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那天下午,楚小姐乘坐出租车回到别墅,紧接着就收拾行李从别墅离开。”
“我调查出租车车牌号,找到了当天那个时间段驾车的司机师傅,得知当时楚小姐在车里一直哭。”
“哭?”
傅容深听这话,心揪了一下,能让她这样倔强的人流眼泪,必然是极委屈。
放下笔,皱起眉头询问:“查到她从哪里上的车?”
成全看着他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低头说:
“傅家老宅。”
男人几乎立刻站起来,神情骤变:“什么!”
他陡然想起之前查到的“楚雁回离开前去过老宅”,接过成全手里的资料,发现日期就在与他通电话的前两天。
紧接着,立刻联想到他父亲对待他和小雁回这段感情的态度。
面色阴沉,眼中闪过寒意。
这件事不止是顾鹤插手,还有他爸!
成秘书抿了抿嘴,说出自己的难处:“傅董,老宅的监控我拿不到,而且也无法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资料只能查到这里。再具体的,可能需要您亲自回去一趟……”
他沉着道:“我知道了,让司机在楼下等我。”
傅丘雷知道儿子这段时间找那个女人找得快要疯了,但他没想到会找到自己头上。
“傅容深,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靠在沙发上,吃着身侧陈萍喂的水果,抬眼斜睨站在面前沉声质问的男人,大为不悦。
“我想知道,七月二十八号下午四点到五点,楚雁回来老宅发生了什么。”
傅老爷子充耳不闻,只闭上眼睛摸着胡子,凉凉地说:“关于她的,我一概不想听。”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找那个女娃。她知道要脸主动走了最好!省得闹出让人耻笑的事,比她那个爸还要丢脸。”
“好,您不说可以,我自己查老宅的监控。”
傅容深看了沙发上的两个人一眼,对身边的管家说:“带我去监控室。”
“傅容深!你想干什么,我还没死呢!家里的监控未经我的允许谁敢查!”
老爷子一下子站起来,愤怒地翘起胡子,用力敲了敲拐杖。
管家立刻会意,回到他身边。
傅容深的脚步停下来,缓缓转过身去,死死盯着他,语气不善:“爸,您既不告诉我又不允许我查家里监控,是心虚吗?”
傅丘雷一僵,随后稳住心神。
怒骂:“你就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我是无意冒犯您,但您三番五次阻拦我,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其中有您的手脚。”
“我不想为了这件事跟您产生矛盾。这么多年,我从来遵重您的意思,没有忤逆过,唯独楚雁回,我绝对不放手。”
“她?”傅老爷子冷笑,“绝对不行!”
“跟一个小十岁的侄子在一块,而且家境那么差,像什么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傅容深垂在西装裤腿侧的手指蜷起,“小十岁”和“侄子”这两个词像是刀子狠狠扎在他心口,疼的鲜血淋漓。
脸色不好看:“爸,这件事不在你的管辖范围。”
“如果您阻拦我查出真相,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最后阴沉地看了傅丘雷一眼,转身上楼去监控室。
“你!你给我站住!——不孝子!”
傅丘雷气到喘不上气,咬牙切齿:“为了个女人闹这出,不知道是谁的儿子!”
陈萍见状,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胸口:“老爷别生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添油加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容深是第一回,意气用事也正常。老爷只需要给他多几个美人,自然而然就腻味了之前的旧人。”
遂又给他倒上红酒,按太阳穴。
傅老爷子被她说的服帖,已经恢复平时高高在上的傲慢资本做派,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你说的不错,等过两天挑一批女人送到水榭华庭吧。”
而监控室的管家战战兢兢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阴冷的男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气压低到几乎令人窒息。
傅容深的话几乎是用牙缝挤出来:
“为什么没有监控记录?”
管家低着头:“先生,当天的监控设备损坏了。”
“好一个设备损坏!”
傅容深压抑着怒火,再次逼近大厅内沙发上的傅老爷子。
“爸!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沙发上的老人掀开眼皮,又露出那经常有的轻蔑高傲的笑:
“查过监控了?”
“我不让你查,是因为根本没有记录,查了也是白查。”
老人站起来,摇晃着红酒杯,漫不经心的说:“你想知道那天的事?好啊,我告诉你。”
他指着大厅门口台阶的位置,苍老脸上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楚雁回对我为她出面澄清登门致谢,带了两罐酒,谁稀罕?想想她那个把家底败光的爸就觉得恶心,晦气!”
“你不是怀疑我吗?对,就是我让她离开你的!”
“我给了她一张支票、让她别不要脸地纠缠你,她拿了支票二话不说就走了。”
“瞧瞧,多么拜金的女人!”
“你该庆幸她主动离开,这对你和傅家的脸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又无所谓喝了一口酒:“这种女人走了就走了,你要是想要,我给你物色无数更好的。”
傅容深双眼死死盯着他,垂在腿侧的双手攥紧,暴起青筋,用力到颤抖。
愤怒至极,呼吸都艰难。
原来一切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的父亲!
自己拼命地找人,对方却能得意洋洋说出“是我让她离开你的”、“对傅家脸面来说是一件好事”这种心满意足的话……
气的一向冷静稳重的他无法克制,夺出对方手中悠闲握住的红酒杯,狠狠摔到地上。
“啪嚓!”
玻璃杯掷在地板,摔了个粉碎。
盛怒的厉声威胁:“如果您还想要安度晚年,最好祈祷她能平安无事回到我身边!”
陈萍被吓得脸色煞白。
傅老爷子拿着酒杯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后面露骇色。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儿子,眼中闪过一瞬间惶恐。
他嘴唇苍白了,想要说什么,却被对方这幅要杀人的模样骇得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