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这边给自己灌水,那边两个人架着一个黑炭匆匆飞远。
还有三个执事迟迟从里面冲出来“是她,就是她把卢师兄炸伤的。”
“那个女修?”
“敢残害同门,找死。”
三人提着剑气势汹汹过来,乍一看她的修为脸上便有些轻蔑,听见周围人七嘴八舌说她的名字时,几人更是面色鄙夷起来。
“原来是那个江瑶,那个靠裙带关系进内门的老修?”
其中一个拧眉。
“就你也敢打伤我们内事堂的人,反了你了。”
“敢在内事堂闹事,你不想活了!”
江瑶笑了。
“诸位师兄不要这么大火气,火大伤身刚才已经烧了一个,你们就别烧了。要不好好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说话也不迟?”
几人看着她。
“我们需要弄清什么原委,原委便是你打伤同门,还在这巧言令色,丝毫不知悔改。”
“既然不懂规矩,我们好好教教你。”
江瑶眯眼“诸位师兄这是不讲道理了?”
三人面上的轻蔑都快如实质印在江瑶脸上了。
“我们需要与你讲什么道理,你一个靠着关系进内门的老修有什么资格与我们讲道理?”
江瑶冷笑了一声。
“你们怎么知道我进内门是靠关系而不是靠实力?就算嫉妒我,话也可不能乱说呀,我不是来闹事的,是那人戏耍我在先,出言不逊在后,我才出手教训他的。”
三人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遍“就你?还大言不惭教训我们执事堂的弟子,你是在这演戏上瘾了吗?”
“你这般根骨年纪,不是靠关系是什么,靠着不知谁给的宝物进阶,就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厉害人物?”
“就是,实话说你是用了什么法宝对待卢师兄吧,否则你一个小练气能打过筑基修士?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好诓骗不成?”
江瑶听得有些无奈。
“法宝?我有那东西吗?你们可真会攀扯,是不是太会给自己找补了?”
其中一个执事弟子横眉冷竖。
“你狡辩也没有用,谁不知你有法宝在身才会进阶这么快?”
“练气进阶快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进阶筑基啊?”有人嘲讽。
江瑶一脸不解望向他们“我进阶快还不叫有本事?”
那人嗤了声“就你这样的,宗门几年就有一个,你还装上瘾了不成,前几年的临师弟,再前几年的微师妹,无不是拿着家族宝贝伪装自己是什么天才弟子,看着练气进阶快,没了宝物,修为再难进阶一点,有什么用?”
“就是,为了进内门无所不用其极,就想占内门资源,这种人就该见一个逐出师门一个,带坏宗门风气,引起人心浮动。”
“奈何咱们宗门就是被这些不要脸的世家弟子拖累,如今内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你说弄个年轻点的咱们说不定就信了,你这样的?”
几人嫌弃地看她一眼“就算拉个几岁的来,也比个要入土的让人信服啊。”
“你要聪明一点就乖乖自己去刑堂,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江瑶皱眉,听这几人话的意思,这宗门经常有人靠宝物混进内门冒充天才弟子?
所以这些人理所应当都以为她的修为是靠什么宝物修炼上来,才对她这般鄙夷?
问题她也想有宝物,可惜没有啊!
江瑶没理会几人叫嚣让她去刑堂的话,而是问道“你说靠宝物修炼上来,宗门就没人管管?”
那几人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你真是装上瘾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个人夸张笑道“她不会以为她是第一个用这个方法进内门的吧?还以为自己靠宝物修炼没人发现?你靠宝物修炼进阶是祸不是福,有什么好管的?反正最终都会停在练气修为再难进一步,断的是你自己修仙路,关旁人何事?”
“这到底是哪个世家出来的老太君,能不能好好管管别这么丢人现眼,你说你靠宝物堆积修为,为了延年益寿就算了,你还一下子连升到练气五层,当大家谁看不出来啊。”
他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嘲讽道“您就算是想进内门,也悠着点,这般高调不掩饰也是太不懂事了,你这不是给家族增加麻烦吗?”
周围有人跟着道。
“就是,还请丹峰的内门弟子一起做戏,也不知花了多少灵石,丹峰最近百年也是堕落了。”
“看她的骨龄,还要出来折腾,这次闹这般大,总算能知道她到底是哪家的了?”
“就是,我看她早就不顺眼了,占了内门弟子名额不说,还赖在掌门的云天峰,妄想掌门给她找个师傅混进核心弟子,掌门都被逼得离开宗门,还搅天搅地的。”
“听说她把云天峰闹得乌烟瘴气,不光毁了一座山峰,掌门三徒的未婚妻都赶走了”
“真的假的,这老修什么来头,核心弟子都敢惹?”
“内事堂的人都敢下死手,刚才那人都被烧成炭了,估计是谁给的上品法器,我跟你说……”
“这般有门路?”
………………
听着周围人对自己的蛐蛐,江瑶总算明白这段时间以来,这些内门弟子对自己不喜的由来。
原来是把她当作靠着家族宝物修炼,抢占内门资源,横行霸道的老太君了。
她的身份来历,掌门似乎并没有在宗门内说,大家都不知她是从世俗界而来,自发把她当作靠世家关系混进宗门的关系户了。
江瑶不知道这流言与她得罪过的秋家,伊家,温家有没有关系,她只知道她这个当事人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在宗门内的形象,这是被排挤得多厉害!!
江瑶叹息。
旁人靠着天赋努力才得以进入内门,自然是看不惯那些杂灵根靠着家族庇佑进入内门的世家弟子。
尤其在旁人眼中,她还是个岁数将尽的老太君,不仅嚯嚯了云天峰,炸道法堂,还不知收敛靠宝物直升练气五层,之后更是出手打伤同门,可不就是宗门的老鼠屎。
可是问题是,事实是这样吗?
她进入宗门开始就刻苦修炼,学习术法,还帮师兄升级术法。
不惹事不闹事,三番五次被害性命都靠着自己活下来,却要受这些不实传言欺压?
江瑶懒得解释,她知道解释也不会有人听,人们只会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何况这么久了这传言早已经坐实,如今她一张嘴怎么也说不过周围这么多张嘴的。
江瑶叹息,原本只觉得这宗门有些不管事,如今看来这是什么是非不分,管理混乱的宗门。
掌门的治理能力不行啊。
起码不如她治理朝堂的能力。
这些事情江瑶从前从未知道,被她救过命的时雨没说过,把她带进宗门的唐淞也没有说过,只有晨阳在她面前露了一些鄙夷。
她就这般被蒙在鼓里受人唾弃而不自知。
他们为什么不跟她说,也不帮她澄清这些事?
时雨不知她身份来历勉强能说得过去,可唐淞呢?掌门不在宗内,他又为何放任这些流言蜚语在宗门蔓延?
若他们不看重她,为何保她性命给她防御宝物,说他们在乎,却又把她丢在一边不理不睬,甚至任由宗门内流言四起,让她被排挤打压。
锻炼她?
修炼上不提供帮助,生活上不提供帮扶,资源上扣扣搜搜。
这可不像锻炼,倒是更像是让她活着,又不能好好活着。
这是为何?他们之间又没仇恨。
江瑶猜不透,她只知道一般猜不透的事背后必有大谋算。
就像她在世俗界为了修炼将权柄放弃,放权初期两个丞相不敢相信她就这般放手所有权利,整日惶惶不敢接也不舍不接,整日都在猜她背后的阴谋。
哪怕她最后无权无势,也不敢对她清算,就怕她还有什么后手,只能把她丢在一边好好养着。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她想要的是比皇权更诱人的人东西。
修仙!!
他们这般对待她一定有更加重要利益,可是管他是什么,她才懒得费脑袋去想,她是来修仙的,又不是来玩阴谋诡计的,想在她身上谋算?
她桌子都掀了,看他们谋个屁。
如今练气五层的修为也够她出去闯荡江湖了。
江瑶心思轮转。
见她不说话,三人面色更加鄙夷“没话说了吧,江瑶,你用宝物修炼也好,你装天才也罢,都与我们无关,可如今你当众残害同门,大家都有目共睹,你还有什么话说?”
“无话可说”江瑶面无表情道。
三人抬手。
“请诸位同门做个见证,今日便要抓去刑堂问罪。”
说着几人提剑就要劈来。
江瑶反手就甩出一个火土球术,圆球飞向人群,众人刚才见识过她在空中就是用这术法,都连忙躲避。
谁知这火土球只是腾起一小簇火焰,并未爆炸,再一抬头,江瑶已经飞远。
原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火球术。
三人大怒。
开玩笑,保命的东西,用一点少一点,她才不会浪费在这里。
江瑶在天上用带着灵力的声音喊道“他一个筑基打不赢我一个练气,你们还有脸说我残害同门,怎么不说他没有用。”
几人气得要去追她,却见穿着刑堂黑衣的人过来。
他们连忙大喊“人在那边,快抓她”
几个身着玄衣的男修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向江瑶追去。
御剑术如何都比不上遁光的速度,江瑶很快就被玄衣修士们堵在了一个山坳间。
江瑶看着眼前的熟悉的景象,有些想笑,这里不就是她第一次杀人的地方,她与这里真是有缘啊。
今日看来不能善了了。
两个身着玄衣的刑堂弟子,其中一个还是熟面孔,曾经接送过江瑶。
两人手上拿着捆人的绳索,目光凌厉看着她“江瑶,你打伤内事堂弟子,跟我们去刑堂走一趟。”
江瑶却是开口道“你们为何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其中一人皱眉。
“废话少说,乖乖跟我们去刑堂。”
江瑶冷笑“最后一个问题,去刑堂还是去阎罗殿啊?”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各出一剑向她劈来。
这般架势不像是要捆她更像是要她命啊。
好在八卦盘,防御符都被她拴在一起,她周身忽闪现出光幕,阻挡了这攻击。
两人一同皱眉“高阶防御法器?”
江瑶被剑气激得退了好几丈,虽然能阻挡攻击,可是劲气还是击得她气血翻涌。
两人默契再砍来一剑,却见江瑶只是继续后退,而她周身的光罩连闪都未闪,两人便知是拿不下她了。
江瑶嘴角露出一抹冷意“怎么,两位师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打了人想走可没这么容易啊!”
江瑶甩出一个火球术,两人连忙往两边避开,筑基期的反应速度是练气不能比的,几乎是江瑶刚甩出火球术,两人就已经动作。
却没想,江瑶在他们避开的三面各丢了三枚火土球术,待两人再想避开,爆炸的气浪已经将他们掀得倒飞出去。
两人只觉得内腑气血翻涌,耳边轰鸣,周身的防御护罩纷纷被震裂开,余波从裂缝冲进来,烧焦了他们胸前血肉。
两人面色顿变,终于明白,刚才那执事弟子如何受的伤了,原来这土火球术这般厉害。
两人眼眸中纷纷带了一丝惊恐看向江瑶。
却见她手上夹着一颗上品回气丹咬了一口,转向他们露出一口白牙。
“师兄们,是不是觉得我的火土球术很厉害?我再送你们几枚如何?”
这次又是四面,八颗火球飞来。
两人急切从缝隙钻出,刚往天上飞去,却见那八颗火球落地只是剧烈燃烧并未爆炸,两人刚觉不好,就见头顶飞来一颗巨大土球。
他们想赶紧往地下钻却还是来不及了。
土球在头顶炸开,这次他们只剩下自身的防御护罩撑着,巨大的威力,炸得他们头顶血肉纷飞,原本淬炼得刀枪不入的筋骨,被砂石穿进体内,血肉经脉破开,让他们惨叫连连,像两个破布娃娃,从上面被震力拍下,法衣也烂成了褴褛。
地面被轰出一道大坑,两人现状惨不忍睹。
江瑶没有给两人喘息的机会。
画水成线,里面穿插锐金术。
这是她模拟初时裴岳子杀那妖道所想的方法,她修为低灵力不够醇厚,无法将水化为利刃,便只有用这种办法代替。
两道水剑直奔两人咽喉。
一人反应不及,被一剑割喉,另一人反应快些,竖起了护罩,只在脖颈儿割了一道口子。
看着身旁同门血液喷涌,他神情惊骇,没想过他们两个筑基竟然被一个伪练气压着打。
“你…你真的只有练气五层?难道你是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