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节的第二天上午,时尽至一行吃过早餐,正准备出门逛逛时,一个陌生的西国人找上门来,还带来了一封公爵的回帖。
与之交谈后,时尽至接过回信看了看,眼睛转向几只,用东国话说:“各位,公爵大人邀请我们一同去他的庄园小住几日,请大家收拾一下马上动身。”说完,他又对那来使说了几句,那来使点点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就出去了。
时尽至没想到今天就能收到回帖,这未免也太快了,他以为至少还要等上几日,或者根本没机会呢。
另外,他还留意到那个使者往黑老大身上多看了几眼,总不能是因为那些有关黑猫不祥的传言吧。要知道,在他们东国,黑猫是福星来着,从古便是。
“那公爵为什么要叫我们一起去?有说什么原因吗?”周及阿落不解,治病需要这么多人吗?他们还打算去郊外玩呢。
“回信上没说。只说——要想见到公爵大人,必须先治好他指定的另一位病人。”时尽至说。
周及阿落想,这位公爵大人还挺谨慎的。
到了楼下,路边停着几辆黑色的有蓬马车,上了马车,踏雪腿上的玉米对同样蹲坐在犬兀腿上的黄狸花猫喵了一声:“小落,你怎么不化人形了?”
“喵~”原形舒服~
周及阿落的确是这般想的。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人形被某个人类“嫌弃”,才在昨晚睡觉时变回来的。
遥想起第一次见到某人,他就是因为原形才被男人抱回去的。所以,那个男人就是小云口中的毛绒控无疑了。为了日后方便接近目标人物,他还是原形的好。
“喵喵喵。”没错没错,就是原形才好,化成人形还要穿衣服。
对他的回答,玉米很是赞同。
时间就在几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溜过。等马车停下来时,周及阿落和玉米已经睡了一觉。
“喵?”到了吗?
玉米刚问,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几只下了车与时尽至一起跟着那位送回帖的使者,进入了眼前这座巨大的建筑的会客厅。
那使者对时尽至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接着便有女仆端上茶点。
时尽至没有动那些茶点,只朝女仆要了一杯白开水,等女仆走了,他对几只说:“刚才那位是庄园的管家——‘格那’,他让我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几只点点头,整整齐齐的模样惹得一旁的女仆差点笑出声来。
几分钟后,那位格那管家从楼上下来,请时尽至前去给他家主人诊治。
和几只打过招呼后,时尽至就跟着格那上去了。
几只等了又等,等到午饭时间,时尽至才下来。
“怎么样?能治好吗?”踏雪问。
时尽至摇摇头没有说,只道:“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待会儿格那管家会给你们安排房间。”
“喵?”那我们能去外面玩吗?
玉米下马车时,看到了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她想和朋友们去那里玩耍。
“可以,”时尽至回道,又看向她旁边的一只,“小落,你留下来帮我。”
周及阿落嚼了嚼牛肉粒,咽下,喵道:“好。”
午餐后,黑老大他们跑去了外面,周及阿落跟着时尽至进了管家给安排的房间。
“说吧,你要我帮什么忙?”周及阿落说。
“我看过这个人的情况了,他的症状很棘手,”时尽至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甚至很强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醒不过来。”
“植物人?”
“不,格那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陷入沉睡,任何人都叫不醒,除非等他自己醒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昏睡症’的?”周及阿落暂时把这种病称为“昏睡症”。
“格那说很早就有,具体时间他说不记得了。但我觉得,他一定知道,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肯说。”
“他不是说每隔一段时间嘛,那是隔多久呢?昏睡前有什么征兆吗?”
“隔多久也没说。”
“那他什么都不说明白,你要怎么给他看病?”周及阿落两爪交叉,有点无语的样子。
“其实也能理解,我想格那是担心这个事情泄露出去,有人会对病人不利。”时尽至对这类事情深有体会,毕竟谁会蠢到把死穴告诉别人。
好让别人拿捏吗。
他接着道:“虽然没说间隔的时间,但他告诉我,在昏睡前病人会出现虚弱期,虚弱期有长有短,病人会从失去腿部力气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最后瘫痪在床上,进入昏睡期。”
“那你看出什么吗?我又能做什么?”
“我觉得跟灵魂有关,这方面你比我厉害。”时尽至说,“所以,还要麻烦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行,那走吧。”周及阿落说。
“你隐个身吧,要是格那不让你进去就麻烦了。”
听他这样一说,周及阿落觉得很有可能,于是隐身跟在时尽至后面。
进了那位病人的房间,格那就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时尽至不觉得格那把房间留给他是想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安心诊治。
果然,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人头发长至腰间,只用一根皮绳绑着,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身来。
在看到对方面容时,时尽至才知道这是个男人。
而周及阿落立马认出来了——
长凛!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床上的病人是雷默?
不可能,他们昨晚才见过,当时男人好好的,也没有不能行动啊。
此时,周及阿落迫切地希望看到床上人的样貌,奈何长凛在这里,他不好直接跳上床去,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了。
“时尽至,你想个办法让这人出去。”
听到小落的传音,时尽至用西国语对这位长发男子表明了自己治疗时不希望有人看到的要求。
然后遭到了此人的拒绝:“恕我不能答应。”说的还是东国话。
对此,周及阿落并不惊讶,时尽至也只是心里有一丝意外,面上却毫无显露。
既然对方会说东国话,对他说的也是东国话,那时尽至自然同样用东国话与他交流。
“不知您怎么称呼呢?”
“长凛。”长发男子回答。
“长凛先生,我就直言了,这位病人的灵魂出现了异常,如果不及时治疗,相信后果您也清楚。”
长凛没想到这个人真的能说出问题所在,只能算有点本事。以往也不是没有人看出来,但看出来不代表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