尬。
“没事的罗恩,一个人帮我提下就够了,东西不重呢。”
瑞拉说完又扭过头,对着哈利开口问道,“我猜是奇洛教授终于松口了?”
“是的,”哈利微微吃了一惊,看来瑞拉比他们更早地猜到了。
他向少女大致复述了下刚才听到的消息,话毕后,神情有些犹豫,“事情就是这样,但我认为在这件事上探听的够多了,所以这次不打算再管了。”
“你是对的,哈利,一切自有定数,何况我们要相信邓布利多的筹谋布置,他敢这么做肯定是早就准备好了。”
哈利点了点头,虽然瑞拉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奇怪,但道理确实没错,有邓布利多在,还需要他们担心什么呢?
斯内普绝对比不上邓布利多厉害的。
——
清晨。
格兰芬多的长席上。
三只猫头鹰分别为哈利,瑞拉和纳威送去了他们的禁闭信,通知他们必须在晚上十一点之后去找费尔奇报到。
哈利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脖子,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做错事肯定要承担惩罚,只不过之前在他有意无意地忽视下,都快把这事忘了。
而且他这段时间一直被人白眼唾弃,都快形成了习惯。
想到这,他悄悄抬头看了瑞拉一眼,少女将信随意地揣进兜里,脸上的神色难以辨认,但他猜应该不会太好。
毕竟对方在此之前从来没犯过一个错。
想到这哈利不禁有些内疚,对方的情况本来还不至于太糟,这段时间却因为屡次维护他受到了不少同学排挤。
因为盯的太过专注,所以他完全没意识到有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逐渐变得气急败坏。
“该死的破特!”
被死对头忽视了个干净,德拉科脸色臭的像吃到了一万颗鼻屎味怪味豆,他嫌恶地提起面前的小纸条——真搞不懂,他只是汇报实情而已,怎么还能被扣分!
如果不是那个麦格教授眼瞎又愚蠢,还偏心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现在怎么会蒙受这样的损失?
他抓住了破特违规,明明是大功一件!
结果拉文克劳那群书呆子的分数都要追上来了,他还没加上那扣掉的20分,更倒霉的是,现在还告诉他,今晚要和讨厌的破特一起关禁闭!
德拉科的面色由红变青又泛黑,几经周折下,眼睛里的怒气已经要喷火。
他死死盯着格兰芬多的长席,想象着波特已经坐上那辆老火车被开除回家的场景。
突然。
脊背一凉。
雾蓝色的眼底闪烁着几分迷茫,他左右看了看,不期然对上一双眼睛。
同样也是蓝色,甚至更加浅淡,但却像横亘了几个世纪那样遥远,幽谧,深邃。
分明只是海水的颜色,不是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卷入了那片漩涡里,又沉溺在海中,窒息感逐渐蔓延。
“德拉科!”
“咳——咳咳咳!”
肺部忽然涌进了大量的空气,苍白的脸颊在剧烈咳嗽下迅速涨红,德拉科回过神,死死地捂住嘴,只留了一个小口喘息。
“你好点了吗,德拉科?”
潘西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担忧,她关切地问,“怎么会突然咳嗽,你要不要紧,唉呀,一看就很严重,还好我的寝室里还有一些治疗的药剂,待会结束晚餐我去给你拿来,可不能生病了……”
“没事。”
德拉科摆摆手打断了她,随后若无其事地放下另一只手,自然地说,“不用给我拿药,潘西,我只是刚刚吃到一块洒了黑胡椒的肉,味道太重了,呛到了。”
“原本是这样,你没事就好!德拉科。”
潘西对他的话从无怀疑,这下听到他的解释又甜甜地笑了,她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刚才真是担心死了,仔细想想,霍格沃兹的饭还真是垃圾,简直就不是给人吃的,根本比不上家里的一半,其实我也早受不了了……”
后续不管潘西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说了多少,德拉科仍然保持着罕见的沉思表情,再也不往别处看了。
对于他的反常,布雷斯.扎比尼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毋庸置疑。
到底是谁呢?
唇边笑意逐渐加深,他在与别人调笑的同时,忽然间向格兰芬多的长席递去一眼。
少女的目光原本在游离,察觉到视线后猝然抬头。
火花相撞——
她的唇角忽而绽开了一朵迷人的郁金香。
布雷斯的眼皮莫名被烫了一下,他转过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依旧轻佻洒脱地游走在娴熟的交际场。
这里才是他习惯的去处。
“有意思。”
少女缓缓放下叉子。
虽然扎比尼的注意在意料之中,但按照常理说,先意识到不对的应该是另一个身影。
那个人为什么会走神?
测试一下吧。
“camellias——”
少女在无人注意的时刻轻挥了一下魔杖,凛冽的山茶霎时灿生。
晚冬白雪,枯木逢春。
盛放的花在达到顶点时,毫不留恋地凋零。
一抹眼神光瞬间捕捉了这场生命的绚烂与消芒,墨绿长桌的少年抬眸看了过来,蔚蓝的湖水似乎泛起了些许模糊的波澜。
「For you」
越过重重人影,两束特别的灵魂忽而相撞在一起,又在瞬间抓住了对方的眼睛。
像是荒无寂寥的冬季里陡然刮过了一阵带着微薄暖意的风。
似乎——
在这个瞬间,他收到了今年的第一份生日祝福。
很古怪,不是吗?
来自格兰芬多送上的,最特别的一份礼物。
他的唇边溢出了一点淡得无味的笑容,再次低下了头,长睫掩映下的瞳孔幽暗如潭。
这是,怎么做到的?
蔓延着青绿血管的手掌握住了魔杖,他忍不住点了点,杖尖却只能生起一簇簇柔软的兰花。
是的,他始终无法复刻对方送来的,那一枝已经消散的山茶。
或许。
命运的羁绊正是在此刻重新牵下,就像是掌心间交错缠横的脉络一般。
至死方休。
——
但,如果人可以重来,二十一岁的西奥多有机会再回到这场开端的第一幕。
他想他再也不会选择山茶,他要送她一支紫罗兰。
四季不改,漫漫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