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徐观复更深入一步,小拍了个马屁:
“越是高级的修行者,子嗣越是艰难!听闻那过山风已经到了御守中境!能够有这么一个六品资质的儿子实属不易!此乃阳谋,那过山风就是知道是陷阱,他也得往里跳!不然,他可就‘绝后’了!”
“哈哈哈!观复公子真乃趣人!”
柳传勋大笑,他就知道,此行目的瞒不过这年轻人!
“如此的话,不知观复公子对于那过山风动手之处有何看法?”
“何处动手?”
徐观复脑海中复盘了一下信州到江宁的道路,一共三条。
“敢问五公子,我们此行是否走婺黟道?”
“哦?确实如此!”
“既是婺黟道的话,那么这一路可动手的地方可就多了!”
说着徐观复仔细思量片刻才道。
“不过小子觉得,在大鄣山动手的可能性最大!”
“是嘛?为何不是在黟县附近动手?”
“黟县多矿!虽是深山老林,但到处都是砚矿,每矿都有护矿队,其中高手也不少,要是动起手来,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支援!反而是婺县附近的大鄣山,山高林密!婺县又是出了名的山区小县,根本没有什么高端战力,看似城池附近,实则也和深山老林无甚区别,正所谓灯下黑而已!”
“有道理!有道理!观复公子果然剖析深入,鞭辟入里!”
柳传勋听的连连点头,果然是能够灭设计杀过山风匪首的人!
这说的头头是道,和他们的预想不谋而合,他现在有点喜欢这个胖胖的年轻人了。
只是听说此人资质不行。
不,不是不行,而是太差!
柳传勋内心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拉拢的心思,又迅速熄灭。
“真是可惜了!这终究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
心中暗叹一声,他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徐观复,随后告辞离去。
他的眼神,徐观复不是没有看到。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穿越过来之后,他不知道多少次在别人的眼中读到类似的眼神。
世人都以为他资质低贱,头脑却是不错。
但是,谁知道他是有系统的人呢?
这系统虽然简单,但它粗暴啊!
哂笑一声,徐观复摇了摇头,却是一脸的轻松惬意。
一夜无事,押送队伍继续往江宁进发。
两天后,一行人到达婺县,没有停留的穿县而过,沿着婺黟道渐渐进入了大鄣山区。
*
卧龙谷。
因为鄣水蜿蜒从谷中穿行而过,宛若游龙卧于谷中,故而得名。
栈道悬于峭壁之上,其下是汹涌奔流的障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里正是大鄣山中第一个险要之处,虽然过山风可能在此处动手的消息,柳传勋并没有传递给队中每个人知道。
但来的都是总督衙门的精锐,自然面对这种容易埋伏的易守难攻之处,有着天然的敏感,纷纷提高了警惕。
婺黟道是信州到江宁最近的道路,有不少实力不错的人会为了节省时间而选择这条道路。
可它却不是正统官道,大量使用,加上缺少维护,人走在栈道上面发出吱呀吱呀令人牙酸的声音。
马车中的徐观复心有戚戚焉。
这种情况,本来不担心过山风突袭的他也不由担心起来。
“破烂呐!摇摇欲坠的要是打起来,那还不得塌掉!”
徐观复吐槽。
对此一边的李升也不好说,只能是安慰道:
“小公子放心,要是事情有变,仆下会护住小公子周全。”
徐观复点点头,脸色却并没有变好太多。
李升只是一个固身大圆满,面对下面那种深谷悬崖,保住自己是没有问题,但再要带一个‘体型庞大’的他,恐怕有些困难,
“还是不要在这栈道上发生吧!”
徐观复内心祈祷。
他没有走过这婺黟道,之前云淡风轻,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还真不知道这一段路是栈道。
也不知道这栈道是这种破烂的状态。
“码的,这些柳家人肯定知道这回事!却还是要走!真尼玛下得本钱!”
为了让那过山风不舍的放弃,当下这个环境简直是把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就好比给吃了春药的猛男送了一个妖娆妩媚全身光光的女子。
队中可也有不少固身中境以下的人,这些人在面对栈道崩塌的时候,很难说能够保住小命。
此刻,徐观复深深的认识到在这些真正的高门大户眼中,性命是多么无所谓的东西。
就算是那些人是他们的自己人!
徐观复心中不由凛然。
他,甚至信州徐家这样的小割据家族,在柳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恐怕和这些人并没有太多区别。
这样想着,徐观复收起了心中的那点小得意。
上天好像天生喜欢跟许愿的人反着来一样。徐观复还在自省自警,押送队伍变故陡升!
天降巨石!
一块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从栈道上空的崖顶被抛了下来。
风声呼啸,转瞬即至!
不过那些石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没有一块落在几乎是全密闭的囚车附近。
只是此时的徐观复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势大力沉的飞石已至。
即使栈道是粗壮的铁木所修筑,在这急速的动能面前也不大够看。
咔嚓咔嚓的声音四下而起,带着木屑纷飞。
崩塌不可避免的开始了,不少人失衡之下,掉落深谷当中。
这还是好的,落水的话运气好还能活。
有些实力不足又运气不好的被落石命中,当场就是肢体折断,血流喷涌。
更有甚者直接变成了‘人皮’,‘肉泥’!
怎一个惨字了得!
“杀!”
押送队伍人仰马翻的同时,头顶传来了阵阵喊杀,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黑影。
箭!
利箭!
急速而来的利箭!
惊神弩发射的急速而来利箭!
一窝蜂!
实力不足御守境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一波箭雨,又给了押送队伍一次重创。
雪上加霜!
就连那玄钢打造的囚车现在都被射成了刺猬
囚车周围的赤衣铁捕们,此刻倒了一地,只剩下了那个银面赤衣还站着。
队中,徐观复在觉得自己倒霉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挺幸运。
他的马车没事,不光他的马车没事,因为离着囚车甚远,他徐家来的人损失也很小。
眼见后路畅通,徐观复大嚷:
“撤,撤!撤!”
是的,他毫不讲究的要溜了!
前头,崖顶突然‘飞下’了两道人影,直奔囚车,随之而来的是数条飞索降下,正好垂在囚车周围。
一道道人影迅速从崖顶缘索而下,几个呼吸就速降到了栈道上,拽着飞索就开始固定囚车。
银面赤衣终于有了反应,立即攻杀而上,想要阻止对方。
两道人影中那瘦小的一个,当即迎击而往,与银面赤衣打的有声有色。
没有了干扰,固定飞索的进度更快了几分。
不远的一处栈道‘孤岛’,柳传勋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眼中既没有惊慌,也没有痛惜!
就像徐观复猜测的那样,御守之下,他柳家要多少有多少,死再多也无关痛痒。
只要能够抓住过山风,此行,他就是大获全胜!
柳传勋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囚车边上战成一团的两人,随即视线偏移,落在了依旧在警戒的另一道身影身上。
这是一个壮汉,全身肌肉夸张的贲起。
那张方正的脸,他来之前不知道看过了多少遍!
“过山风!”
柳传勋大喝一声,飞身而上!
手中的寒晶铁软剑犹如一泓秋水,抖动之间‘波光潋滟’。
看似温暖迷醉微醺,但背后却是森冷的杀机!
“弱柳扶风剑法?嘿!”
过山风粲然一笑,竟是毫不在意的直接一拳轰出。
轰!
无比刚劲的气浪爆开,直接吹飞了‘秋水’,裹挟着破碎的‘波光’倒卷而回,正正的轰击在了柳传勋的胸口。
“你!你是御守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