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春梅回到角房,坐在床沿上,一时半会睡不着,正拿着件肚兜准备绣些花样上头,就见西门庆推门而入。
诧异之余,心头没来由的一甜。
将手上的针线忙放下,问道:“爷进来干嘛?”
徐达眼尖道:“要你休息,你就休息,还做针线吗?”
“才起不久,哪说睡就能睡得着。”
“那正好,我这里有几个问题,正想问问你。”
徐达惦记着店里的事儿,正没有头绪,想着春梅平时古灵精怪的,便想问问她。
春梅靠着床头,捂着胸口笑道:“爷,奴家只是个婢女,没什么见识,您确定要问奴家?”
见她嬉皮笑脸的模样,徐达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横了一眼道:“胡椒、盐、大米,三样东西让你选一样,你会选什么?当然在它们的价钱都一样的情况下。”
春梅想了想,答道:“当然是盐啊!”
徐达追问道:“为什么?”
春梅道:“胡椒是稀罕物,但不是必须的;大米能够填饱肚子,但奴家在爷的府里又不缺吃的,可几天不吃盐的话,人就会没力气,连活都干不了,所以奴家选盐。”
徐达又问道:“马车、牛车、驴车,让你选一个,你会要哪一个?”
春梅奇怪道:“爷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赶紧的,这是咱们家的大事,认真回答!”
春梅嘟着嘴,“爷这么凶干嘛,奴家说就是了。”
接着答道:“当然是牛车啊!”
徐达扬扬眉毛,问道:“马车不是更快吗,为什么不选?”
春梅道:“奴家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坐不起马车,牛车虽然慢点,但是便宜而且平稳,最重要的是牛还能下地耕田,再说一头牛穷人忙活一年也不一定能买得起呐。”
徐达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春梅见他想事情,也适时的安静下来。
片刻,徐达心中有了答案,奖品基本上可以定下来了!
特等奖就选牛车。
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可以接受。
一等奖是盐,二等奖是胡椒,三等奖是大米。
当然也可以折现成银子,就算是三等奖的价值也不低于四十文钱。
回过神来,见春梅难得恬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
徐达伸手轻轻捏住她的脸蛋,说道:
“小妮子,帮了爷的大忙。”
春梅脸上的伤还没好,被徐达捏了一下,疼的娇哼一声,举起粉拳就朝着他打去。
“爷真是没个轻重,捏疼人家了。”
徐达也不躲,任由她撒娇。
等她闹够,才说道:“赶紧躺下休息,等爷忙完了再来看你。”
春梅小声应了一声,真乖乖躺下身子,
还由着徐达盖好被子。
徐达温柔道:“闭上眼啊。”
“嗯。”
等他离开,庞春梅睁开眼,盯着房门出神了半天,才复又闭上眼睡着。
……
徐达在月娘房中用完早膳,就听玳安跑来院子里汇报:今天一大早,药铺门前全是人,大家拿着小号告示过来看大告示上的详细解释,都在问有什么奖品。
付二爷一早到现在连吃口馒头的时间都没有,就在门口站着介绍什么“充值”、“抽奖”,介绍了老半天,嘴皮子都讲干了。
徐达一听,心里乐道:这还是宣传了一天的效果,到了第二天只会更加火爆!
随即连茶也没吃一口,就和玳安一道去往前头铺子。
付二爷远远就看到西门庆朝铺子走来,忙上前道:“东家,您总算是来了,赶紧跟大伙解释解释,小的也不知道东家的意思,不敢擅作主张。”
西门庆来到台阶上,大声道:“各位父老,请听我说几句,
感谢各位前来捧场,稍后将会有新的告示贴出,详细说明抽奖的内容,到了五月初五那日,还请大家早点过来,来晚了大奖可就被人抽走了!”
说完,也不等大家起哄,便带着玳安和付二爷去了后堂。
准备好纸笔,徐达说,付二爷写。
很快一张告示就写好了。
付二爷重新看了一遍,最差的奖品也有三升米,约五个人的饭量。
问道:“东家,这奖品会不会太好了,万一那帮子泼皮无赖拿着几十张告示来抽奖,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徐达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说道:“等义诊那天,你再贴一个告示,注明一人只能用一张告示参与抽奖,多的算作废。”
这样一来,那些投机取巧薅羊毛的人便无法得逞,应该还会亏不少钱。
付二爷想到了关键,忙夸赞道:“高,实在是高,这样一来,可能还会省下一大笔开销。”
付二爷之所以这么说,是知道但凡有便宜可占的事,总会有人投机取巧想要大捞一笔。
当了这么多年掌柜,这种事见得还少吗?
“贴出去吧!上面的奖品付二爷你亲自去办,尤其是盐,一定要从官家那里采买,开具相应的证明,免得惹官司。”
付二爷道:“东家放心,小的一定亲自过手,不会出纰漏。”
“嗯,我先走了,接下来的事你应付吧!哦,对了,牛车选最好的,牛也要选年轻的,别整那些老黄牛,送出去还被人嫌弃。”
付二爷笑道:“东家,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小的也不是第一天跟着东家,知道该怎么做。”
出了门,凑热闹的还等在铺子门口,徐达也没理会,打算离开,正巧看到花子虚从府里出来,
正要上前打招呼,这小子像没看见人似的,平时最喜欢凑热闹,这时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急匆匆朝着集市的方向走去。
连玳安都奇怪,说道:“爹,这花二爷今日有些奇怪,怎不见来凑热闹。”
徐达也懒得关注,“自家的事一大堆,哪有功夫管别人,你去把应二叔请到家里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我这就去。”
……
再说那花子虚,昨晚狼狈的逃回家中,成了个落汤鸡,也不敢回李瓶儿房中歇息,就随便找了间客房睡下。
自打瞧见了潘金莲的身体,整个人就着了魔,连做梦都是那妇人曼妙的身姿。
以前看着家中的婢女就想着上去占一番便宜,可一早见谁都觉得丑陋无比,兴趣全无,心里觉得连李瓶儿都不如那妇人。
胡乱做了一夜的梦,一早起来换了裤子,便出门朝着客栈去了。
刚进门,就被客栈的伙计拦住,告知那妇人一早就离开了。
花子虚急问道:“可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