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图司!
身为割据家族的子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名为舆图,实为谍子!
徐观复真是惊到了。
舆图司这些年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厉害到他信州这样的割据家族子弟也被他们发展了下线?
他看着面前曲意笑容的少年,阴鸷的五官在这笑容映衬下更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双手承托中一枚令牌静静地躺着,其上浮刻狰狞龙首,蓝光中几分诡异几分凶厉。
“谍子味果然很浓郁啊!”
徐观复眯着眼,心里大致相信了这家伙方才所说。
当然不是相信其人,一个谍子暗探,还是屁股坐歪了的谍子暗探,为了求生,什么狗屁话编造不出来?
他所信的,是自己,是他自己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这一路来的亲身经历。
真血大阵,夔牛遗蜕。
好家伙!
柳家真要造反?
南国霸主,东南主宰的地位家世已经满足不了柳家人的野心了吗?
真真欲壑难填!
只是柳家人就那样坑掉了一大批各个家族的优秀子弟,不怕人发疯吗?
这么有恃无恐?
“那遗蜕很厉害?”
“这...”
徐观宁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一般。
“这个小弟并不清楚,但想来夔牛神通广大,遗蜕必定威武至极!”
听到这里,徐观复有些不信。
要是不清楚,怎么会那么果断的跳井?
他们又怎么会待在出口的这里呢?
果然,谍子就是谍子!
有鉴于此,他对徐观宁口中的机缘失去了大半兴趣。
正准备彻底做个了结,却不防备四周的光幕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挡住的水顿了一下,下一秒就汹涌而来,眨眼间就要填满整个不大的空间。
徐观复双脚死死巴在地面上,抢在不能呼吸前本能深吸一口气。
他并不知道这是哪里,之前感应因为光幕存在的原因,被阻挡着没有到光幕以外。
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这谁敢‘随波逐流’?
要是冲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地方,那才哭都么地方去哭。
轰,哗啦。
水声灌耳,水也灌耳。
这水实在太重,重到打在身上抽痛不已。
如此漩涡搅动,徐观复一个御守中境都快被冲走。摇摇欲坠中竭力保持平衡。
至于徐观宁这臭老鼠?
此时早就不见了踪影。
徐观复感应一扫,居然也没发现。
不知道是又钻进了什么老鼠洞,还是被水冲的不知去了何处。让他不得不感叹,老鼠就是生命力顽强,老鼠就是能跑!
暗自吐槽,徐观复更加努力的控制身体。
方才的感应,竟然没有感应到水的边界!
换句话就是不知水面何处!
好家伙,要知道,他,御守中境,感应距离十好几里地!可现在却没有感应到水面。
徐观复心中一凛。
如此重压,他的身体能吃的消吗?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转过了万千思绪。
周身的冲击变小,压迫随之而来。
四面八方的水拼了命的挤压。
嗡!
一阵土黄毫光绽放!
覆土背甲!
重压直接激发了这能挡住御守大圆满攻击的宝器。
赫赫天威,果然恐怖!
毫光之下,徐观复觉得胸腹一松,心里也随之一松。
刚刚他屎都快要被挤出来了,不是被挤得顺流而下,而是逆流而上!
这要是发生,奇耻大辱!
好在没有发生!
谢天谢地徐观复觉得这土黄毫光丑是丑了点,但真是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默默守护!
胸腹没了压力,徐观复摆动四肢开始往上浮游。
御守中境的一口呼吸,能够坚持一刻钟!
一刻钟,至少十里的距离要走。。
他的时间并不充裕!
总要预留点时间以应其变不是吗?
胖胖身影快速上浮,有多快来多快。
既然有了覆土背甲的保护,那就不用再考虑压力变化。
不然深水处速度如此之快而不中途休息适应,出水一瞬,就将被自己的血呛死!
前世这被称之为炸肺。
不过现在确是没有这种隐患。
让徐观复担忧的是,他居然还没有感应到水面!
到底多深?
胸口已经传来隐隐的憋闷。
他是没有被水压,可快要透不过来气了!
“见了活鬼!”
这种地方,他都如此艰难,徐观宁那臭老鼠是怎么支撑的住的?
徐观复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想不到。
离他并不太远的地方,一头水属灵兽和他一样正在快速上浮。
这是一头青草鲤,三米来长的体型并不算多么罕见,寻常至极。
寻常到徐观复感应每次扫过,都只当做是水里原有的生物。
可他万万想不到,这以为普通的青草鲤,却是腹有乾坤。
鼓囊囊的鱼腹之中,装的不是满满的吃食,而是一具躯体。人的躯体。
不属于别人,正是属于徐观宁!
他一个固身上境,敢把这种环境当做生路,自然有当做生路的手段!
这费了不少心思才成功驯化的九品灵兽青草鲤就是他的倚仗。
此地是大江最深处!
足有三十多里地深,这种深度,就是御守大圆满来了也得直呼吃不消。
现在有了天生于此地的青草鲤,他只要安藏于鱼腹之中就行了!
脏又如何?臭又如何?腥又如何?
总比被水挤出屎要体面的多吧?
磕了丹药疗伤的徐观宁有些期待那该死的胖子被压成大饼。要是那种恶心的死法,他真是要笑醒。
现实要是如此如人意也不会那么多人骂其操蛋。
就和徐观复盼着他死,他没死一样。
他盼着徐观复死,徐观复也无恙。
除了胸闷头痛,徐大爵爷还活蹦乱跳。
四肢摆动那叫一个欢实。
确实也不快不行了,甚至比刚才还快了一个频次。
他承认,这么持久,这么快,他吃了药。
可药,不就是这种时候吃的吗?
即使过后对身体有那么一丝丝暗伤。
可现在是救命啊!
这要是都拎不清,他也活不到现在,混不到山越圣子,大魏子爵,御守中境!
蓦然,感应中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不再是水,而是空气!
水面!
徐观复心中一喜,有些发昏的视野也稳固了几分,身体陡然生出一股新力,开始了最后冲刺。
就见水中,相隔几里,一人一鱼,直冲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