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山眼神冰冷的瞪着齐不幕:“你是又从泥潭里挣扎出来了是吗?不是之前要死要活的时候了?”
齐不幕尴尬又漫不经心的挠了挠眉心,“咳,人生这条路上,谁还不经历几回情劫呢?”
“再说了,你之前不也是找南枝找疯了吗?”
“哦,对了,人家现在换名字了,不叫南枝,叫宋清麦。”
小柚子听到自己妈妈的名字,眼睛立马瞪大,放出了光芒。
陆怀山也不想再扯这些,于是沉声严肃道:“我叫你来是帮忙给孩子治病,不要总是扯这些有的没的,孩子心思敏感,以后不许当着她的面开玩笑。”
齐不幕撇了撇嘴,“这不是没开孩子玩笑,开你的玩笑呢嘛!”
陆怀山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他就扔了过去。
齐不幕早有防备,一伸胳膊就接住了,然后就是嘿嘿一笑:“你这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啊。好了好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在开始扎针之前,陆怀山还是抱着小柚子做了一顿心里准备。
“柚子,一会如果疼的受不了,一定要开口告诉叔叔,叔叔再想办法的。”
小柚子坚定的眼神中忽然有些飘忽,到底是个几岁的孩子,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深深低下头,小手指一直搅在一起,“陆叔叔,是针扎进肉里很疼吗?”
陆怀山摇了摇头:“不是,是刺激到你的穴位之后,身上的机能会开始恢复正常,到时候你全身可能会很疼,直到半个月后,差不多身体才能彻底恢复过来,那就不太疼了。”
其实陆怀山也知道,面前的不过是个孩子,解释这么多,或许她根本就听不懂。
可每每接收到小柚子那天真无邪,又让人心生怜悯的眼神时,陆怀山就忍不住。
仿佛内心最柔软的一处。被这个孩子给占据了,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也非常让人匪夷所思。
即使是他这样没有耐心,又非常冷情的一个人,此时此刻也愿意和一个孩子解释着这些偏于专业方面的东西。
“陆叔叔,柚子害怕的时候可以抓着你的手吗?”
小柚子嘟着小嘴,那种破碎感瞬间拉到了极致。
陆怀山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当然可以,这半个月之内,我都是你的主治医生,你有任何方面的需求都可以和我说,而且我们都住在这个酒店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解决。”
小柚子一听这才放心。
这时齐不幕走过来,对他们两个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一会儿再聊吧,我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柚子小公主可以现在躺到诊疗床上了。”
小柚子眼睛弯弯,“谢谢大哥哥。”
齐不幕愣了一下,立马欣喜若狂:“哎,这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出来我比较年轻,又风流倜傥,适合做你的哥哥。”
陆怀山瞪他一眼:“前段日子整日酗酒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你是哪里风流倜傥!”
“啧啧啧。”齐不幕咂了咂嘴,“这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怎么总是见着我的短处揭我伤疤?”
陆怀山,“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伤彻底痊愈了没有。”
“那现在看来呢?”
“现在看来的话应该是彻底痊愈了,甚至连一点后遗症都没留。”
“那是自然,我是谁呀?对于我齐不幕来说,女人如衣服,这件不合身的话,我总要去买下一件吧!也总不能为了这一件衣服,我就去减肥或者增肥来为难我自己吧?”
陆怀山轻哼:“看透了就好。”
全程陆怀山和齐不幕都没有提到苏溪的名字,但说来说去说的都是苏溪。
或许苏溪这个人,在齐不幕的人生里,只能算是一段过去式了。
眼下齐不幕能够顺利的从漩涡里挣扎出来,陆怀山也是由衷为他高兴的。
尽管表面上冷嘲热讽,但看到齐不幕恢复的这样好,他这个做师父的还是比较欣慰。
接下来,陆怀山亲自抱着小柚子,把她放到了诊疗床上。
小柚子原本还说不害怕,表现的信心十足,可当躺到那张诊疗床上的时候,她浑身是止不住的在颤抖。
一双大眼睛也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平白惹人心疼。
就连一只吊儿郎当的齐不幕,此刻也是恢复了几分严肃:“陆师,这孩子看上去真可怜,怎么一出生就带着这样的病呢?”
陆怀山为长针消毒,“按道理说单胎这样的病非常罕见,一般都是发生在双胞胎这种情况当中。而且这一个孩子如果特别弱的话,那另一个孩子就肯定特别强。”
听到这儿,齐不幕又凑到小柚子面前,“柚子,你还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小柚子刚要点头就立刻想到了之前春兰嘱咐她的那些话,于是赶紧摇了摇头,“没……没有了。”
齐不幕撇嘴,“那你还真是够倒霉的!”
陆怀山从后面踹他一脚,“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齐不幕一边捂着屁屁叫疼,一边不情不愿的拿起消毒的东西,给小柚子身上需要消毒的穴位先用碘伏消毒。
之后他也是不敢再多说话了,这陆怀山护着柚子,比护着自己亲女儿还亲。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如果真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女儿,得宠到什么程度啊?
所有准备工作就绪,陆怀山开始在小柚子身上下了第一针。
小柚子浑身下意识的绷紧,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颤抖,她也害怕针扎错了,再多扎她几次。
所幸,陆怀山几年没碰,技术仍旧娴熟,针针稳落,直到最后一针落下,小柚子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给她拿个毛巾咬着,别一会情急之下咬到嘴。”陆怀山一边收拾,一边对齐不幕说。
齐不幕赶紧找了一条干净的,消过毒的毛巾,卷成卷塞进小柚子嘴里。
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陆师,这一般人都受不住同时扎这么多针,这孩子愣是一声不吭,也真是把硬骨头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怀山不敢去看躺在床上,被扎成刺猬的小柚子。
只要看一眼,他就无法抗拒的感觉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