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手下有多名猛将、悍将。窦泰就是其中一位,他本姓纥豆陵氏,字宁世,出生于大安郡扞殊县(今山西省寿阳县),鲜卑族人。
高欢在晋州经营时,他上书请求朝廷派窦泰来担任镇城都督,参与谋划军事。当时的朝廷同意了高欢的请求,窦泰因此成为高欢的部将。
早在531年十月,高欢拥立元朗为帝。当时尔朱度律、尔朱仲远军队驻扎在阳平,尔朱兆与他们会合。高欢采用窦泰所提的谋略,对尔朱家部将使用反间计,令尔朱度律、尔朱仲远不战而返,高欢便在广阿县打败尔朱兆。
532年七月,高欢北伐尔朱兆。当时,尔朱兆在秀容,分兵把守险要之处,时常派兵出去抢劫骚扰。高欢公开宣言讨伐,但却是干打雷不下雨,因此尔朱兆便放松警惕。
高欢估摸到新年时尔朱兆要举办宴会,于是派遣窦泰率领精锐骑兵急奔秀容,一天一夜跑了三百多里,接着高欢派出主力紧随其后。
533年正月,窦泰悄悄地进入到尔朱兆的庭院之中。尔朱兆的兵士由于大吃猛喝十分庸懒,猛然看到窦泰的骑兵,都惊慌而逃,窦泰率军追赶到赤洪岭,打垮他们,尔朱兆上吊自杀。
窦泰擅长骑射,有勇有谋。他的妻子娄氏,是高欢妻子娄昭君的妹妹。窦泰虽是以亲戚关系而受到高欢的重视,但他的功勋却是靠自己的能力建立的。
因此,高欢对这名勇将是非常赏识,并加以重用,官至侍中、京畿大都督,将军、开府、仪同,又以功臣贵戚的身份,出任御史中尉。
高欢定都邺城后,总感到西魏的宇文泰对自己是一个重大的威胁,东魏天平三年(536年),高欢决定对宇文泰开战,希望能解除这个威胁。
他召开军事会议与众将领商量战术部署。为了使军队能渡过黄河,高欢下令先锋部队为大军建造三座浮桥,以便在蒲坂处准备抢渡黄河。
高欢要求众将领储粮整顿军士,向关西进军,第一次东魏对西魏的小关之战拉开序幕。
高欢为避免两面作战,先是派遣使者向南朝梁国请和。同时,乘关中饥荒,督三路大军讨伐西魏:以司徒高敖曹领兵攻上洛(今商州),大都督窦泰攻潼关,高欢亲领兵自晋阳趋兵屯于蒲坂(今山西永济西南)。
宇文泰收到高欢要进攻关西的战报后,马上召集将士商讨应对办法。宇文泰对诸将说:“高欢三面围住我军,搭建浮桥表示他要过河进攻,实际上是想吸引我军注意力,使窦泰从西面进军两面夹攻我们。窦泰是高欢一员骁勇大将,屡战屡胜,其属下将士必起骄心,我们发奇兵先进攻窦泰,只要除掉窦泰,对付高欢则不战而胜。”
诸位将领都不以为然,认为高欢近在眼前,不战不防反而掉头攻击窦泰,万一出了差错就会全军覆没。
宇文泰的族侄宇文深就说:“侄儿认为叔父的提议是良计,如若我军在蒲坂迎击高欢军队,窦泰肯定乘机从反面扑来,双方前后夹击之下我军一定会失败。侄儿建议挑选精锐骑兵直出小关(潼关之左),窦泰是个急性子,以其性格必然会前来赴战,相反高欢为人行事谨慎,他肯定先观望后再做决定。只要我军战胜窦泰的军队后再回击高欢,则敌军可破。”
宇文泰听后对侄儿宇文深大加赞赏,他对众将领说:“本王对深儿的布局抱有信心,此次突袭窦泰就由宇文深领兵前往,只要能杀了窦泰,本王重重有赏。”
“未将领命!”宇文深接过军令下去挑选骑兵前往小关。当宇文深带领西魏军突至小关时,东魏大将窦泰猝不及防,慌忙之下引兵赴阵。
宇文泰派人假意应战,然后诈败逃跑,将他诱至牧泽中的一处山谷,西魏宇文深早就带人埋伏此处,领兵突然杀出,大破窦泰军,东魏兵将死伤殆尽,窦泰孤身奋战,终是筋疲力尽,他不想投降,只好自杀殉国。
当时由于黄河冰薄,东魏人马辎重无法过去黄河的另一边,高欢建造浮桥也只是迷惑敌军的伎俩,如今被宇文泰识破,只能撤毁浮桥回军。
宇文泰见此情形,率西魏军从后追击,高欢手下的一名大将名叫薛孤延,非常勇猛,他为了保护高欢撤军,自己甘愿作殿后,薛孤延带领一队东魏军阻拦宇文泰的追击,这一战中薛孤延因为杀敌砍坏了十五把钢刀,战事异常惨烈,最终才保得高欢一行人逃脱。
这次高欢征战关西,对战宇文泰,双方第一次交手,以高欢间接失败告终。高欢损失了骁勇善战的窦泰,令他心疼不已,为了告慰窦泰的家属,他追封窦泰为骁勇大行台,将其隆重厚葬。
高欢首战失败,令他痛定思痛,决心整装待发,等候时机击溃宇文泰,为窦泰报仇雪恨。
娄昭君自从知道丈夫在小关战役中失利的情况后,担心丈夫过于耿耿于怀,就带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儿子高淯来到高欢的书房。
高欢因为忙于政事,又去了征战关西,因此对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也没时间去理会,这会见到娄昭君抱着儿子进来,也心中有愧,接过儿子抱在怀中,做起了父亲想做的事。
娄昭君就对他说:“妾知道窦泰的牺牲,王爷一直放不下,但人死不能复生,王爷还是放宽心胸,培养更多的大将出来,将来为窦泰报仇便指日可待了。”
“娘子所言甚是,但千军易得,良将难求,更何况像窦泰这种有勇有谋的大将?只可惜他过于性急,被宇文泰看穿他的弱点,才引至兵败。”
“王爷也能看出窦泰将军的性格弱点,敌军主帅又焉能不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怠。王爷如今的心情也处于急着为窦泰报仇的旋涡中,这样仓促出战的话何尝不是坏于性急的弱点?妾恳请王爷三思,一定要耐心等待良机,方能一击即中,置敌军于死地。”
“为夫知道了,娘子不用过于担心,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咱们去前院吃饭,今天晚上为夫就留在娘子房中歇息了。”
高欢因为长期为国事奔走,无暇顾及孩子们,趁着有少许空闲,就让婢仆们带上所有的公子闺女们一起在大院子里吃晚饭。
长子高澄今年已经十五岁有多了,正开始长个子的时候,次子高洋刚好十岁,还有长女和次女,三子高演只有两岁。此外,加上庶出的儿子和女儿,合共有十几名子女。
高欢都和孩子们一一说话,闲谈一下他们的近况,了解他们的日常生活,学习情况。高欢还把他们分成几个小组,将年纪相近的孩子们分成一个组别,陪他们一起玩不同的游戏,务求让孩子们都感受到父亲对他们的疼爱。
晚上,高欢和娄昭君这对老夫老妻一起歇息,近二十年的夫妻生活并没有使高欢对娄昭君有厌恶之心,家中虽然妾室众多,但高欢似乎还是十分依恋这个结发妻子,双方风风雨雨地走过来,由贫穷到富贵,见证着这对夫妻的恩爱如常。
两人依旧鱼水欢爱,娄昭君还未年过四十,生育能力仍然正常,因此,娄昭君又怀孕了,这一胎是她与高欢的第七个孩子,次年即537年,二人的儿子在家中排行第九的高湛出生了。
高欢在备战的同时,家中的长女,在家守寡的先帝元修的皇后高媚转眼也到了成年的年纪了,虽然内宅的事一向都是由妻子娄昭君料理,他是鲜有过问的,但大女儿的婚嫁之事,高欢还是关心的。
高欢在妻子怀孕期间没有同房,但还是会一起说说话,讨论家事国事的。这一天,娄昭君问高欢:“王爷,阿媚也到了及笄年龄了,当年我们说过,等到她成年了,她的婚事就按她自己的意愿办,所以,阿媚的及笄礼仪式,妾不打算请亲朋戚友前来观礼,只在家中为她办了便算,不过,彭城王还是会知会他一声的,王爷认为这样安排如何?”
“嗯,娘子这样安排十分妥当,阿媚毕竟是在家寡居,不宜对外铺张办事,只邀请彭城王来观礼便可,此事有劳娘子费心了。”娄昭君见丈夫没有异议,就让人着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