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滟月梳妆台上放了一颗海王珠,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台灯,但足够让人看清屋子里的东西了。
无尘拿着换好水的暖手袋进来,递给床上的江滟月。
江滟月接过连忙放在肚子上,暖融融的感觉总算缓解了一些绵延不绝的疼痛。
“掉血期怎么肚子疼呢,有些身体不好的雌性确实会在掉血期头晕贫血,但也没有雌性会肚子疼啊?”
无尘眉头紧锁,不死心地又抓着江滟月的手腕把了一次脉。
“现在就有了,这次还算好,我觉得不用吃药,以前我都是要吃药才能扛过去的。”
江滟月弓着身子,默默对抗疼痛,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要不然你试试我开的药?”虽然是第一次遇到因为掉血期肚子疼的雌性,但无尘还是有一些应对的方法的。
江滟月点头同意,现代的药也不是专治痛经的,往往是等止痛药起效,她都疼过劲儿了。
等了一会儿,无尘端着药进来,“没有乖乖果了,你能喝下去吗?”
江滟月闻了闻味道,苦中带酸,一咬牙,一闭眼,江滟月一口气给闷了。
江滟月赶紧下单一包奶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拯救自己发木的舌头。
“手伸过来。”江滟月抓了一把糖放无尘手心。
无尘吃了一个,发现是糖果,又给江滟月放回去,“糖果难得,你留着自己吃吧。”
现在严格意义上是没有“糖果”的,甜味的来源只有各种果子和蜂蜜,还是江滟月送给菲娜的一罐水果糖,让兽人们有了糖这个概念。
“有好吃的就大家一起吃呗,还分什么雌性雄性。”江滟月摆了摆手。
晚上,江滟月总能听见野兽嚎叫的声音,就像野猫叫春似的,尖锐绵长,一声叠一声。
江滟月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守在外面的无尘听见声音进来查看,只见江滟月坐在床上,脸上是被吵醒的烦躁。
无尘过来把江滟月扶着躺下,柔声哄道;“闭上眼睛,不要听。”
无尘身上冷冽的气息让江滟月稍稍压下心头涌起的烦躁,江滟月闭上眼睛,在后背有节奏的拍抚中,逐渐睡去。
黑暗中,一双双冰冷恶意的眼睛逐渐汇聚,裹挟着不祥的黑雾,一层层地包围住江滟月住的小木屋。
无尘坐在床边,浑身气势内敛,像是扎破气球的噗噗声接连不断,一团团没有实体的黑雾被冰锥定死。
黑雾里怨毒的眼睛随着黑雾消散,也只能一个个熄灭下去。
噩兽——没有实体的怪物,只能用觉醒的异能消灭。
被噩兽近身之后,可能爆发瘟疫,可能让兽人变得疯癫,也可能让动植物大面积死亡,把适合生存的地方变成死地。
噩兽,会带来一切灾厄。
昨晚无尘虽然及时出手,没有让江滟月受到伤害,但江滟月还是休息得不是很好,早上起来人就恹恹的,跑步也没精神。
“吃了早饭再去睡一会儿。”无尘给江滟月煮了两个溏心荷包蛋,加了白糖,吃起来甜甜的。
吃完早饭,江滟月又回去睡回笼觉了。
雪森部落的单身兽们昨天躁动了一晚上,不少兽人控制不住,化成兽形彻夜对月嚎叫,没睡好的可不只有江滟月一个人。
思思有六个伴侣,八个孩子都成年了,年纪比菲娜还大上几岁,伴侣们也过了毛毛躁躁的年纪,日子过得温馨而平淡。
可昨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六个伴侣齐齐发瘟,睡着了都要把思思摇醒,不间断地折腾她。
导致思思一个中年雌性,像刚结侣的小雌性一样,因为那种问题去找巫医。
去请巫医的雄性扭扭捏捏说不清楚,害得商陆以为思思是出了什么事情,提着药箱就往思思家的石屋赶。
生育过多次的雌性身上,多少都有一些病症,根治十分困难,只能调理,比如菲娜,十天八天就要喝一回药,这位思思,也是部落里的喝药大户。
商陆赶到思思家,见思思靠坐在床上,还以为思思病得严重了,表情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身体哪里不舒服?”
思思尴尬地轻咳一声,“就……外伤……”
几个雄性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边,一个个都是魁梧健壮的体格,愣是整出了一种,蹑手蹑脚、做贼心虚的感觉。
商陆眼神怪异地扫了这一家人一眼,从随身带着的箱子里摸出一瓶药,有些嫌弃地放在了已经伸到面前的雄性的手上。
商陆是巫医,见过千奇百怪导致雌性受伤的理由,稍稍意会,商陆就全明白了。
打着哈欠往外走,部落里的单身兽嚎了一晚上,商陆也没怎么睡好。
但他今天还要去黑岩部落巡诊,之后再去古树部落,要七八天才能回到部落了。
南星和琉夏就跟上班打卡似的,一大早的来,天黑了再走。
江滟月本来还挺尴尬的,但俩人来的次数多了,再看看家里一天天丰富起来的各种柜子、架子、矮几、摇椅……
江滟月只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
现在的温度基本上是零下五六度,时不时下一场雪,给外边的黑石铺上一层浅白。
不远处的火盆噼啪作响,屋里暖意融融。
无尘新做的摇椅放在窗边,摇椅上铺了红雅家送的纯白熊皮,十分柔软,江滟月抱着暖手袋躺上去,晃晃悠悠,昏昏欲睡。
无尘拿着药碗走过来,柔声哄道:“这是最后一贴药了。”
江滟月苦着脸,接过碗把药一饮而尽。
无尘开的药,味道虽然一言难尽,但效果是很厉害的,江滟月喝了三天药,姨妈痛真的就好了很多。
不说完全让江滟月一点感觉没有,但那种轻微的腰腹酸痛,和卡车撵肚子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江滟月精神不佳,完全就是被晚上的鬼哭狼嚎闹得睡不着。
江滟月把空碗递给无尘,往嘴里塞了颗奶糖,又继续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