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结婚了?一点都看不出来,跟小姑娘似的!”
而被拉郎配的另一位当事人付闻舟,原本红起来的脸瞬间白了,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岁岁。
可能是对已婚妇女的刻板印象太过于深刻,让大家觉得她更像个单身姑娘。
不过云岁岁还是十分坦然的,“是啊,已经结婚好几年了,我还带了我孩子的相片,你们要看看吗?”
怕大家尴尬,她还特意转移了话题。
闹了这种乌龙,其他人也不会给她继续乱配对,连忙附和道:“好啊,快给我们看看,云大夫长得好看,孩子肯定也不带差的。”
云岁岁从包里掏啊掏,掏出两张相片,一张是初一和十一的周岁照,一张是她陪两个孩子玩耍的照片,看起来温馨极了。
见她真把照片拿了出来,众人纷纷惊奇出声:“诶呦,这就是相片啊,真清楚,和真人一模一样!”
“那可不嘛,听说一台相机可不便宜,照出来的能不清楚吗?”
“诶云大夫,这张照片是谁照的?照的可真好!”
有人指了指她和孩子们互动的照片问。
云岁岁脸上泛起笑意,语气也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是我爱人拍的,也是他洗出来的。”
家里还有很多照片,都是顾钧自己琢磨着拍琢磨着洗,也没人教他。
只有孩子的周岁照是云岁岁自己拍的,他想带去给顾钧瞧瞧,缓解一下思念之情。
一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和丈夫十分恩爱,付闻舟脸色不由又黯淡了几分。
“云大夫的爱人是干啥的?咋还会拍照呢?”坐在她旁边的那位护士同志问。
云岁岁也不敢保证车上有没有危险分子,因此没有透露顾钧的身份,只是道:“就是普通上班的,相机是别人送的,他研究研究就会了。”
护士同志哦了一声:“工人呗?”
云岁岁敷衍道:“差不多吧。”
大家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各有猜测。
睡觉前,云岁岁去上厕所的时候,还看见眼熟的两人在厕所门口研究嘀嘀咕咕。
“我看云大夫她爱人八成是临时工,要是正式工的话她肯定不能回答得那么含糊!”
“我也这么觉得,白瞎云大夫那么好的人了,长得漂亮工作好,还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那男的命可真好,上辈子肯定积福了!”
云岁岁:“……”
一时间竟分不清该哭还是该笑。
她咳了两声,那两人闭上嘴,回过头来,像没发生事一样跟她打招呼,亲切又热情。
这心大的,也是没谁了。
果然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七天六夜的火车,坐车的人从兴致勃勃精力旺盛到麻木望天相顾无言。
云岁岁坐得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火车才终于到站。
但下火车后,他们又坐上了改良版的运输车,和一大批医疗物资一起翻越边防线,被拉到了我军在别国的营地。
没错,这运输车就是严叔和长安哥改良的那个。
又是两天过去,云岁岁感觉自己离死神只差一步。
好不容易下了车,他们也没时间休息,直接被拉进医疗帐篷里帮忙就是伤害。
支援前线战事不比当初支援大城山轻松,甚至因为有热武器的参与,导致外伤的成因多种多样,对大夫的外科素养要求极高。
像云岁岁这样学中医出身的,用不着做手术,但也不得闲,紧急包扎看护受伤战士都是她的活。
她这几天本就吃的不多,如今一下车就忙活到深夜,实在是有些头昏脑胀,扶着操作台久久没动弹。
之前坐车时在她旁边的小护士叫钱小又,看到她脸色不好连忙询问:“云大夫,你没事吧?”
云岁岁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她从包里拿了两颗大白兔奶糖,给了钱小又一个,另一颗自己放进了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入口,她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准备和钱小又一起回她们的营地休息。
然而两人还没走出去呢,几个灰头土脸的兵就抬着一个人冲了进来,“大夫,麻烦您给我们副队长处理一下!”
云岁岁听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看去,她感觉自己脊背瞬间一僵,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黄秀斌?你怎么在这儿?”
哪怕脸上画着油彩还沾满了土,云岁岁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已经好久没见到黄秀斌。
看到她,黄秀斌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让人不舒服的笑容,“怎么,这里只许顾钧来,别人都不能来?”
看他好像对顾钧的动态很了解的样子,云岁岁心中又是一沉,正想说什么,病床上的战士却痛呼一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连忙上前给伤患包扎,对方伤的是右小臂,应该是距离爆炸很近,小b直接炸没了一大块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云岁岁冷静有序地安排钱小右拿工具,开始给伤患清创包扎。
很快,来替换她们的医护人员也抵达了岗位,见有病人在,直接上手帮忙。
几人虽然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甚至可能连见都没见过,但手底下的工作却无比默契,好像合作了多年的伙伴一样。
很快,伤患清创完毕,包扎也都包好了,临时的救助帐篷没有地方住病人,因此他的战友们又把他抬回了营地。
云岁岁皱着眉打听:“我看他们好像不是军人?”
跟她换班的大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眼光厉害啊,他们当然不是军人,是南省边防武装部的,也参与了这次作战。刚才你救的那个,是他们二大队的副队长,干起仗来老猛了,开打之后已经来了好几回了,每回都休息一晚就又能冲出去。”
云岁岁了然,黄秀斌虽然被强制退伍,但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他办的事正常退伍手续,履历上并没有犯错记录。
因此他跑这么远,找了份武装部的工作,靠着自己的能力和手腕被录取,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知道了他现在的身份,云岁岁不仅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忧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