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尸体血腥味伴随着凉气拂过摇曳婆娑的林子,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彼此纠缠的呼吸声渐缓渐息。
苏锦头靠在他肩上,感觉他抱着她腰肢的臂力大的像是要勒死她,但她已经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想张嘴说话。
也不知道楚青越跑了没,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些刺客,都是些什么人?
“殿下,竟然有南越的刺客混进行宫里,还刺杀臣妾,殿下要查出幕后主使,为臣妾主持公道。”
她嗓音甜腻的像是要将人浸泡在蜜罐里,东陵璟冷硬的心却丝毫不为所动,松开她。
“孤看你一人就顶天了,主持什么公道。”
有病。
“放任这些贼子在行宫里,殿下和圣人的安危怎么办?”
“操那么多心,不如想想刚刚来救爱妃的是谁?”
“---”苏锦感觉不能跟他沟通。
这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地盘,东陵璟早就听到了影卫的动静,看她还像条咸鱼一样倚着树干,哑声,“要孤给你穿?”
苏锦不想搭理他,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
眼下林中黑的如泼墨一般,笼罩着的血腥气也浓烈的很,她嫌弃的看着活像从土里刨出来的红衫,实在穿不下去。
“殿下,这衣服不能穿了。”
东陵璟随意扫了眼,“回去再换。”
苏锦抿唇,眼睛盯着他的外袍,人模狗样的畜牲,把她衣服都扔地上,他自己却什么都没脱。
“殿下能不能把外衣给臣妾披?”
东陵璟挑眉,“那孤穿什么?”
“这天儿又不冷,殿下里面还穿着蟒服呢。”
“你理不直气挺壮。”
苏锦刚要继续反击,就看他把衣服脱了下来扔给她,及时收住了嘴,把外袍披在了身上。
衣袍太大,袖摆完全遮住了手,她挽起袖子,将衣服拢紧了用腰封系好,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
林子昏暗,几乎看不到什么光,可东陵璟仿若无人之境在幽暗的林子里快速移动,苏锦只能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待出了林子,随处可见咽了气的尸体横着。
影卫都候在湖边,持剑的朱雀看到出来的两人,连忙上前,瞧见了苏锦身上穿着的衣服,不由得看了眼只穿着蟒服的太子。
这是到林子里做什么去了,怎么还脱了衣服?!
头顶兜来一道压迫的视线,他忙收回遐想,回道,“殿下,人跑了,有接应的同伙。”
苏锦心底一喜,可还没等脸上有点表情,就感觉身边的男人朝她看了过来。
“你很开心?”
她心头一梗,默不作声的垂下了头。
“有人割你嘴了?”
稍稍有点不顺心,就找她麻烦。
苏锦真是不想伺候了,她心底骂了几句,手缠住他的胳膊,“殿下,这么多尸体,是不是应该带下去检查一下?”
两人贴的紧,她半边的身子几乎是靠在了他身上,依稀可以感觉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被他拿捏在手里。
东陵璟脸色稍霁,给影卫吩咐了声,“处理干净。”
朱雀看两人都走了,立马招呼着人将四周都清理了,把尸体也都抬了出去。
看时辰,天都快要亮了,苏锦感觉胸口还隐隐有点疼,回了承乾宫便赶紧吞了药。
因着太子暴怒,殿内的人都战战兢兢,还都跪在地上,膝盖都快废了。
她立马让人都下去休息,把绿芜扶了起来。
“娘娘,你没事吧?”
绿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外殿,只见殿下正站在门口,和朱雀大人在说话,她惶然的收回目光,仔细在自家娘娘身上检查了下。
看她脖子上隐隐有红痕,呼吸一窒,“娘娘,你受伤了?”
苏锦捂了捂脖子,感觉不疼,宽慰道,“没事,你下去休息吧。”
“那你的伤---”
“真不疼,只是看着吓人。”
绿芜怕太子进来,不敢多逗留,犹豫了下,弓着身子退下,经过殿外站着的太子时,害怕的低垂着头,低的头都快要掉地上了。
朱雀好笑的看了一眼,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忙收回了视线。
“去查查他这些年在幽州都干了些什么,调查一遍幽州所有的官员,全部统筹上来。”
殿下这是要对幽州动手了吗?
朱雀犹豫了下,提醒道,“殿下,燕北刚吃了败仗,藩王暴动,幽云十二州现在同气敌忾,幽州和云州现在还不宜动。”
“燕北暴动频发,孤的那些皇叔各个蠢蠢欲动,幽州是在一个异姓王的手里,孤就先拿他开刀。”
也不知道是真因为南王是异姓王好拿捏的原因,还是等不及想搞死南王了。
朱雀心底默默念叨了几句,察觉到了男人的不悦,立马应声,“属下即刻让人去查。”
天都快亮了,东陵璟这几日忙得很,一直没有清闲过,扫了眼殿内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开口。
“把这两日的事儿都往后推,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来找孤。”
“是。”一顿,“那南越的那些人?”
东陵璟一边往殿内走,一边说道,“剁碎了扔她床上。”
苏锦匆匆洗了个澡出来,看到他进来了,对着他脱衣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一想到自己找女儿红,却连黑市都没能进去,就来气。
说实话,东陵璟从来没有信过她,恐怕还会提防她与肃亲王勾结,毕竟,肃亲王是明目张胆的站队三皇子的。
再能离开之前,她还是要靠着他的庇佑,才能安稳的在这龙潭虎穴的宫里活下去。
想到此,她轻轻走过去,将他脱下来的衣服搭在了屏风上,温声,“殿下,浴汤已经备好了。”
“跟孤进来。”
又要让她伺候,苏锦实在不想去,“臣妾洗过了,现在天也不早了,殿下也赶紧洗完出来早些歇息---”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她冷不防的被他眼神吓了一跳,舔了舔唇,软着身子跟了上去。
东陵璟也懒得折腾她,只是看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就有些忍不住,干脆闭上了眼,任由她伺候。
苏锦已经有好些时候没有给他揉捏了,手酸的不行,他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捏都捏不动。
所幸,他也没有故意欺负她的意思,擦完背,随便洗了洗,便从浴池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