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和麻子二人走到麻子家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房门大开,而里面的人都在院子里收着床铺上的棉絮。
我刚刚把棉絮卷起来抱在手里,就看到了星衍和麻子二人一前一后的从远处走来的身影。
我高兴的大声呼喊:“星衍,你们回来了。”
星衍听到我的声音,身体一震,还是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觉得有些奇怪,他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了。但是想着可能是因为今天一天都太累了,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然后抱着棉絮走到了里屋。
星衍走到了麻子家门口,然后看着太阳还没有落山,就跟着东东一起走到了里屋。
他没有出声喊东东,就在背后看着她铺床的背影。
我感觉门口像是有谁一直在看着我,一转头,就看到了星衍站在了那里。
我对着她一笑,然后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星衍点了点头,然后他开口道:“你当时说,是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讲吗?”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对着星衍点了点头,然后讲道:“这个。”
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看起来特别古老的羊皮卷,而且卷的特别的整齐,并没有折过的痕迹。
随后我对着星衍开口道:“村里穷,我没什么机会念书,所以我怕这个上面有太多不认识的字,我看不懂。”
星衍一顿,然后伸手把羊皮卷拿了过去。
那个羊皮卷手感粗糙,星衍抬起来看到了侧面的文字上面写着几个小字,随后开口道:“谁是杨华?”
我开口说道:“我们村……村长。”
我听到这个名字仿佛恍如隔世一般,这个罪该致死的人。
星衍听见以后,对着我点了点头,因为之前我跟他讲过我跑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不想让他替我去干什么直接伤人性命的事情,所以星衍并没有回话。
我回过神,站在他的身后一起看着他手里的羊皮卷,他轻轻的打开,上面纸张微微泛黄,但是上面的字迹工整且清晰。
我眯着眼睛看着羊皮纸上面的文字,因为读的书少,自己就能大概的看懂几个字,但是一句之内有好几个不认识的字,所以导致了这些话变得隐晦难懂,甚至是直接看不懂。
但是星衍全程都没有说话,捏着羊皮卷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抓着脑袋站在身后,抬头看了看在盯着羊皮卷发愣的星衍。
我开口询问道:“这上面是写了些什么啊?”
星衍听到我的声音,身体一震,然后开口道:“你的父亲和母亲叫什么?”
我听到他说话的话特别的激动,然后开口道:“我的父亲叫倪嘉瑞,母亲叫杨清婉。”
他们的名字我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念出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念出来的那一刻,仿佛他们就在我身边,心里暖洋洋的。
星衍捏着羊皮纸的手指紧紧的用力,然后又连忙翻了过来,看了看前面的那几个致杨华的字迹,又看了看里面内容的字迹。
瞬间瞳孔猛地瞪大,然后将手里的羊皮纸紧紧的捏住,不自然的垂在了星衍的身体旁。
我看着星衍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惊慌。
“它上面写了什么?”我的声音里微微的颤抖,因为但凡跟杨家村扯上关系的东西,大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星衍看着我的眼神不断的躲闪,然后开口道:“杨小东,你知道你给我的玉牌是什么东西吗?”
我瞬间愣住了,因为他这是第一次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跟我说话,而且也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的叫我的全名。
但是我还是镇静的看着他,然后开口道:“知道。”
听到这个答案的星衍,手里的羊皮纸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了一块血红色的羊头玉牌。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然后将手里的玉牌放到了羊皮卷的上面。
力气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我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星衍坐在了长凳上,然后眼眸低下,都不曾直视我。
他抿着的唇,轻轻的松开,然后语气冷淡的开口道:“这纸上描述的是,你杨小东和杨帆,经双方父母,倪嘉瑞、杨清婉和杨华、陈美的同意,若出生为女性,那就全权交给村长杨华家,生为杨家人,死为杨家鬼。”
我听到这里激动的对着星衍说道:“不可能!杨华这个老东西,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他对我下了死手!”
星衍看着激动的我说道:“那你是如何跑出来的?”
我立刻脱口而出:“杨帆救……的。”
原本洪亮的声音在那一刻变得特别的小声,我嘴巴想说出点什么,可是自己却发不出声音。
星衍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杨小东,那我们就此别过行吗?”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全身的精力仿佛被抽出来了,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来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这一久的出生入死,让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有家人的感觉。
我眼泪从眼角滑出来,自己真的不敢反驳什么,因自己确实在村里成了杨帆名义上的童养媳,而且还是自己爷爷同意的……哦,不对,是她所谓的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母亲同意的。
星衍随后一个转身,然后最后留了一句话给我:“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有过什么约定。”
我把头埋在了棉絮里,大滴大滴的眼泪浸湿了大半个棉絮,因为我真的把星衍放到了心底。
真真正正的把他放在了心里,自己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难道我的父母亲都没有发现这个村里的秘密吗?
把我送去了那个虎狼之穴里,让我变成了一个没有思想,没有主见,只知道听从安排的行尸走肉吗?
想到这里,自己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起身跑到星衍放羊皮卷的位置上面,然后不管怎么怎么看,都是无法把上面的字连在一起。
最后把羊皮卷和残留着星衍体温的玉牌捂在了胸口处,跪在地上痛哭着。
而门口的星衍,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双拳,随后转身背起了自己的行囊,带着麻子一同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