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丞相解惑。”
“他们缺粮。”诸葛亮点了点舆图,“自两年前开始,魏军作战便一刻不停,先是与我军作战,又与吴军作战,根据俘虏交代,此前魏军自子午谷想要袭击汉中那次虽然半途折返,不过同样耗费了大量的军粮,此次他们来袭凉州,近乎把长安的粮仓掏空,而再勇猛的军队和再足智多谋的统帅,在没有粮食的时候也没法打大仗。”
看到丞相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追忆的神色,姜维觉得今天的丞相有点奇怪,不过他还是没有多问,而是新算了一下目前军中粮草的数量,这才说到:
“目前军中所余粮草可制成7万大军5月之用,不过算上民夫的话可能就只够4月,若是能从益州调配粮草,沿途折损,怕是到了前线十不存一。需要请郎君们帮忙么?”
姜维的意思就是让朱小靓他们发挥远距离传送折损少的优势送些粮草来,以往丞相虽然会对郎君们的帮忙欣然接受,不过其本人其实不太主张凡事找郎君们帮忙,只有在己方的问题实在不好解决的时候才会拜一拜先帝的牌位——尤其是郎君们几乎有求必应的情况下,丞相与其他人相比简直是自律的典范。
不过这一次诸葛亮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可。”
于是姜维又向丞相讨教几个问题,最后才提到另一个问题:“冬日作战天冷,可是要带上之前做的棉袄?”
“可,再让杨长史给将士们把之前试做的棉甲也带上。”
棉袄和棉甲都是用之前网友们送来的棉花改的,由于这种铠甲的原理都是靠口述,所以做的与史上的棉甲有些区别。首先是因为工匠们都是第一次做这种甲,所以不太信任棉甲的防护力,因此塞了不少棉花,又把内衬的甲片补得很多,甚至连手臂位置都安上了不少甲片,然后实验防护性的时候又发现这样做防护力一般,于是又在外层也安上了甲片,然后用铁钉连接起来,顺带把棉花压紧保证四肢的活动范围。
(历史上的棉甲是将采摘的棉花打湿,反复拍打,做成很薄的棉片,把多张这样的棉片再缀成很厚很实的棉布,两层棉布之间是铁甲,内外用铜钉固定,与此正好相反。)
做出来的甲片成了双层甲,所以只有军中锐士才有资格穿,好在它原本应该具备的防寒作用还是有一些的,这才没让工匠们干脆直接制作双层甲。
因为赶工的原因,这批棉甲只做出不到两千套,所以丞相的意思是交给中虎步兵营,并由他们进行攻坚使用。
诸葛亮又与姜维做了一些叮嘱,这才让他去召集军中将士,准备就出征一事正式通告全军。
等姜维出帐,诸葛亮才忍不住咳嗽了两下,随后便装出无事的样子来。
虽然按照以往规律,出了正月,日子就该一天比一天暖了,不过二月的天有时候反倒比正月更冷一些,若不是汉军近似全军配备棉衣,怕是这么冷的天真能要人命。
这段时间汉军都在准备出兵的事宜,为了确保攻打长安的时候后方不出纰漏,诸葛亮首先用电台联系了成都,安排向宠镇守成都、马忠镇守南中、李严镇守江州并督荆州军事,又令黄崇整顿水军,例行在长江以保护商船的名义游弋。陈到、廖化等人各自坚守辖区,保持联络。吴懿与邓芝镇守汉中,并伺机而动。刘琰督益州至凉州粮草转运,柳隐督益州至汉中粮草转运,白寿督益州至荆州粮草转运。另由杜祯将火药工坊牵一部分人至江油,去年已经病愈的张嶷负责成都留存火药工坊事宜。
完成上述安排后,诸葛亮留马谡、王平等人镇守凉州,又从益州调来胡济、樊建、董厥(后两人因为帮助移民的原因,目前其实还没有离开凉州)来帮助他们一起处理凉州的事务。
本来诸葛亮还想把赵云留下,不过赵老将军表示自己年事已高,不想在后方的床上等死,希望跟着丞相一起出发,于是丞相又打算让阳群留守,结果阳群也表示自己北伐以来没打过什么大仗,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此次光复长安的事情,还拉出当年跟赵云对战不分胜负的老黄历来,表示左将军去的我怎么就去不得?
最后诸葛亮不得不把留守凉州的任务交给新晋的镇军将军高翔,全权负责凉州军务,后者纠结了几秒钟“这到底是因为我重要还是因为我不重要”后还是欣然领命。
安排好留守人员后,诸葛亮就开始分配出征任务,阳群、姜维、吴班、杨烈等人率领偏师自陇山道而出以为大军声势,而丞相则自提大军自渭水道而出,攻打陈仓新城。
汉军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一路上甚至不打算遮掩自己的声势。由于渭水道在凉州的境内较为狭窄,但是进入长安地区后就宽阔起来,所以以往汉军没法依托渭水进行太多的运输作业,还要提防魏军依靠水运补给后勤。
当然,随着水电站修起来,加上沿河的田地使用水车抽调河水灌溉,渭水在长安段的水流也开始减少,加上现在又是冬天,因此冻得结实的渭水再也无法为魏军提供运力。
当陈仓城上的魏军士兵看到远方的大军和旗帜的时候,他们甚至揉了揉眼睛.
“妈耶——“
箭楼上的哨兵甚至忘记了向同伴们预警,就这么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感叹。
还是一名老兵最先反应过来,对着旁边发呆的新兵踹了一脚:
“快去禀报郝将军!”
城头的冰棱因为士兵们的跑动而颤动,原本缩在女墙下烤火的魏军士卒被低级军官用刀鞘抽着站起来神,就这么握着武器顶上城墙,在风里抖得像筛糠,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见鬼了......“一名新兵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这些汉军不怕冷吗?”
然后他就又被旁边的老兵踢了一脚:“是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