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县北边,某处小院。
一个白发女子缓缓收回视线,圆圆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风鸟小队完了,他很快会来拜访咱们。”
“这是必然。”短寸的男人不无意外:“岱县除了风鸟,就只有幸存的灾民和贪狼。比起灾民,咱们贪狼所掌握的信息更多,我们是他唯一的选择。”
恒星不服气的轻哼一声,鼓起的小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既然都猜到了结局,为什么还让我盯着?”
“不想有意外发生。”江山脸上泛起潮红,只是简单说了两句话,就已经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恒星峨眉微蹙:“你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咱们…去那里吧?”
江山道:“我们的身份,不适合暴露在太多人面前。即使是失乐园,也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反而是岱县,这里水深,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反而适合我们藏身。”
恒星不赞同道:“没有了风鸟挡在前面,贪狼暴露的风险更大,一旦贪狼暴露,我们…会引来那些家伙…”
江山闭上眼睛:“恒星,没有风鸟,可以有火鸟,冰鸟,岱县的水,我们可以把它搅得更浑,只要水足够深,没有人会猜到咱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恒星一怔,反应过来后莞尔一笑:“我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岱县,聚集了不少势力,连安全科,都牵扯了进来。”
江山嘴角上扬:“安全科?如果他能够通过安全科的考验,或许,我们也可以透露些信息给他。”
恒星:“嗯?”
风鸟小队基地外,两道人影隐没在暗中,密切监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张哥,这小子是个狠茬,中级的武者说杀就杀也就算了,那么漂亮的妞也不放过。”手抱二胡的青年咂舌,对陈政安辣手摧花的行为表示十分不耻。
名为张哥的中年人目光似有若无的在青年身上一扫而过,讥讽的道:“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有的人注定死在女人肚皮上,有的人不会因为女人而影响自己拔刀!你最好别和那个女人一样,人有时候平庸一点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以为是的聪明,害了自己不要紧,别把身边的人都连累干净还不知悔改。”
“女人?在末日,只要你足够强大,再美的女人也可以成为一种资源,而这种随时可能让你置于危险中的女人,再美,也只是催命的毒药。一旦步入她的节奏,那将是第二个风鸟老大,风鸟老大什么结局,你不是已经看到了?”
武庸不服气的道:“再怎么说,也不能杀这么多人,他并不是官方的人,可没有执法权!”
张哥讥笑一声:“现在是末世,只讲究弱肉强食,风鸟小队难道是什么好人?他们能有岱县霸主的地位,也是靠屠杀杀出来的,换以前,人们还高低得赞他一声为民除害。”
武庸无可辩驳,梗着脖子道:“嘿!张哥,你到底哪边的?你可别忘了,咱们可是来解决这小子的,你怎么净向着他说话?”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不爱听?”张哥微眯着眼睛,不再理会武庸:“这小子在看什么?”
风鸟基地内,陈政安拿着一份手札,借着微弱的月光,聚精会神的阅读。
这是出自失乐园神女手札的手抄本,在末世广为流传,上面详细记载着关于感染者,异种,母体,化魔的详细记载,以及关于觉醒者十八种觉醒路线的汇总,以及少部分关于末世如何避免感染,以及如何自救避险的文本。
陈政安不是学者,这份从风鸟小队手中得来的手札正好弥补了他这方面认知的不足。
“除去已经接触过的法师,射手,堕厄,学者,魔女,夜刺,武者,剑客,以及我自己的言灵,原来还有这么多种觉醒者…那个小孩的能力应该是神偷…”
陈政安分析以往遇到过的觉醒者,将他们的能力和手札上的记载一一对照,在心里对于这十八种觉醒路线,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可惜,这份手札没有写完,觉醒者的觉醒路线只记载到中级阶段,没有后续的记载。”
陈政安有些遗憾的收起手札,对于觉醒者口中的失乐园神女多了几分好奇。
这是一份比学者还详尽的记载,非常宝贵。
“接下来,去拜访一下贪狼小队。”
陈政安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沙哑的二胡声,如泣如诉,时而哀怨深沉,时而悠扬婉转,在拉,弹,弓,滑,打等一系列手法下,一时又如铁马金戈,陷阵冲锋,慷慨激昂。
陈政安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惊觉其中杀机。
可是音律无形,防不胜防,咿呀的二胡声如同催命魔音,全部落入耳中。
“谁在那里?”
陈政安厉喝。
武庸抱着二胡从暗处走出,身上穿着黑色的夹克外套,橘里橘气,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属于普通人在末世的狼狈风尘,连发丝都精致打理过。
“我名武庸,是来杀你的人。”
武庸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手上的二胡呼啦啦的拉着,随着二胡声入耳,陈政安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法动弹。
这和手札上记载的十八条觉醒路线之一一模一样。
“御律。”
御律,这类觉醒者通常擅长音律,可以通过音乐为媒介,达到控制他人的效果。
这类能力和言灵很像,但又不同。
言灵的媒介是语言,而御律的媒介是乐器,一旦离开乐器,御律的实力将大打折扣。
“蠢货,他已经知道怎么破局了!”张哥手持长剑破墙而入,一道剑气力劈而下!
他前一秒还在义正严词让武庸不要自作聪明,下一秒武庸就直接爆雷,气得张哥恨不能一剑劈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陈政安身体无法行动,可是嘴巴还能说话,按理来说,被御律控制的人,会完全失去行动力,但奈何武庸存了朝陈政安示威的想法,特意保留了他说话的能力,却也给了陈政安可乘之机。
武庸反应过来,手中二胡咿呀呀弹打。
陈政安先发制人,张嘴吐出一个“静”字。
静之咒落,周围的一切声音全部消失,整个世界归于一片死寂,如同千军万马奔腾的二胡声戛然而止。
陈政安漠然回头,风咒起,风轨生,伴着风行万里,有惊无险的擦着剑气而过。
“又来一个?人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