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寰糊涂地嘟囔着,“不是这个事,为什么会受处罚?”
项俞轻松地笑了一声,“担心我吗?”
“滚你的。”高宇寰骂了一句,“你别不要脸了,我不想你跟我回去,看不出来吗?你要是被开除,是不是想回去缠着老子啊?”
项俞坦诚地回答:“这伙武装分子的头目一直被d国通缉,我们盯上他们很久了。”
“对,他们的头目呢?”高宇寰眯着一双鹰眸,生病的猛禽余威不减,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次吃了大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项俞平静地说,“被我斩首了。”
高宇寰怔住,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眼睛,项俞解释,“我们的任务是配合d国警方缉拿他回国。”
“操,你把普通行动搞成斩首行动,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高宇寰恨不得再扇他一巴掌,可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精力,也许是高烧让他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自觉地透露了心声。
项俞亲吻他发烫的额头,哄着怀里的男人,“人质受到威胁,我是被迫开枪,没有那么严重。”
高宇寰凝着项俞近在咫尺的眉眼都带着重影,喃喃地说:“不是我说你,你之前也就是个小屁孩,顶多算计算计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杀人放火啊?”
项俞认真地凝着高宇寰,攥着他的手掌抚在自己的侧脸,“是啊,老大,为什么呢?”
高宇寰皱眉,项俞又玩这一招,装可怜扮委屈,妄想这样自己会放过他?让他回来?高宇寰挣开项俞的掌心,手掌划过项俞的胸膛触碰到凹凸不平的痕迹。
他好奇地伸手摸索,定睛瞧见项俞的胸前蔓延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凸出肌肤泛着浅浅的粉,足有数十条约十厘米的长疤在左胸上,拼凑成迷宫一样的图案。
“这是什么!”高宇寰错愕地盯着疤痕,像是一条条粉色的蜈蚣、肉虫,胃里翻江倒海地泛着恶心。
项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握住高宇寰微微发抖的指尖,描绘着自己胸前的疤痕,“在雨林里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一种虫子能钻进人的皮肤直到穿透心脏,因为医疗条件简陋医生只能用刀豁开皮肤取出毒虫,留下乱七八糟的疤痕太丑了,我觉得你会不喜欢。”
“所以我找了专门做肉雕的技师,把它刻成了你的名字,这是一种古老的文字,你的名字方方正正的刚好设计成迷宫的图案。”项俞浅浅地笑,眸子里露出少年陷入热恋般的痴迷,“你想试试迷宫的终点在哪里吗?”
项俞紧紧攥着高宇寰的手掌,用他的指腹一寸寸摩挲自己的肌肤,指尖绕着迷宫一样的疤痕打转,最终高宇寰的手指重重地戳在项俞的心口正中,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
高宇寰怔怔地盯着他,“疯子!”
“是,因为这里是你才会发疯。”
“傻逼!你就是傻逼!”高宇寰挣扎着想扇他,被项俞死死桎梏在怀里,只好哑着嗓子骂人,“臭傻逼!老子十几岁就不玩这套了!你别恶心人了!行不行!”
“你中二期啊!”
项俞只是抱着他,听着他喋喋不休地骂,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说:“是还没过去,都被你影响了,怎么办?”
他知道高宇寰在用暴躁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你现在得意了吗?”
高宇寰烧得晕晕乎乎的,竟真的有些飘飘然。
看来老子还是很有魅力的,最起码他曾经输给过项恺一截,可现在就算站在项恺面前,高宇寰也能挺直腰板,“项俞,是老子的狗,打着老子的专属记号呢!”
A城,林子彦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外祖父,宇哥现在安全了,听说是受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等情况稳定后就会返程。”他吸了口烟,“宇哥的身体硬件都没问题,您放心吧。”
老人白发苍颜,精气神却还不错,听到孙子安然无恙总算松了个口气,“他平时那么结实,怎么会受点风寒就扛不住了?”
林燎不客气地讽刺自己的儿子,“我看是要废了,只会养着群小白脸鬼混。”
老人拄着龙头拐杖重重地砸着地板,“你闭嘴!”
“你们出去吧,子彦你陪我回房间。”
林子彦捻灭烟头,起身走过去扶着外祖父回到卧室。
老人坐在床边,随口问道:“跟你回来的那个司机是怎么回事?”
“啊?”林子彦一愣,不明白外祖父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问到项恺。
“你当我瞎了,老糊涂了是不是?”老人一把攥住林子彦的手,苍老的手掌捏着他指间的戒指,“是到了你能把他领回家的地步?”
林子彦坐在外祖父身旁,认真地坦白道:“外祖父,我还有一件,不对,是有两件喜事要告诉您。我和他有了两个孩子,我想和他结婚。”
“他是家人,是我的爱人。”
老人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
另一间卧室,灯光幽暗舒适,项恺站在林子彦的房间环视着这里的每一件物品,他的床,昂贵又奇特的装饰品……
项恺走到林子彦的床边,瞧见床头放着的一本相册,项恺随手翻开第一页竟是自己小时候的那张证件照和林子彦儿时的相片贴在一起。
相片里的林子彦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穿着一身赛车服耍帅,是所有人看到都会喜欢的孩子,很可爱,像是洋娃娃。项恺这才发现原来两个孩子真的好像林子彦,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项恺皱起眉头,隐隐有些不爽。
“喜欢吗?”林子彦的手臂环住项恺的腰。
项恺惊讶地转身,盯着林子彦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林子彦伸手,指腹轻轻地抚平项恺眉心的褶皱,“怎么了?是谁惹我的宝贝不高兴了?”
项恺挪开他的手,目光重新落在那本相册上,林子彦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下巴撑在项恺的肩膀,翻开相册的下一页。项恺怔住,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站在拳击台上的样子。
那时是他刚打拳不久,拳场的老板是谁根本不清楚,连林子彦的面都没见过。
林子彦的指尖抚过相片中项恺裂开的眉骨,轻声说:“第一次看你打拳的时候,我就在想他不要命了吗?就这样挨打怎么都不怕痛呢?”
项恺的眸色幽深,自己那时候只想救项俞出来,只要有钱他什么都能做,那个时候林子彦就注意到自己了?
林子彦坏笑,亲吻项恺的耳根,“所以,我也好想欺负他啊,想让他痛,让他哭,让他服输。”
项恺侧目,冷冷地瞥他一眼,果然林子彦不会安什么好心。
林子彦扬起纯良无害的笑脸,在项恺的唇上重重地吻了一口,“我很坏吧,要不要惩罚坏孩子啊?”
项恺掐住林子彦的脸蛋,一本正经地说:“又胡说八道什么?”
林子彦嘟着嘴巴,“这一整本相册都是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就是你不要我的时候……那时就只能靠这些想着你,想着你做坏事……”
他轻叹了一声,“忘记收起来了啊……”
林子彦眨着狡猾的眼睛,“被宝贝发现老公实际上是个可悲的偷窥狂了,要怎么啊?”
“这里的每一页都沾着老公想你时流过的眼泪哦……”
项恺松开手,觉得自己的指尖发烫,林子彦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哈哈……”林子彦瞧着项恺的反应,心里被爱意填的满满的,自己的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啊,古板又不懂情趣,但正经的样子就像在勾引人狠狠地欺负、挑逗。
林子彦拥着项恺倒在床上,俯身埋在项恺的脖颈前深深地呼吸,“宝贝,这两天真的好累啊……”
项恺撩着林子彦额前的发丝,认真地问:“高宇寰他怎么样了?小俞找到他了吗?”
林子彦委屈地盯着项恺,“你都不心疼心疼我吗?”
“宇哥没事了,项俞会把他送回来。”林子彦抓着项恺的手胡乱地揉着自己的金发,“可是你的宝贝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项恺轻松地笑,“这是家人应该做的,你埋怨什么?”
林子彦扬起唇角,“想要我不埋怨的话,给我充充电吧?还能更爱你多一点哦!”
充电?项恺想着林子彦每一次磨人的索吻,手掌扣着林子彦的后脑,指尖穿入他的发丝,强势地吻上他的唇,然后直白地问:“好了吗?”
林子彦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贴在项恺耳边暧昧道,“还不够,当然是要把我的插到你的里面才能充电啊。”
项恺睁大眼睛,手掌用力地掐林子彦的大腿,“哈哈!”林子彦俯身,双手罩在项恺两侧,“到了我的地盘还想回去吗?”
炙热的吻扑面袭来让他感到窒息,项恺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林子彦带给他的爱意中……
第二天中午,林子彦才陪着项恺到餐厅吃早餐,结果外祖父和舅舅正坐在这里等着他们,林子彦开朗地问好后,拉开椅子让项恺坐下,自己则坐在他身旁的位置,单手托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盯着项恺,“尝尝家里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家里?项恺心想,这是你家,不是我的家,但林子彦的家人在旁边,项恺还是给他留些面子,不动声色地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
林老爷子惊讶地盯着林子彦殷勤的样子,冷哼一声:“把两个孩子送来交给我抚养,你们其他的事,我不管。”
项恺抬起头瞅了一眼老人,又看向林子彦,林子彦一副我已经向你备过案的神色,请求宽大处理,项恺淡淡地开口:“我可以允许他们每个月来看望你一次,这个是底线。”
林燎沉声喝道:“你是怎么和长辈说话呢?”
林子彦忍不住打断舅舅,宇哥的脾气和舅舅很像,林子彦料到他不会说好听的,却听项恺对林燎冷冷地说:“你们是谁的长辈?孩子是我的,姓的是项。”
如果不是林家特殊,高宇寰的姓氏就是随母姓,恐怕这一句就要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
林子彦抿唇,凝着项恺严肃的侧脸,就像是在枪林弹雨的背景下,男人临危不惧地坐在谈判桌上,不惧对方的身份地位,无视对方提出的筹码,态度强硬,扞卫自己要保护的家人。林子彦也幻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人对抗整个家族的少男梦,此时心里像是小鹿乱撞,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吗?
林老爷子开口道:“姓什么不重要,我们家族注重的是血缘。”
“让我们坦诚一些,既然你和子彦在一起,无论你们是什么关系,将来结婚还是离婚,你必须清楚,你的孩子流着林子彦的血,我们一定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当然,你得到的奖励或是补偿会是绝无仅有的。”
林子彦眨着深邃的眸子,得意地瞅向项恺,自己已经明确地告诉过外祖父,他和项恺会结婚,永远在一起,绝无分开的可能。
项恺眸色一沉,“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自己很清楚,我不会和林子彦结婚,更不会离婚,孩子的抚养权会一直在我这里,所以你们是要明抢吗?”
原本坐在一旁看戏的林子彦瞬间石化,满脑袋飘着同一条弹幕:我不会和林子彦结婚……我不会和林子彦结婚……我不会和林子彦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