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罗医生!”母女俩焦急地问。
“余姐,我尽力了!”罗医生是余母的熟人,她拉住余母的手说:“黑子哥他伤得太重了!”
余姗姗的母亲听她这么一说,两眼一黑晕倒了。
……
余姗姗去派出所报了案,这时她才发现杨远兵一直没有出现,给他打电话也是关机。
余姗姗又托人打听杨远兵的消息,镇上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算了,不管他了!”
料理完余父的后事,余姗姗发觉母亲苍老得厉害,她吃不下任何的东西,眼神也是涣散的,嘴里不停地叫道:“小公子,小公子,都是我害了你!”
余姗姗一听有些奇怪,“小公子”是她母亲和她亲生父亲之间的昵称,她听母亲叫起了多年前去世的亲生父亲有些惊异,心说:她这是伤心过度了!
余姗姗的继父叫罗有旺,小名叫黑子。他和余姗姗的母亲余坤碧从小一起长大。
罗有旺家比较穷,父亲在一个小药店里帮工,母亲有间歇性的精神病。
他们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两个年轻人有了在一起的想法,可余家根本就不可能把女儿嫁到罗有旺这样的家里。
经过一番抗争,余姗姗的母亲无奈之下嫁给了余姗姗的父亲。
余姗姗的父亲也姓余,据说当年家里有点底子,此人为人也爽快,被人称为余公子。
余公子成亲后对老婆还是不错的,又加上他会做生意,小日子也过得很滋润。
余姗姗出生后,余公子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疼爱的不得了。
大约在余姗姗快一岁时,余公子突然染上了一种怪症,经多方医治人还是没有救过来。
余公子去世后,余坤碧不会打理生意,又由于余公子的意外去世,余家的两位老人受到打击,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
余坤碧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两间自己不会经营的铺子,看病吃药花费巨大,几经折腾下来,余公子留下的那些家底渐渐空了。
这样过了几年,余姗姗的爷爷奶奶也过世了,就剩下余坤碧独自带着女儿生活。
这几年给余姗姗的爷爷奶奶治病,罗坤碧欠了一些债。隔三差五地总有人来催她还钱。
有一天晚上,余姗姗突然发高烧,
余坤碧跌跌撞撞地抱着余姗姗朝医院跑,等到了医院,才发现自己兜里只有两三块钱。
没钱就看不了病,余坤碧抱着余姗姗求了好久,那个门诊上穿白大褂胖胖的女人有些冷血,一点也不退步,非要余坤碧先交钱再看病。
余坤碧无奈只好抱着姗姗去找熟人借钱,刚出医院她撞到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余坤碧也没有看清撞了谁,说了一句就准备走。
“阿碧,是你吗,阿碧?”余坤碧听到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她一抬头,看到了罗有旺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
接下来也就简单了,罗有旺二话没说就给余姗姗交了钱看病,再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讲给余坤碧听,无非就是走南闯北打拼,最后说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单身,就是因为忘不了她。
余坤碧当时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哭得稀里哗啦的……
再后来,余坤碧就嫁给了罗有旺。
这时的罗有旺也有了些存款,他拿出钱来替余坤碧还清了债务,而且还托人给她在供销社找了个工作,这工作一直干到了退休。
但罗有旺并没有出去工作,他只是隔一段时间会去一趟县里说是去收款,他告诉余坤碧自己这些年和朋友投资了一个小矿,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他没有详细谈,只说自己只管分红,管理的事不插手。
有时余坤碧说自己跟他一起去县里收款,但罗有旺都找借口不让她去。
说过几次后,余坤碧也就不提了,反正罗有旺对她和余姗姗都极好,她本来就是一个极为淡然的人,既然罗有旺不让她去,她也没有必要去较真。
“姗姗,我死后,把我和你爸葬在一起。”余坤碧在弥留之际对女儿说。
“妈,你不会离开我和聪聪的。”余姗姗紧紧抓住母亲的手。
“姗姗,我死后一定要把我和你爸埋在一起,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他,他就不会那么早就死,他那样年轻,对我也是百般地好,可是因为我,我……他……啊,小公子,我……我对不起你呀……”余坤碧嘴里不断叫喊着余公子,她这情况把余姗姗弄糊涂了。
在余姗姗的印象中,继父罗有旺和母亲一直很恩爱,是镇上许多家庭羡慕的对象,现在听母亲突然说要合葬的是亲生父亲而不是继父,这使得这段时间头脑不清醒的余姗姗愈发得迷糊。
一个月之间,余姗姗失去了父母,在这一个月杨远兵也没有回过家,过度的伤心与操劳余姗姗都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小纪有时间就过来帮忙,她帮余姗姗带她的儿子聪聪。
聪聪一看就不是个正常的小孩,脸色和嘴唇青紫。
这一天,余姗姗在整理父母的遗物,她在余坤碧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个笔记本。
“我妈藏几个本子在这干啥?”余姗姗好奇地拿出一本来看。
翻开看了两页,她发现这是继父罗有旺的日记,日记是从他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写的,几乎天天都写,写的全是对余坤碧的爱慕之情,余坤碧在他的笔下就如琼瑶阿姨小说中的女主角,天真可爱,楚楚动人……
“这日记我妈天天看吗?怪不得我妈和他的感情这般好,我看啦,不管是谁看了这日记都会动心。可是,我妈为何又愿意和他埋葬在一起呢?”余姗姗一页一页地翻开。
第一本看完,她已经被罗有旺对母亲的用情之深所感动,她的泪水落了下来,打湿了笔记本……
“这才是爱情,是世间最美好的情感!我妈这一生有这么个男人深爱真是值了!”
她擦了擦眼角,心潮澎湃地又翻开了第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