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岭这个宁静的小村庄里,孙家的日子最近过得可谓是鸡飞狗跳。
孙老太太吴莲刚听到“西厢房”这几个字,那原本就拧成疙瘩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
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点燃。
她猛地站起身来,浑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她那一双布满岁月痕迹、犹如干枯树枝般的手,高高扬起,然后带着无尽的怒气用力拍向了饭桌子。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碗筷都惊慌失措地跳了一跳。
其中一只碗甚至险些滚落地面。
孙老太太张开嘴巴,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西厢房、西厢房!你难道瞎了眼不成,没看到现在西厢房的人一个个都不着家了吗?
那田地里的庄稼就那么撂着,没人去打理!
要是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那好好的庄稼地马上就会荒废掉的,这怎么能等?
一刻都等不得!”
看着孙老太太动了真格,孙大刚一家纵有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不敢再有任何歪心思了。
他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农具,垂头丧气地下地干活儿去了。
然而,对于从未真正亲身涉足过庄稼地里繁重劳作的孙晓燕、孙晓莺还有孙晓勇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可怕至极的噩梦。
他们初入田地,那娇嫩的双手和双脚哪里经得住这般折磨。
才刚开始没多久,孙晓燕那纤细的手指就因为紧握农具而磨出了红肿的水泡。
孙晓莺的手心也未能幸免,而孙晓勇的双手更是惨不忍睹,水泡一个连着一个。
不仅是手,他们的双脚也状况不佳。
沉重的步伐使得脚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每走一步都如同针扎一般刺痛。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狼狈不堪。
他们浑身上下,但凡轻轻一碰,就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孙大刚虽说曾经也是个庄稼汉,可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躲懒,总是想方设法地让孙铁牛他们西厢房的人承担所有的农活。
如今重新拾起农具,他才惊觉自己早已生疏,那曾经熟练的劳作技巧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那略显肥胖的身躯在田地里显得笨拙而吃力,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还没等到中午时分,孙大刚带着孙晓燕、孙晓莺和孙晓勇几个人,就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东倒西歪、栽栽愣愣地从田地里回来了。
他们把农具随意地扔在一旁,嘴里嘟囔着说什么都不肯再去干活了。
孙老太太看到这番情景,气得火冒三丈,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她的责骂声如连珠炮一般,响彻整个院子。
可即便如此,那几个人依旧我行我素,躺在东厢房的炕上一动不动。
就像那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对孙老太太的责骂充耳不闻。
脸上还带着一副满不在乎的倔强神情。
老头子孙富贵望着如今混乱不堪的家,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犹如黑暗中突然闪现的凶光。
他满心愤懑地想着,曾经好好的一个家,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本向来听话顺从的孙铁牛和赵桂云,现在居然因为郭逍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从中窜唆,再也不肯为孙家效力了。
这两人如今整日往外跑,行踪不定。
孙富贵断定,他们一定是找到了赚钱的门道。
否则哪来这么大的底气,敢如此违背他的意愿。
“你们不是会赚钱嘛!我让你们有运气赚钱没运气花!”
孙富贵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一条阴险恶毒的计谋在他那狭隘自私的心中悄然产生。
他盘算着,一定要好好讹诈孙铁牛一笔。
不但要把孙铁牛和郭逍遥赚到的钱都搜刮过来。
而且还要让他们后半生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地给孙家干活儿卖命,永无翻身之日。
只要一想到能把孙铁牛他们彻底拿捏在手中。
孙富贵那扭曲的脸上就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而又狰狞的笑容。
想到这里,老头子孙富贵阴沉着脸,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东厢房。
孙大刚一看到他进来,就像看到了催命鬼一般,连忙哀求道:
“爹,你就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干不动了!”
孙大刚这人,本来就因为多年不曾干活,身子早就虚得不像样子。
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他的体力和耐力都消磨殆尽。
如今猛地一下下地劳作,他哪里吃得消。
再加上这些天因为杨翠花的事情,他心里一直揣着事儿。
整日里愁眉苦脸,吃不好也睡不好,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让他更是浑身无力,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
孙晓燕、孙晓莺还有孙晓勇看到孙富贵进了东厢房,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地以为爷爷是来催他们下地干活的,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孙晓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凄厉得像夜猫子叫。
孙晓莺也跟着号啕大哭,那哭声震得房梁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孙晓勇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扯着嗓子干嚎。
那鬼哭狼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东厢房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像什么样子!
一个个没精打采、哭哭啼啼,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哪里还有半分我们孙家的样子!
真丢我们孙家的脸!”
老头子孙富贵气得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就连那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
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狠狠地瞪着这些不争气的儿孙,双手叉在腰间。
呼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急促起来。
他望着眼前这群垂头丧气、毫无斗志的晚辈,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阵头大。
孙富贵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邃。
他咬着牙,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心中的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薄而出。
孙富贵满心懊恼,不禁在心中暗暗咒骂:咋就生了一帮这么怂的熊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