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盘侠,这个形容似乎不太好听,但又很是贴切。
苏溪看向南枝,“接不接盘的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出来,这个汪先生对你,更多的是一见如故,就好像你们不是刚刚认识,而是认识了很久。”
南枝也有这种感觉,但她也仔细想过,第一次见汪上砚就是在那个公园,偶遇到汪上砚喝醉。
就这样,汪上砚还说自己不怎么喝酒,遇见三次,两次都是喝了酒的。
可他们之间的见面,也仅仅是这三次而已,再之前,她是真的没有见过了。
“或许就是他对谁都这么好吧!”南枝不想打汪上砚的主意。
更可以说,她不想打任何人的主意。
“对了,吱吱,闻野联系我了。”苏溪突然转移了话题,“他应该是前两天联系你却联系不上,所以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说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关心你为什么突然出国,也没有告诉他一声,他好送你。”苏溪解释道,“但我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他似乎很失望,也似乎知道,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苏溪,你懂我的,我能对谁有心思?闻野年纪小,他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苏溪撇嘴,“这可真的是,一腔热血都喂了狗,等到对的人出现了,心早空了。”
话糙理不糙,形容得也非常贴切。
南枝不否认自己没有骨气,也不否认陆怀山在她心里的位置,更知道这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清空,哪怕是陆怀山已经做过很多伤她心的事,可爱一个人,不是说爱上就能爱上,也不是说不爱了,就能一瞬间放下的。
她需要给自己时间,也正好通过这段时间好好养着肚子里的孩子,争取以后做一个合格的单亲妈妈。
……
另一边,陆怀山上了车之后,就冷着一张脸问道沈梨初,“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该不会就是让我陪你立刻回国的吧?”
眼前就是去机场的路。
“我没有那么闲,而且在电话里我就明确表示过了,是关乎陆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沈梨初有些没好气。
“到底是什么?”陆怀山彻底失了耐心。
沈梨初,“姜明绪回国了,并且我听这边的朋友说,他在走之前向媒体透露了一个关于陆家丑闻的消息,因为陆家在国外不是很受关注,所以目前他们还没有发表,也被我暂时按下了。”
“可是,只要姜明绪一到了国内,他手上有什么能威胁陆家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小风小浪,只要是关乎陆家,那在国内也是能掀起轩然大波的。”
沈梨初将事情简单明列在陆怀山面前,而陆怀山听完,脸上的表情更加阴冷,“他不是在国外坐牢吗?谁给他捞出去的?”
沈梨初双手抱肩,往后靠在车座椅上,“那谁知道?我又不是负责在国外看着他的,这只是我向国外的媒体朋友打听事,不小心看到了他们积攒的新闻,至于姜明绪,可能人家在国外这段时间,也交往了一两个比较不错的朋友吧?”
陆怀山没有任何要和沈梨初扯皮的意思,直接拿出手机,打算给陆振廷打电话,最起码让陆振廷先预防着,而姜明绪回国,大概就是对准了陆家,也对准了陆振廷去的。
“不用打了,我已经打过了。”沈梨初闭着眼睛假寐,“等着你,黄花菜都凉了,你还在那种地方和老情人私会了。”
陆怀山没有看她,表情也依旧冷淡,“我和谁在一起,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还没有结婚。”
“嗯,是没有结,但过几天就结了。”沈梨初丝毫不以为意。
陆怀山微微侧眸,“沈梨初,你和你前夫……”
“别提他好吗?我的准未婚夫。”沈梨初突然睁开眼睛,“我和他之间已经彻底清楚,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所以你不用吃醋,也不用担心,以后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只会好好和你过日子,也请你用心准备一下,毕竟我们的婚礼没剩几天了。”
“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你结婚。”陆怀山笃定开口。
沈梨初没有怔愣,而是轻笑,“终于承认了,你压根就没有打算和我结婚?”
“你之所以这样对我执着,并不是因为你爱我,也并不是学生时代我们的感情有多坚固,而是你想知道,我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那样诈死出国,一走就是五年,五年来,我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对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直面地讨论这个问题,换做之前,沈梨初也只是逃避,或者说,能拖再拖。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发生的事,他们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陆怀山看到南枝亲昵地叫汪上砚哥哥,心里不好受。
南枝在想要和陆怀山坦白一切,表明心意的时候,陆怀山却被沈梨初一个电话叫走,南枝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至于沈梨初,大概也是和他们两个一样,但那种不好受,她只能放在心里。
所以今天,此时此刻和陆怀山突然正面提及五年前的事,她也算是故意的吧?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陆怀山坐直身子,一副王者贵态。
沈梨初自嘲地笑了一声,然后淡然开口,“就是和你想的一样,和你师父想的也一样。”
陆怀山沉眸,“现在连声师父都不愿意称呼了吗?”
“他不是我师父。”沈梨初语气平静且笃定,“你是一直守在我身边的,怎么会不知道学医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那是我的终极理想,而你,才是为了陪我,故意转到这一科来的,可是最后呢?”
“我千辛万苦地才做了黎老的学生,你却轻轻松松地让他打破规矩,破例收了你做第二个关门徒弟。其实也无所谓,当时我们是男女朋友,又那么的要好,将来也是打算结婚在一起的。”
“但就是因为那个走阴针法,让我彻底明白,人不是努力了就会有回报,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甚至不屑的东西,我却要付出一生,也摸不到那个边。”
“黎老只将走阴针法传授你一人,可你不屑他也不曾动摇信念,转而传授给我,似乎我让她很看不上。在当时,那种执念已经超过我对你的爱,更或者说,成为了我心里的一道伤,一道你们不能理解的伤,所以我让你用我试针,最后诈死离开。”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想让这种针法彻底失传,老头子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继续传承好了,反正你这个唯一的徒弟也看不上。”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南枝的出现,竟然让你们都再次破了例。”
沈梨初说了很多很多,今天每一个字都算是肺腑之言。明天她清醒过来会不会认不知道,但现在说出来,心里是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