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明坐在床上,双手环着秦晚雪的腰身,头低着,头顶抵在秦晚雪的腹部处,她身上柔软温馨的香味儿钻进他的鼻端。
曾经,他们没有说过情话,但彼此的眼里有对方,甚至,他觉得秦晚雪知道他要说什么,本来,他想着那一次任务完成之后,他就和她商量打结婚报告的。
他做过很多次梦,将她搂在怀里,甚至梦里还有过更出格的事,醒来洗过床单,也觉得愧疚,对不起心爱的姑娘。
那些甜蜜和苦涩纠缠了他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似乎占尽了他半生。
“小雪,不管这次我的腿怎么样,能不能好,你都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左子明恳求道。
他抬起头看着秦晚雪,她好看的,明媚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他还记得以前,每次相见的时候,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后来,他们再相见,只有满眼的痛楚。
秦晚雪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推开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左子明,你当初被救之后,和我说过一声吗?你是想避开我一辈子吧?
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们之前又没有约定过什么,你我也没有许诺,你就这么怕我赖上你?”
那些她胡思乱想过,令她伤心痛苦过的念头一定要说出来,他不让自己好过,那些尝过的苦涩滋味,她也要让他尝一遍。
“后来,我说我想和你结婚,你是怎么拒绝我的?你把我和那些战友们对比,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寻常的战友?既然是这样,我怎么给你机会?
你别忘了,你拒绝过我一次了!”
她多说一句,左子明眼里的痛楚就多一分,秦晚雪不敢看,她怕自己会心软。
但她不看左子明,左子明的手还扣在她的腰上,一点点锁紧,又松开,是怕弄疼她了。
“你不是,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左子明的心脏像有人拿着重锤在敲击,疼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小雪,是我不好……”
秦晚雪根本不给左子明说话的机会,她怕他一开口,自己就心软,“左子明,我想结婚的对象是一个能够陪我到终老的人,可你不是。”
左子明被伤得体无完肤,他拼着最后一点倔强道,“小雪,我可以!”
“我以前也以为你可以!”秦晚雪眼底也浮上些痛楚,“以前你我都是军人,你只是腿瘸了,就将我远远推开,是觉得我没法接受伤残的你;
说明你也是这样的人,无法接受自己的另一半会伤残;现在你转业了,我是军人,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命丧战场,会缺胳膊少腿,会……”
左子明不管不顾地捂住了秦晚雪的嘴,“小雪,你别说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给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你!
秦晚雪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可是,她就是要说,她拉开左子明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濡湿的感觉还残留在掌心。
左子明情不自禁地缩了缩手指,有些无辜地看着秦晚雪,他刚才的举动的确是孟浪了,耳尖通红,心底的痛意还在,“小雪,我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我是那样的人,是吗?”
医生来查房,认识秦晚雪,和她打招呼,“是小雪啊,来送饭?你妈现在在家里照顾孙子还好吧?”
“梁伯伯,我妈挺好的,您忙,我先回去了。”
秦晚雪收拾了东西,走到门口,朝左子明看了一眼,“我一会儿要归队,恐怕不能给你送饭,我让我家阿姨给你送来。”
听到她说归队,左子明心里哆嗦了一下,眼底浮上担忧,“你不用管我,我的腿恢复得挺好的。”
这几天,左子明吃的喝的都是秦晚雪从家里送过来的,里头加了季夏拿出来的灵泉水,感觉每天都恢复得挺快。
秦晚雪没有搭理他,径直走了。
梁医生给左子明做了检查,也震惊于他的恢复速度,想到他以前就是军人,身体素质本来就异于常人,又有秦家伙食关照,再加上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也没有起疑。
中午,是刘婶来给左子明送饭,煲了骨头汤,红烧排骨,五花肉炖酸菜,三个大白面馒头,这伙食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顶尖的了,左子明的胃口却不是很好。
他担心秦晚雪,想问,但问了刘婶也不会知道,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她安排刘婶给他送饭,莫非真的是想还他一条腿?
以前,他忍不住会这样想,每次都痛彻心扉。
这一刻,他又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是这个目的,他该怎么办?
念头不受控地,一个接一个,在他的脑中浮现。
刘婶可不知道这些,她殷勤地给左子明递上水果,带上自己拿过来的饭盒保温桶之类的,说了晚饭还送过来,然后就走了。
秦晚雪归队之后,就接到了新的任务,当天就离开了京市。
秦望东和秦长铄也去了大西南,军演在那边举行,这次,秦望东是蓝军司令,由他指挥蓝军,装备新式武器与h军对抗。
秦长铄被分配在h军这边,父子对敌战场。
家里四个人都有任务出去了,沈丛英心里牵挂,也不知道该牵挂谁,索性一个都不去想,一门心思带孩子。
季夏画了一摞图纸下来,打算陪一陪两只小的,正好放松一下脑子,哪怕她有最强大脑,长期高强度动脑,也会有疲倦的时候。
倒水喝的时候,直接偷渡了空间里的灵泉水,没做任何稀释,喝了之后,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两只小的看到妈妈过来,忙朝妈妈伸手,挣扎着圆滚滚的身体要过来。
季夏一边抱了一个,这会儿家里只有沈丛英一个人,她索性就坐在沙发上给两只小的喂奶。
沈丛英看小孙子吃得带劲,也跟着高兴,“夏夏啊,妈不是想让你当叛徒,妈是有点担心,你捡能说的跟妈说一下行不行?”
季夏听得没头没脑,“妈,你想知道啥,我能说当然说了。”
“就是晚雪和那左子明,到底有没有希望成事啊,要是能成,妈也不想操这个心,要是不能成,她年纪也不小了,将来总要有个着落,总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可不是急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