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
“大半夜的,不睡觉反而到陌生的男人房间里晃,想的是交身还是交心啊?”
霍桦神情平淡:
“先说好,我对和你打扑克这种事没有兴趣。”
“其次,我的收费很高。”
“若想想与我促膝长谈,1小时1000起步。”
这番话蒂莉娅总算能听懂一点了。
霎时间,她碧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白皙的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就连耳朵都染上了糯糯的淡粉。
因为害羞而低下头,蒂莉娅头顶仿佛有淡淡的蒸汽冒出:
“谁,谁要你的服务啊!”
“不是?”霍桦瞥了她一眼,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不让我赚钱,还跑来浪费我的时间......”
“麻溜拱出去!”
在霍桦严厉的语气下,蒂莉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可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她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情,而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到霍桦身前。
“我想和你聊聊你接下来的计划。”
“哦?”
听到这个回答,霍桦倒是有些意外,虽然他与老鼹鼠的谈话没有避讳其他人,但是蒂莉娅亲自找上门来,还是让他有所不解。
“咋,你想加入到行动中来?”
“不是的......”蒂莉娅摇了摇头,语气中罕见带上一种哀求的意味:
“我是想问......你可不可以放弃这个计划?”
“不可以。”
霍桦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恳求。
“为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蒂莉娅心中升起一种莫大的惊慌,这让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抓住了霍桦的小臂。
而对此情状,后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抓住自己小臂的柔荑,而后便视若无睹了。
“我们完全可以换一艘速度更快的舰船,然后加满燃料直接回到“普洛二号”的。”
“只要你这么做,我可以签下协议,在此之后不追究你任何责任,并且......我还可以帮你找一份轻松的高薪工作。”
“这难道不比在星间游荡好么?”
此时此刻,蒂莉娅语气急促,她那双碧蓝的眼眸闪烁着哀求的光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见了便忍不住怜惜。
可惜霍桦对此倒是无动于衷。
甚至还感觉面前的公主,有些可悲。
“求我。”
“什么?”
听到这个字眼,蒂莉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想要我改变行程,那就求我。”
霍桦不客气地扒拉开蒂莉娅的手,并在其颤抖的瞳孔中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低下高傲的头颅,压弯自己的脊骨,舍弃身为人的尊严,然后跪在地上向我摇尾乞怜。”
冰冷的语气在耳畔不断回响,霍桦眼神中透露着玩味:
“你可以做的到么?”
“能不能换一个条件......”
蒂莉娅缓缓低下头,娇弱的身躯不断颤抖着,她攥紧拳头,死死咬着嘴唇。
“不行。”
霍桦抱着肩膀,脸上神情不变:“你在我的眼中已经没有其他价值,唯有那可笑的尊严,值得我把玩一下。”
“对了,给你提示一下,我接下来的计划无疑是在悬崖上走钢丝,落错一步,我们都会摔的粉身碎骨。”
“所以你是想舍弃尊严换取活命的机率,还是就此离开我的房间?”
“言尽于此,做出你的选择吧。”
“尊贵的普里尔斯公主殿下。”
霍桦戏谑地看着陷入思想挣扎的蒂莉娅。
休息室的气氛逐渐冷寂下来。
“我,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蒂莉娅的身躯这才停止颤抖。
她抓住椅子的把手缓缓撑起身来,白皙的手背因为用力而冒出细细的青筋。
蒂莉娅低垂着头,深呼吸了好一阵,这才用一双失去了神采的双眼看向霍桦。
可后者的眼眸依旧如一滩死水。
好似亘古不变。
蒂莉娅没有再说话,那微微佝偻的脊梁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
在短暂的停顿后,她退后一步,而后将膝盖弯曲......
霍桦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没多说什么。
直到蒂莉娅的双膝即将触碰到地,他这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其轻松提起。
察觉到霍桦的动作,蒂莉娅微微掀眼帘,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干嘛......”
“我觉得我在欺负一个傻波一,高洁的人格使我产生负罪感。”
你?高洁的人格?
是不是对自己有所误解?
蒂莉娅无力吐槽,但此时此刻,她心中还是稍微升起了一丝希望。
“你同意更改行程了?”
“想啥呢傻蛋。”
一边说着,霍桦一边将蒂莉娅架到舷窗边上,并打开了遮光板。
刹那间,外面的景象映入她碧蓝的眼眸中。
与此同时,霍桦伸出手,指了指星港边上歪歪扭扭的建筑,向蒂莉娅问到:
“你想过这样的生活?”
“不想......”蒂莉娅眨了眨眼,一头雾水,但还是由衷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的出身,就注定我不会过上这种生活。”
“呵呵,那可不一定......”
霍桦笑了笑:“公国的百年自治权即将结束,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启示录”战争将会再一次打响。”
“时代的浪潮即将来临。”
“在这百年之中,联邦与公国居民对彼此的仇恨不断发酵,只等枪声一响,双方便会让熊熊战火烧遍整片星域。”
“直到那时,身为普里尔斯皇室成员的你,还能独善其身?”
霍桦声音平淡,却又有振聋发聩之效,蒂莉娅张了张嘴,只感觉自己的咽喉仿佛被扼住。
她从未想过这些。
并且从小到大,更不会有人会去引导她想这些......
而当现在反应过来后,尊贵的公主这才意识到,
自己不过是一个好看的花瓶。
只会被人所摆弄,被时代所摆弄。
而稍微碰到一丝外力,脆弱的瓶身便会产生无数裂纹。
她的命运其实一直不被自己的意志决定,而是掌握在他人之手。
蒂莉娅双眼怔怔出神,而霍桦的语气却依旧不紧不慢。
“当时代的浪潮拍下,软弱者的命运只会愈加悲惨,没有抵抗的意志,就是死路一条。”
“而几年后将要发生的事,就像现在,我们所要面临的塔隆海盗团一样。”
“是,逃离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是万一呢?”
“那两台穿梭机跟着我们来到星港,就代表着我们已经被盯上,如果不将其斩草除根,只会后患无穷。”
“3个月的路程或许只是人生的一瞬,但是一旦发生意外,那我们接下来的人生就会戛然而止。”
说到这里,霍桦勾起蒂莉娅的下巴,让她那张苍白而无一丝血色的脸对准自己。
“知道么,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的懦弱者。”
“我看过中控室的录像,知道你害怕那些护卫们离你而去,可你却对此毫无办法,直到退无可退了,才刻意摆出一副与她们共赴黄泉的无悔模样。”
“假惺惺的慷慨,最令人无耻。”
“这种人活在世上只会把米给吃贵。”
看着蒂莉娅失了魂的双目,霍桦表情漠然,字字珠玑:
“蒂莉娅,你就是一个废物。”
“身为累赘却毫无自知之明,又自认高尚的愚蠢货色。”
“还要多少人为懦弱的你而死才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