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无法提及的往事。
爷爷祖上是温州人,他本来是一个不对历史感兴趣的人,他身处战争年代,常常听到的是枪声和炮火。
他看到了人们的挣扎与国家的水深火热。他无比渴望知识,希望我们能够拯救人们,希望我们也有长枪短炮,希望国家强大,不再受欺凌。
那时他已经快成年了,家里的老人也有意识地开始培养他,如今各方都自身难保,都是想着守好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就足够了。
可是他不想过那样循规蹈矩的生活,每天只跟世故与利益打交道,不想跟人虚与委蛇,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央求了他的父母好久,可是他们没同意。最后竟偷走家里的钱独自远赴国外,或许有些愧疚,但他从不后悔。少年凭着一腔热血,独自踏上求学路。
去国外的船上,意外结识了一个朋友,那人年纪比爷爷大点,倒也是一副儒雅做派。那人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做什么生意没说。
只知道他此次去国外,也是为了躲人。这下两人同病相怜,再加上志趣相投,不多时就成为了好朋友。
那时的国外的自然科学发展强劲,不知道爷爷学的到底是什么,他后来也没告诉过奶奶,只是类似于发明制造。
爷爷从小就聪明机灵,再加上自己又热爱这份事业,能力也是尤为突出,甚至还担任了某次计划的主要负责人,结果没想到就是在一次活动中,竟然发生了意外。
所以他们内部爆发了一次巨大的争吵,明明是有人没有听从他的安排,不服从任务,导致意外发生。
但他是主要负责人,因此此次活动的责任全部在他。爷爷本就是个极具个性的人,一直以来的热情也是被人兜头一浇变凉了,心中的那口气咽不下去,便离开了。
他走前去约了那个好友,两人大醉酩酊,尽情地向朋友发泄自己的不满和心中的痛苦。也说明了自己即将回国的打算。
他打心底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好朋友的,毕竟在国外,他们身为种花人很不好混,处处受人欺压,身处异乡这份同胞情就更显得珍贵。
那人却说,他们不久之后还会见到的。
爷爷也只当是宽慰他的话,毕竟这世事无常,大家都心照不宣,意外和明天谁会到来还不知道呢。
此后,他回了国。
国家那时正缺人才,他好歹也是个高知分子,想着也是出份力,但是却没有再干之前所做的工作,而是当起了丝毫不相干的地质勘察。
不知道为什么,这跟以前奶奶他们告诉我的有所不同,想来或许是这份工作需要保密吧。
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有这么多精力的,一边要打理家里的事,一边还要从头学起地质方面的知识。
那个年代太特殊,商人受打击,生意不好做,会被扣帽子。爷爷干脆把家产上交,一心一意地学习,这份决然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被家里人骂了好大一顿,但也拿他没有办法。好在家大业大,爷爷的老爹那辈也不是吃素的,商人的心眼子多了去了,更何况是世代经商。
为了保命,又带着一些家业悄悄转到了香港,但他们依旧随时在找机会回来,毕竟中国人的安土重迁情节向来很重。
但这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除了家里老一辈的人,也都默契地没有再对后人提起,更别提我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爷爷后来也没有做勘探员太久,或许是背景的原因,唯一的好处就是去了很多地方,长了见识。最后不知怎么,也前去了香港。
他明明是厌恶生意场的,但或许也是自己想通了,自己任性了这么多年。意识到自己承担着家庭的责任,一次出差遇到了奶奶,一见倾心,便结了婚。
奶奶是苏州人,生的就是一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温婉模样,气质高贵而不失亲和。不仅带着江南水乡的柔情蜜意,更有着大家闺秀的端庄秀雅。
好歹爷爷也是见过西洋火热大洋妞的,终究是比不上这温柔乡的厉害,也不由得被迷晕了眼,顿时就上了心。爷爷也是一副好男儿模样,也算门当户对,这事儿也就成了。
为了迁就奶奶,爷爷更是带着些人和钱就从香港跑到苏州,当了个“倒插门的”。此后在这慢慢扎了根,也渐渐地结识了不少人。
更让他意外地是他竟然见到了那个好友。寒暄几句才知道那人原来表面是卖烟草,私底下竟是干那档子事儿的。
好歹是故友重逢,爷爷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不好意思评价别人的家庭,更何况怎么能因为家庭就不顾几年的友谊情分呢。
毕竟那个年代不正经的勾当多了去了,生存都是个问题,谁还管对错呢。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更加熟稔,那人有点好东西也常常给爷爷送点,爷爷也渐渐地对那些个感兴趣。
他即使不再年少,心中的那股冲劲儿依旧没变,一如既往地爱研究。正在这时,奶奶怀孕了。
生下了我爸爸不久,他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怕生意做大了惹人眼红,一直都是只能赚点小钱。也因为他是个有学问的,还有不少人请教他东西。
直到那年那天,那个人来找了他,说要请他帮个忙。爷爷一听摆头拒绝,他现在已经不似当年了,他背后有家庭有事业,他不能任性了。
可是遭不住好友的苦苦哀求,再加上那人的再三保证,他想着好歹也帮人一回。不过这事儿绝对不能声张,他干脆就搞起了年轻时的那一挂,离家出走。
没想到这一去,便不得了了。
那小子借着他曾经是地质员的身份,带他一起混进了考古队。那些人根本没怀疑过他的身份,因为他长的就一副读书人模样。
他也就是在这时认识了王道,他会看病,对文物有点了解,还会点功夫,这一下子就吸引了爷爷的注意力,他就喜欢那些个有才的人。
墓里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大家都死的死,逃的逃。他在紧要关头把王道推了出去,自己被留在了墓里。
他本以为自己大概会栽在这里了,却没想到,墓里还有另外一队人,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多年的好友。
爷爷感到脊背发凉,瘫在原地,差点被吓尿了。为什么,他明明完全有能力靠自己来到这里的,为什么会死活要求他这个毫无用处的人去?
原因他不得而知,因为他们看见他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有杀他,而是带上了他。
爷爷非常清楚这群人大概都是些亡命之徒,手上有几条人命简直太正常了,却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有被灭口。
他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在墓里一顿地跑。
然后他就晕倒了,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他人都不见了。
还有手边的一本空白笔记,他随手一翻,竟然被吸进去了。
奇怪的是,那本笔记竟然从那一刻开始出现了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