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放完豪言壮语,又小鼻子小眼睛的哼唧了几声。
“晚姐儿,你用不着老是敲打我。咱这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能越活越回去真混成了个傻子不成?
老季有大功劳傍身我心里有数,只要这回他大义灭亲成功,老子指定不会让他落个凄凉收场。放心吧,朕的贤后娘娘!”
既然当皇帝的都吐了口,皇后娘娘可没有硬逮着不放的道理。非常会哄人的开始使用夸夸大法,把好好个皇帝给忽悠的晕头转向。
不过到底也是长进了,到最后居然还能记得自己一开始的问题呢。
“所以晚姐儿,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冷易这个人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李呈修这次非常固执的想刨根问底知道答案。他的心里有个玄之又玄的声音在提醒,这件事情里的蹊跷必须弄明白。
“你和我几手共用手底下的人,别说什么你私底下找人调查的。晚姐儿,以前你怎么忽悠我都可以,但是这次我就想知道。”
话说的认真,看的是夫妻之间的信任。江晚知道,这回不能再随口瞎扯。她沉默了挺长时间,抬眼看了看赵师父退出去时顺手带上的门扉。
那些春寒料峭的光从木头棱角中洒落进来,把李呈修的眼睛照的格外严肃。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抬手抓住那只大手,软软的手与硬硬的掌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李呈修,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命数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大概就是你的天命之人!”
缓缓的凑到丈夫耳边,小声却清晰的给他描述了一个关于梦境的故事。
李呈修不知道是听到了哪一段,眼睛蓦的狠狠瞪圆了,里面翻涌着非常清晰的杀意。
江晚缓缓的将彼此拉出一个安全距离,看着丈夫猛然变色的脸,沉默不语。
她在赌,赌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量。
心里轻轻浅浅地发出一声嗤笑,是对她自己的。还说什么季洵是人间赌徒呢?其实真正的人间赌徒分明是她江晚!
她压上了自己,赌他的信任。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已经别无选择。目前自己这个皇后手中所有的权力,可以说全部是来自于李呈修这个皇帝的给予。
如果他不再愿意被她以爱束缚,那么现在所有的局面都会被一脚踢翻的吧……
江晚脑子里转着纷乱的心思,由于目前这沉默的气氛,她的心尖突然微微的痛了一下,就一下。
“你,”
是不是不信我了?
想说的话没有被允许说出口,一双坚硬的铁臂义无反顾的将她再次搂回怀里。
江晚听到了耳边的恶声恶气,就如当初在东陵府被人兵临城下时,他率兵冲回来时的戾气滔天。
“我要杀了他们,朕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把自己的宝贝紧紧搂住,光想一想他的晚姐儿竟然被人给按在水塘子里活活淹死了,李呈修就觉得自己心中杀意难平。
眼角很突然的就滚下两滴眼泪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应该不是为了媳妇儿的这个预知梦吧?肯定不是!
“江晚,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我李呈修的妻子!跟那些猫猫狗狗一点关系都没有,咱跟他们就是杀身之仇!
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他娘的,真敢抢我媳妇儿是吧?老子难道是什么很怂的皇帝吗?我不把季蕴之那层狗皮给扒了垫椅子,老子脑袋摘下来给他当球踢!”
明明依旧是以前那种仿若泼皮无赖一般的粗鄙言语,却让江晚暖心的只觉眼眶一热。反手也抱紧了丈夫,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头一次添上了一丝丝被人允许的软弱。
“夫君,你信我啊?”
“当然信,你又不会骗我!”
敏锐的听到媳妇儿声音好像不太对,他把人松开果然眼尖的看见了那双杏眼微红,可是把李呈修给心疼坏了!
老天奶诶,他媳妇儿可是个刀尖砍在身上眉头都不带皱一皱的铁娘子,现在竟然光说说就能说哭了?
可见上辈子遭过的罪,肯定不止她说的这一点!
李四狗子汪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的晚姐儿,没有我守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遭老罪了?
媳妇儿啊,这都是我的错!
我上辈子咋就没找着你呀?
你别哭了听话,这么漂亮的脸再哭就不好看了,我替你哭就行。
李慎修那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回头我就把他的骨头碴子再刨出来扔给狗吃!还有季蕴之,老子绝对饶不了他这么个狗杂碎!奶奶的个腿儿的,敢欺老子至此……”
早都说过的嘛,李呈修这货完全得了他亲爹的真传。提起精神骂起街来,基本上半个时辰都不会带重复的词儿。
听着听着江晚就破涕而笑,忍不住抬手捂住那张国粹输出的嘴。
“快闭嘴吧你,堂堂一个皇帝跟三姑六婆一样张嘴就骂街,你丢不丢人呐?”
“务…标…嗯!”
“不丢人也不许再骂了。你现在着重关注的该是冷易,那货在我梦里可是跟李慎修和季蕴之一起给你下套,才让你受屈而死的!”
“鲜晃开窝。”
“不骂了?”
“嗯!”
嘴巴重新得回自由权的李呈修直接爪子一挥,拍着胸脯扛起事儿。
“成,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你只管放手逮季蕴之那边的那堆臭虫,咱们夫妻联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总算这回用对了说辞,皇后娘娘欣慰的点了点头。
李呈修向来是个敢说敢干的主,白天才跟媳妇儿拍过胸口,晚上趁着媳妇儿孩子睡熟了以后,就带人换上夜行衣直接摸上了丞相府的墙头。
盯着季蕴之那个正躺在床上挺尸的狗逼玩意儿,他必须用尽克制力才没有冲过去手起刀落。
要不是媳妇儿再三分析了情况,要用这块烂肉钓后头的那些蛆虫,他非现在立刻马上一刀剁下对方的狗头不可!
他娘的,你这狗东西可得好好喘气儿,等着老子以后来教你零碎做人。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目光挪开,直扑早已踩好点的院中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