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紫妙更担心了。
“那你出去这么长时间你都干嘛去了?”
苍月生从怀中拿出了犬兽挂件,说:
“齐雯雯用犬兽挂件发来了求救的信号,我去救她了!”
紫妙的脸色稍好了些,因为她知道苍月生一直以来是抗拒和拒绝齐雯雯的。
“救到了?”
“嗯!”
“人呢?”
“我送上月星了,那里有梦华池,泡上一晚对她的伤应该很有好处!”
“你把她一个人扔那儿了?”
“没有,冷刀在呢。”
紫妙有些心疼自己的夫君,她起身去为他打了盆水,为他好好洗一把脸。
擦洗的过程她的动作很轻盈,有节奏的擦拭让苍月生很快睡着了。看着他一脸的疲惫,紫妙为他小心褪去了外衣,将被子盖好。
在床边的圆桌前呆坐了一小会儿之后紫妙来到了凤瞳的房间。凤瞳睡眼朦胧地开门,只开了一条很小的门缝。
“我夫君回来了,他说凤姑娘去火焰山了,今晚应该不会回了,你安心睡觉吧!”
“嗯,我已经睡了!你也去歇息吧,多谢告知!”
紫妙微笑点头,转身走了。
看着这个穿着紫色衣裳、身材修长的姑娘凤瞳有了一丝怜悯之心。这样的为爱付出不论结果如何过程都是美好的。
凤瞳回到床榻上躺下,她用灵凤鸟特有的方式给幺妹凤迎雪发去了信息,意思就是注意安全、自己在白城等你。
凤迎雪此刻没有时间回复,因为她正在跟羿阳晨在神女宫外的红色山地上学习太阳金杖的使用技巧,月光正浓,她也是兴趣盎然、毫无睡意,太阳金杖在她手里已经开始有了不一样的链接和法力——她将一部分原神附着在了金杖上面,特别是杖顶的红色宝珠里现在都充满了她的凤鸟之魂。
凤迎雪决定休息休息,坐在了神女宫的台阶之上,羿阳晨也坐在旁边,她挪开了一个人的距离。
“神女,您说您明日要回白帝城?”
“是,我还有任务要完成!”
“是什么任务能告诉我么,或许我能帮忙!”
凤迎雪疲惫地看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
“与月之子一起配合,移动日月穿越日月分界线给背星带来日夜的交替!”
羿阳晨一听兴奋得站了起来。
“真的么,这可是万年以来的盛事啊!你知道么我小时候就听过这件事儿,五百年前,行空师徒回中州之后就向天宫写过奏折说请求将日月的轨迹延伸至地星背面,不过不知为何此事一直没能成功,今日再提上日程想必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凤迎雪算是亲历者,她说起来有些波澜不惊。
“说不上万事俱备吧,只是前不久有人再次东征探究了背星十六国的秘密,不但完成了任务还救赎了不少人。天宫渐渐有了将日月照耀背星的打算!”
“天啊,时隔五百年居然又有人东征了?是哪路大仙呢?”
凤迎雪从怀中掏出一本递给了羿阳晨,说:
“这是记录他们东征之行的话本,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看看,不过看完记得还给我!”
羿阳晨看看话本封面,
“犬东游记?”
“嗯,东征的主角正是现在的月之子苍月生,去背星的时候他还叫林怀书,而我也与他同行。原始稿的作者是一位麒麟族女孩叫齐雯雯,这个版本是滇云的韩君庭根据原始稿加工而成的文学话本,虽有很多演绎和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相当的精彩!这是我姐姐从猫耳城买来送我的礼物!一共才五本,你可真不能给我弄丢了!”
羿阳晨的眼神逐渐崇拜,他看凤迎雪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这个年纪不大而且外貌绝美的姑娘没想到是个参加过东征的人,难怪会被叔叔选为太阳神女。凤凰女仙也太美了!
“神女娘娘,我会好好看的。另外你明天带我一块去白帝城吧,一来我能帮你实现太阳轨迹的延伸,二来我还能见见我心中的英雄!”
凤迎雪笑了,
“英雄?你是说苍月生么?”
羿阳晨随意翻着话本的前几页眼睛却在偷偷瞟着凤迎雪。
“是啊,另一个英雄正在我旁边坐着呢!”
凤迎雪笑出了声。
“问题是师尊能让你离开火焰山么?”
“当然可以,你能去哪我就能去哪,因为我是你的神女宫辅官,这是我的职责!”
凤迎雪看看身边这个穿红衣的帅气男子,她忽然想到带他去白城的诸多好处,于是她答应了!
“行,那就带你去了!不过得先跟你说清楚了,第一,你不能干涉我的任何事情和决定,第二,不可以乱说话和自作主张地做一些事情,第三,你得假装是我的倾慕者!”
羿阳晨惊呆了,话本都掉到地上了!
……
此时的月宫,齐雯雯在梦华池中慢慢醒来。
先前,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她褪去了大部分的衣服。
深夜的月星温度明显下降,齐雯雯想到了冷刀。
她单手握住池边自己扔下衣服释放火形法术迅速干衣,上岸穿好衣服之后齐雯雯推开门,发现冷刀蜷缩一团躺在了门柱旁边。
齐雯雯心生不忍将他叫醒。
“冷刀!冷刀!”
他应声握刀而醒,
“怎么了?怎么了?”
应激反应看得齐雯雯心疼,
“你身上有伤,也到池子里泡泡吧!”
冷刀嘴唇干枯,笑着说:
“不用了,大小姐,你去泡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你骗小孩呢!我跟你一起大战黑龙族,你伤成什么样我难道会不知道?进去吧,如果你还当我是大小姐的话!”
听到齐雯雯这样说冷刀也就没法子了,他在她的搀扶下慢慢到了梦华池边。
齐雯雯本来要帮他宽衣解带被冷刀轻轻推开。
“大小姐,我自己来就行,要不你转过身去吧!”
齐雯雯微微笑笑,说:
“害羞了?又不用脱光!行吧,我转过去!”
趁着这个时间冷刀快速的出去,他将满是血迹的长袍甩在一旁,顺着池边慢慢划入了水中,温暖而带着药味的梦华池水让他舒服得如入梦境。
听到水声,齐雯雯回过头来,她依然看到了冷刀后颈脖上的伤痕。
“冷刀,你受苦了!跟着我你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冷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敢回头看她。
“大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命都是赵老将军给的,若不是他我早都死在北原的冰堆下了。能保护他的亲生女儿是我的荣幸,就算是拿我的命来换我也会替你去死的!”
这话冷刀不是第一回说,不过在这种场景下听确实让齐雯雯很感动。
“你已经救过我好几回,人情早都还清了!”
“那可不是,我这一身本领都是跟赵老将军学的,这恩情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齐雯雯上前蹲下,用手泼池水到他的颈脖之上。
“下回别这么替我挨刀,你这背上都快没有地方再留刀痕了!”
冷刀笑了,齐雯雯却哭了!
他发现了不对劲赶紧在水中转过身来。
“大小姐,别哭!这些真的算不了什么的!哪个跟过赵老将军的麒麟族人身上不是像我一样满是伤痕,只是他们现在死的死,亡的亡,没死的也被赵景逸迫害得生不如死!集策就是最典型的一个!想必他的侄子集隼为了留下他三叔的一条命这才将我们的意图报告给了他们!”
齐雯雯眼泪挂在睫毛上,她想了想说:
“似乎我们也不能怪集隼,都是为了活命而已,要怪就怪赵景逸,勾结黑龙族,在墨城排除异己、乱杀无辜!经过这一次以后我与他从此势不两立!我一定要重回墨城,夺回麒麟族的族长之位!“
冷刀骄傲点头,泡在池水中的他热血沸腾。
“好!我想这正是赵老将军所希望看到的!“
“嗯!可喜的是如今的苍月生已经不同以往,他身份变了,法力也大增,或许我能向他寻求一些帮助!”
“当然,先前我也亲眼看到了,他寥寥几招之内就把黑龙族的堂主尹开全打残了!一把凌光剑更是威力无比,太厉害了!”
齐雯雯又是开心又是担忧,
“是啊,他逐渐显露出了不凡之处,不过这正是我所担心了,经过墨城一战我想他已经成为了黑龙族的宿敌,那些与黑龙族有勾连的魔族也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们得赶紧恢复,然后去找他,他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好!大小姐,那你也下来吧,这池中的药水还是特别有用的,我的伤口现在已经不痛了!”
齐雯雯有些羞涩地说,
“那你转过身去!”
冷刀秒懂!
他不但立马转过身去而且还将头埋入了水中。
齐雯雯快速褪去衣物轻身跃入了梦华池当中。
……
北原,墨城。
在地下冰川下的墨城,集隼已经被黑龙族士兵用龙脊鞭抽打得再次昏睡过去。一盆刺骨的冰川水泼来他打了一个冷颤猛然醒来,他的头耷拉着,视野已经变得非常的模糊,冰雪混合物顺着眉毛滴下,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对面的黑水池子里四条锁链正锁着他的三叔集策,集策正表情痛苦地望着自己,他只能嘶哑地干叫,但是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集隼,你可知道窝藏重犯是凌迟之罪?”
说话的是赵景逸,他站在暗处,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这把声音是刻骨铭心的。
“他…是…我……三叔,也是你的…老师!”
赵景逸笑了,半夜听这种笑声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对,这也是我留他一条命的原因,否则他早都被我扔到北原的荒野喂了野兽了!而你,作为他的亲侄子,却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勾结齐雯雯想要造反?你这是想让你们集家彻底断了香火啊!”
集隼弱弱的冷笑,
“彻底断了香火的应该是你,亏你还是赵世良将军家的远方亲戚,为了上位,你几乎杀光了赵家军留下的骨干将士,如今你又和黑龙族狼狈为奸,迟早有一天你会死无全尸!”
啪……
龙脊鞭再一次狠狠抽在了他瘦弱的胸膛上面,一道血痕鲜红直冒,他再次昏迷过去。
黑水池中的集策再用嘶哑的声音抗议,赵景逸终于露出脸来。
“先生,这些可都是你当年教我的手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不是我在赵家军当中忍辱负重、潜心经营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有今天?我感激先生视我如己出,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所以先生可以放心我会一直让你活着的,我要让你亲眼看到我成为仙族霸主,也不辜负你当日的栽培之恩!”
集策眼中全是愤恨和怒气,若不是铁链锁着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扑向赵景逸。
“至于你的侄子是死是活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至少他能在关键时刻想到向我们报告说明他还是可造之材啊!”
集策吐了一口口水,不过连黑水池都没吐出去。
赵景逸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打得老头昏死了过去。
他拿出手帕擦去了手上的血迹将帕子扔到了老头的脸上,随即走入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体无完肤的尹开全被多股麻绳固定在了阴沉木床板之上。
尹开全不断地呻吟、翻滚,痛苦之状惨不忍睹!
赵景逸手按他的额头冷静地说:
“全爷,这个破鳞之仇我一定亲自给你报,我答应你,我将会当着你的面抽掉那天狼的筋骨,将它做成狼骨鞭呈到你的面前!”
尹开全愤恨而苦痛,说不出几个完整的词。
“杀…掉……他!不用…留!”
赵景逸淡淡一笑,
“放心,想要他死的人可不只一个!或许在我动手之前他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
与此同时,一台精致马车已经离开西荒地域进入了东海地界。
驾车的是珺熹,旁边坐着大榜,马车车厢坐着的是宇文烈和昭露。
“阿烈,你感觉好些了么?”
宇文烈微微闭眼点头,
“好多了!”
昭露很是心疼,刚刚经历了这么多又要赶往白帝城。
“你再睡着吧!还得一阵儿才到白城呢!”
宇文烈轻轻环抱昭露,她顺势将头埋在了他的肩窝里,昭露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俩交换了半个心魂,彼此知道对方心里所想。昭露是接到了二皇子尹震的手谕只好临时赶往白城,谁叫她是百花城的城主呢。昭露放心不下宇文烈,只能将他带在身边,正好他也是要回白城的。昭露想的更多的是宇文烈重新黑化之后到白城如何面对这一切。
“娘子,你不用担心,只要控制得好二皇子也不会说什么的,再说我还有三万黑风军呢,他们个个都是黑化的,如今我黑化了反倒是跟他们更加亲近些了!”
这话似乎没有安慰到昭露,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下巴柔声说道:
“我怕你失控!”
宇文烈摸摸昭露的头,说:
“放心,有你的心在不会的!”
“嗯!”
忽然,一声仙鹤的长鸣惊醒了昭露,她走到车厢尾部微微推开车门一看,两只仙鹤正在头顶快速飞行!
“阿烈,是赵一凌和韩君庭,她(他)们还是跟来了,哎!”
宇文烈无奈笑笑,
“你这个关门弟子也是用心,师傅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劝都劝不住!”
“可不是么!赵一凌也就算了,这个韩君庭也要跟着她一块儿胡闹,分明是来白花城学习古武机甲的现在变成跟赵一凌的长期旅程了,不是我说她们,这样长期相处会要处出真感情的!”
可是是因为太爱昭露的原因,宇文烈突然有了一些不安全感。
“露,若是换作是你,有人一直追求你而且总是有机会与你相处,日子久了你会动真感情么?”
昭露给了他胸口一下,很轻。
“说什么呢!这还用问么,肯定会啊!”她是逗他的。
宇文烈真是主动吃醋!
“为什么呢?”
“哪个女人会受得了持之以恒的偏爱呢?”
他的表情有些异样,昭露从他内心的变化很快就能从他身体的半个心魂读到内心的想法。
“我不会,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
真是很好的一语双关。
“我信!”
昭露再次回到他的肩窝,说:
“瞎说,你信的话才不会问出这么没头脑的问题呢!我要是这种人早都跟别人好了!”
“比如谁?”
昭露坐直身子掩面哈哈大笑起来,
“谁?你去打听打听,百花城哪个男人不喜欢我?若不是我成亲了红绣妆门口每天都有鲜花和求爱者,他们非富即贵呢!”
宇文烈苦笑,这种场景在他当黑鹰宫少主的时候可没少见。
那时候,只要心情不好了宇文烈便会来找昭露,喝酒聊天甚至是睡上她的床榻,他总是一掷千金,她总是回绝一切应酬陪他喝酒聊天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当宇文烈离开红绣妆的时候他总能看到门口摆放的鲜花花篮和纯金叶子的拜帖,上面无一不刻着“求见昭露”的字样。他总是轻蔑一笑,他讥笑这些土豪,笑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是他轻易就能得到。他并不知道昭露从见到宇文烈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动心了,从此不再见其它男人。当然,之前她也是卖艺不卖身,多数情况下她都在珺熹的完美配合下巧妙地将客人转给了其他的妆女姐妹。
“我知道,不过那时候你心里只有我,但是你始终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现在你知道我的好了吧!”
“知道了!”
“阿烈,到什么时候你都不用担心,任何人也取代不了你,任何其它男人也入不了我的心!”
“我知道了!”
突然,马车车厢尾门突然打开了,外边风声潇潇,两个身影快速地跳了进来,一看正是赵一凌和韩君庭。
昭露大叫起来,
“二皇妃,你可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能做如此冒险之事儿!”
“师傅放心,我现在只做有把握的事!”
韩君庭将赵一凌扶着在侧边座位坐好,自己则做在了对面。
“昭老板可以放心,有我时刻看护着她的血脉出不了问题的!”
“韩公子,出事儿的话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别说你就算是猫耳城和仙鹤族都会要受到牵连!二皇妃,若是你还想跟我学的话这种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赵一凌赶紧乖乖顿首,说:
“好的,师傅!”
昭露松开宇文烈正襟危坐,
“孕妇需要好睡眠,已经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赵一凌点头,她环视一周,这马车似乎不太好睡啊。
韩君庭拍拍自己的膝盖,
“族长,你平躺下来将头枕在我的腿上吧,这样就不会压到你的肚子!”
赵一凌拼命给他使眼色,意思很明显,“你这话说得又不合适又露骨!”
昭露搭话,
“就这样睡吧,等到了白城再到客栈里去好好睡上一觉!”
昭露的这话很关键!
赵一凌心情复杂地躺下了,有羞涩也有无奈。她能看到韩君庭紧张地下巴都在抖动。
“韩君庭,你么个抖法我怎么睡?”
“哦!好的,我不抖了!”
韩君庭猛吸一口气背靠车厢闭上了眼睛。
赵一凌觉得好些好笑,但是这个姿势是舒服的。她回想刚才昭露说过的话,说到了白城就可以到客栈好好睡上一觉了,她有些难过。因为白城城主真是自己的夫君二皇子尹震。自己来白城难道真的要住客栈么?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去城主府住了。亲娘在白城租了宅子,实在不行就去她哪里住一住吧,不过还是要看昭露的行程如何,毕竟跟她学东西也是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的。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白帝城北门外的雀湖边轻声落了地。此时驾车的已经是大榜,珺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马车停稳后,大榜轻声叫着,
“珺熹,珺熹,快醒醒,到白城了!”
珺熹揉眼醒来,
“辛苦你了,大榜!”
“你来掌车,我去与护城军的兄弟打个招呼!”
“好!当心伤口!”(大榜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放心吧!”
正当大榜走向北门之时一道银光从天而降将马车车厢瞬间击碎,马车爆裂散架,人车跌落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