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枫这边,关于教育的两个人选倒是没什么变化,郭蓉和鲁光提拔了,但不是副局长,是两个副处级的中心主任。
除此之外,分管部门有两个一把手换了。
一个是档案局的局长蒋丽,调到百馆街道任主任。
百馆街道的书记赵立旺因为生病,需要不定期治疗,几次在苟飞鸿召集会议时请假,这次被免去了百馆街道党工委书记的职务,由街道主任魏晓生接替。
另一个是更是让叶子枫没想到,是就业办的主任王天河。
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在这次调整中被调离了,去了区纪委的一个巡查组。
叶子枫很意外,给王天河打了个电话。
王天河正好来区纪委有事,说区长,我一会去你办公室。
叶子枫刚放下电话,严立农走了进来,问道:“叶区,这次干部调整听说了吧?”
叶子枫点点头:“刚听说。”
严立农回身把门关上,过来坐在沙发上,带些情绪地说道:“现在调整干部,连个气都不通了!真他妈的!”
叶子枫也觉得有些意外,心想那时徐梦云书记架子那么大,那么强势,还专门把自己叫过去征求一下对分管部门的意见呢。
严立农问道:“这次调整,征求过你意见没?”
叶子枫说道:“梦云书记上次把我叫过去问了一下。”
严立农骂道:“妈的,以后这工作没法干了!本来这些局长就不拿分管的当回事,现在再这么个调整法,分管区长连点建议权都没有了,以后更他妈没人听了!”
叶子枫默然不语,心中也是觉得有点后怕,如果突然得知焦明艳不是教育局长了,那他心里还真的发毛了,估计很多事都要无所适从了。
严立农说道:“你听说了没有,这次调整的干部里有一半是女的。”
叶子枫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只是刚听说了我分管部门的几个。”
严立农说道:“以前全区所有的街道,一般就安排一个女书记,一个女主任,当初是夏曼,后来是朱迎,现在是凤鸣街道的高萍。现在倒好了,弄了俩女书记,俩女主任不说,还弄了六个女副书记,这在精华历史上也从来没有过!”
两个人正说着话,王天河敲门进来了,见严立农也在,便笑道:“严区也在啊?”
严立农笑道:“这次你成了真的天河书记了,主任升书记算高升了。”
王天河摸出一支烟点上,松松懒懒地坐在沙发上,说道:“领导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是升是降,我不明白,领导还不明白吗?”
严立农说道:“刚我和叶区还正在这说呢,现在调整干部,连气都不通一下,你也是老组织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吧?”
王天河大喇喇地靠在沙发背上,吸了口烟,说道:“咳,都不是与时俱进嘛,哪有一成不变的,要是按资历来,我不也早就是副区长了嘛。”
王天河资历很老,如果论部门正职的话,他甚至比严立农还更早一点,现在无官一身轻,更不必在意严立农的感受了。
严立农倒也没显得特别在意,又聊了几句,便起身说道:“你们聊悄悄话吧,我先过去了。”
叶子枫起身送严立农,王天河依然大喇喇地坐着,见叶子枫起来,犹豫了好几次,才慢吞吞地起身。
不过他起身的时候,叶子枫也已经送走严立农,将门关上了。
叶子枫回头惋惜又不解地问王天河:“怎么突然就调整了?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王天河坐回沙发,笑道:“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啊?”
叶子枫看看王天河,摇摇头说道:“真没听到,为什么,你知道吗?”
王天河看看叶子枫的表情,吸了口烟说道:“苟书记去我那调研了,你知道吧?”
叶子枫点点头:“我事后知道的,现在书记调研不让分管区长陪着。”
王天河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道:“去了以后没听工作,在服务大厅先说了我一顿,卫生不行,大厅里有自行车........”
叶子枫有些奇怪:“什么自行车?”
王天河叹口气:“咳,也是倒霉,那天下雨,有些职工把自行车就推到办事大厅里去了,其实也不光就业办的职工,有些办事的群众也把自行车推进去了。”
叶子枫皱了皱眉:“就因为这点事?”
王天河啪嗒又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主要还是我没给书记面子,给他解释了几句。他说大厅是脸面,脸得要。这话你说多难听,我当时就说了,脸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里子,里子没了,光要脸有什么用。”
叶子枫惊讶而疑惑地望着王天河:“你怎么想的?跟书记这么说话。”
王天河又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区长,反正我也要离开就业办了,就跟你聊几句心里话。”
叶子枫点点头:“好啊。”
王天河问道:“自从区长你分管,我没给你提过一次困难吧?”
叶子枫摇摇头:“没有。”
他记得很清楚,就业办只出了一次事,就是社保被挪用,王天河当时还责怪周天刚嘴太快,他本来要自己解决的。
王天河说道:“就业办里面的事太复杂了,人复杂,事更复杂,事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区长你以后也别听,别问,别管,你也管不了。”
王天河用手向上指了指:“有好多事,都是牵扯到省里的。”
叶子枫有些困惑,就业办有什么事能牵扯到省里?
王天河又吸了一口烟,说道:“事我就不说了,就说说人吧,当年就业办成立的时候,那时各方面制度不健全,进来的人全是领导的亲戚,不是这个区领导的小姨子,就是那个区领导的小舅子,连一个正经学生都没有,干什么什么不行,还一个个牛气的不得了,胆大包天,无知者无畏,要不怎么敢动人家交的养老保险呢!”
叶子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