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长水不浮他物的吗?
怎么现在有人踏水而行?
一个人踏水也就罢了,这还是一群!
徐观复看着水面上接二连三不断出现的人影,直觉三观崩碎。
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身形也越来越清晰。
全是瘦小的五短身材,双腿飞速交错摆动,踢得水花四溅。
徐观复这才看清,这些小个子到底是如何浮在水面上的。
一苇渡江!
他们并不是直接脚落水面,而是踏在芦苇上,借力之下,这才完成这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完成的事情。
真相大白,徐观复一拍脑袋。直呼自己愚蠢,还傻了吧唧的把自己吓个不轻。
只是野生高人的老船工不是说过了吗?
慢就是快呀!
之前都没被官船追上,现在却要被这群黑衣汉子给追上了?
“前辈!”
徐观复探寻着转头,一脸询问。
眼前的老船工依旧不紧不慢,慢悠悠的晃荡着船。
一点也没有即将被人追上的急迫。
似乎被他感染,徐观复心中的焦躁渐渐平息。
及至现在,他并没有亲眼见到对方出手。
可确确实实,他们的小船上除了倒霉的徐清霜被反噬吐血外,并没有人受伤。
特别是不久前那丛血影之箭诡异落空,更是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不动声色的摇橹老头是高手!
心里安定,徐观复又坐了回去,手在怀里一阵掏摸,掏出了一大袋飞镖!
现在,就让他真正活动下筋骨吧!
捏出一枚玄钢飞镖,徐观复手指一抖,一丛火焰出现指尖。
玄钢快速发热发烫,颜色转红。
红变白,白发亮。
就只普通的材料当然难以承受蕴含了火属规则的神通‘火光’。
眼见这飞镖快要形变,徐观复赶紧甩手。
不是烫的,都能运用神通‘火光’了,火属规则自然会保护他运用神通的手掌。
若非如此,他怎么能想出现在这种招数?
“看我火焰飞刀!”
飞镖甩出,相当于高速燃烧弹,飞行途中就已经开始液化,带着灼热气息直奔那水面的一道道人影。
准头...
有些差强人意。
徐观复也不气馁,移动靶,确实比固定靶难打!
准头不够,数量来凑!
附火,飞甩。
一道道炽热金属飞射,手不停歇都快甩出虚影的他化身移动炮台,编织金属风暴!
火力全覆盖!
一苇渡江本就需要精力高度集中,现在还要躲这炙热金属流哪里有那么简单。
芦苇借力身形受限,动作之间,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
扑通!
第一个倒霉蛋出现了。
落入水中的那家伙使劲扑腾,依旧阻止不了一点下沉趋势!
救,那是不可能有人救他的!
一阵咕噜咕噜的呛水声后,只剩水面的一点涟漪还在向着这个世界诉说,在这里刚刚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余下的黑衣汉子们,怎么哪里还敢躲?
只能是硬生生的生扛。
任由炙热的金属流四处溅落。
任由法袍被烧灼,皮肉被焦炭。
一个个痛的呲牙咧嘴,就是不敢有过多的动作。
这癞蛤蟆吞了山枣核上不上下不下的窘迫模样,看的徐观复哈哈一笑。
他就是故意的。
他看准了在这种环境下,那些踏水而来的黑衣汉子没有选择。
躲,不一定躲得掉,还会翻车入水!
长水不浮他物,一旦入水就只有一个结果。
沉入水底。
不躲嘛!
那就老老实实挨锤。
能不能免于被射成蜂窝?
就看个人本事了?
瞧瞧!
当头那家伙不就很不错吗?
身上的法袍显然是十分高级的货色,身形又稳当,连连轰击下,硬是坚持了几十下才被冲破防御。
虽然最终命运是在落水和烫熟之间选择了烫熟后落水,但他已经是坚持最久之人。
随着这最后一人被轰翻,不明身份的一伙黑衣人当即宣布全军覆没。
徐观复眉角上扬,溢出一抹笑意。
他还是牛逼的!
对得起开挂穿越者的身份。只是薛薇一出手,就阻了一波敌,令其覆灭当场。
看看雷大秘书的一脸钦佩,再看看元通这个豆芽干巴菜骚包大蝴蝶的目瞪狗呆,就连老船公似乎都为他侧目了啊!
“前辈!些许小道,污了前辈的眼睛了!”
徐观复自谦。
本以为会再得一二勉励之言,未料却是惹得老船工一声嗤笑:
“确实外物小道!后生仔,什么事,只要做到简单极致就好,花花肠子太多,可难走远!就像老朽。在这长水之上行船,若不是终年如一日的重复,哪里摸得清这长水复杂多变的水势!今天,恐怕也就挣不了后生仔你这几块下品灵石的船资了!”
简简单单的话,听来意味深长。
徐观复愣了愣。
终年如一日的重复?
这意思...
是让他认真锤炼神通‘火光’本身?而不要沉迷于这些使用方法?
简单极致就好!
脑海中,这几个字在不断回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如洪吕大钟般振聋发聩!
徐观复猝然一惊!
是了!
自得了六神会典至今,他太过沉溺于外事,而忽略了修炼之道。
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是白瞎了这么高级的功法!
虽然这其中有些许多事情是他自己所不能控制的迫不得已卷入其中。
但这迫不得已,其实究其原因,很多还是因为他行事太过浮浪。
就像之前仗着南火神君寄身,到处去浪!
后来彭蠡泽遇险,这才收敛一些,但还是未能收摄本心!
就连修炼神通‘火光’也是多开发用法,而未能揣摩内里的本质。
要是早些参透其中的火属天地规则,他何止到现在才只控制拳头大小的火焰?
烈火焚城?天火流星?
想到那壮观的场面,
徐观复咽了咽口水,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无与伦比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