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也差不多看得懂药方,这两份相同的药方其实就是一个补气促进消化的方子,附带调理身体的作用。
大病初愈和没病的人都可以喝,但就是不能让生病的人去喝,因为生病的人不受补,承受不了几种药材在身体里释放出的能量。
还有那个被猪拱的屠户,别人本来是需要急救的,结果开了个补药回来,错过最佳抢救时机,那不是找死吗。
要说这两人就是高老爹害死的,也不尽然,但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可能。
听到这些穷苦人的遭遇,徐达现在觉得做这些事也不完全是为了高文心,还想为这些人讨个说法。
当大夫的如果不怀揣着一颗父母之心,眼里只有白花花的银子,那就不值得被人尊重,这样的大夫,根本不配行医治病。
……
当晚,在获得了吴月娘的允许后,徐达又带着玳安去了高家。
今天的高文远倒是比较老实,也许是知道自己闯了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喝酒。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如果换作是徐达,早就卷铺盖离开了清河县。
高文心的房中依旧亮着灯,昨晚被戳破的那个洞已经被人给补上了。
刚一走近,就听到高老爹在劝说高文心,“女儿,算爹求你了行吗?明日就去医馆坐诊,爹实在招架不住了。”
高文心道:“就算您打死我,我也不会再踏进医馆一步。”
高老爹提高音量,大吼道:“畜生,当初就应该让你跟你娘一起去死,如果不是你,你娘就不会死!”
高文心没有反驳,平静道:“你不配提我娘,你为了自己过得好连她的牌位都可以利用,请你出去,已经很晚了,我要歇息了。”
不一会就听到摔门声,然后是铜锁撞击钥匙的声音。
徐达可以肯定,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闯了多大的祸。
等到高老爹走远后,徐达再次敲响高文心房间的窗户。
高文心小心翼翼的问道:“谁?”
徐达道:“是我,实在是担心你,所以又来了。”
高文心安下心来,又愧疚道:“奴家要跟大官人道个歉,不该将您给卷进来,可除了你没人能够帮我。”
徐达道:“既然是道歉,能当着我的面吗?”
高文心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道:“爹将这里封的严严实实,我们根本见不到面。”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房门从外面推开,徐达看到一脸憔悴的高文心,提着手中的锁说道:“这锁很容易就打开了,现在可以跟我道歉了。”
这可是他连晚饭都没怎么吃,研究了一个时辰的开锁成果。
高文心噗嗤一笑,来到徐达面前,柔声道:“大官人真是神通广大,知道奴家想见您,立马就出现了。”
徐达道:“我们就这么站着说话吗?”
高文心又一次被徐达逗笑,拉着徐达坐在自己的床边,说道:“爹刚才又来劝我了,让我回医馆坐诊。”
徐达道:“我听到娘子拒绝了。”
高文心道:“奴家不会去,不会再受他们摆布,可奴家担心爹还会想出其他办法来。”
徐达抿唇摇头,只是看着高文心,
她因为被父亲锁在屋内,所以没有戴面纱,穿着一袭棉布白裙,头上戴着一根简单的碧玉发簪,
如此简单的装扮却让她的绝美容颜越发出尘夺目。
高文心被徐达看得低下头,手指转动衣角说道:“你今晚来就是进来看看我的吗?”
徐达忍住到了嘴边的话,只化为一句,“我可以亲亲你吗?”
高文心竟然没有任何犹豫,下一秒,像桃花瓣一样的粉唇便印在了徐达的唇上。
徐达双手扶住高文心不盈一握的柳腰,尽情的迎合她的主动。
和庞春梅那种紧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亲吻不同,高文心虽然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但她有种天然的魅惑,就像梦里那位和徐达一起体会天地万物本能的神仙姐姐,一开始是浅尝,随后口舌生津,到最后两人交颈倒在了床榻上。
高文心的发簪掉落一旁,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开,
她侧起身,嘴边含笑看着徐达,眼睛则盯着他身体最突兀的地方。
徐达老脸一红,跟着艰难的坐起身,背对着高文心。
女子从身后抱住他,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反对,两日前我就是你的人了,只不过你那日娶我回去,我们可能也只是喝喝酒,聊聊天,不会像今晚,是我自己和你一样,想和你这般亲近。”
高文心说得很对,人的情感很奇特,如果一切顺利,可能还不会有这样的冲动,毕竟他们只是协议成亲。
但正是因为经历了这场波折,她对徐达才有了更多不一样的感情。
徐达转过身,将高文心一把搂入怀中,“你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的承诺就必定兑现!”
“我相信你。”
担心被高老头发现,徐达心中万般不舍,也只能选择离开,临走前对高文心道:“明晚我还来看你。”
出门后,不忘把那把铜锁重新锁上,徐达紧皱着眉头,心里想着:不知道林太太差遣的人到了东京没。
他没有选择将高文远出事的消息告诉高文心,
一旦他说了,高文心选择说还是不说?高文远跑还是不跑?
再说王三官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晚,也得去看看,这可是一条人命,既然手上已经开始沾染鲜血,就必须得一条路走到黑;
告诉高文心,只会给她徒增烦恼不说,自己想要的也会被搅黄。
玳安驾着马车,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回家,吴月娘还是没有睡,坐在房中等着徐达。
这两天她都在默默支持着他,安静的等待他归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当晚,徐达抱着月娘,让床咯吱响了一宿,月娘心心念念想要个孩子,停了两晚了,该补上了。
到了第二日,徐达还是起个大早来到药铺。
依然是应伯爵在药铺轮岗,付二爷出去采买药材了。
两人在门口说了会话,就见文嫂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而来。
脸上又哭又笑的,看到西门庆,大声道:“爷,太太要我过来,给您说一声,三官儿烧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