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逸握着手中的信纸,指节泛白,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一般,灼烧着他的心。匿名信被人刻意的传播,如今整个良渚城都充斥着对他们的质疑和谩骂,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和陶婉牢牢困住。
“这封信,是谁传出去的?!”滕逸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下人吓得浑身发抖,他从未见过滕逸如此可怕的模样,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老爷,奴才不知啊!奴才也是刚刚才听到……”
“老爷,当务之急是查清真相,还我们清白!”陶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知此刻的慌乱无济于事,只有找出幕后黑手,才能平息这场风波。
滕逸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对下人吩咐道:“去,把郑学政、吴秀才和孙富商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下人领命而去,房间里只剩下滕逸和陶婉两人。陶婉走到滕逸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别担心,我相信你,清者自清,我们一定会找出散播谣言的人。”
滕逸反手握住陶婉的手,她的手温暖而坚定,给了他莫大的力量。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谢谢你,婉儿,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傍晚时分,郑学政、吴秀才和孙富商匆匆赶到。他们三人都是新学堂的坚定支持者,听闻此事后,都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
“岂有此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造谣,想要破坏新学堂!”吴秀才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谁如此歹毒,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一向沉稳的孙富商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郑学政眉头紧锁,仔细分析道:“这封信写得言之凿凿,还提到了老爷书房里的摆设,显然是熟悉内情的人所为。而且,选择在这个时候散播谣言,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新学堂的招生。”
“依郑大人所言,我们该如何应对?”滕逸问道。
郑学政沉吟片刻,说道:“当务之急是稳住人心,公开辟谣。同时,也要暗中调查,找出幕后黑手。”
众人商议了应对之策,各自离去。夜深人静,滕逸独自一人在书房中踱步,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老爷,孔夫子求见。”
滕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晚了,孔夫子怎么会突然来访?他沉声说道:“请他进来。”
孔夫子走进书房,神情凝重,欲言又止……
孔夫子缓缓步入书房,昏暗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更添几分凝重。他朝着滕逸拱手作揖,语气沉重:“滕老爷,老夫深夜叨扰,还望见谅。”
“孔夫子言重了,请坐。”滕逸抬手示意,心中却隐隐不安。孔夫子虽然已公开支持改革,但在匿名信事件后,他的态度便开始变得暧昧不清,似乎有所保留。
孔夫子缓缓坐下,沉默片刻,才开口道:“老夫今日前来,是想与滕老爷谈谈新学堂之事。这匿名信一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老夫也收到不少旧友来信,言语之间……颇多担忧啊。”
滕逸不动声色,静待下文。孔夫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滕老爷,新学堂的理念固然是好的,但变革需循序渐进,如今这舆论风暴骤起,是否该暂缓脚步,待风波平息后再做打算?”
滕逸明白,孔夫子这是在委婉地劝他放弃改革。他心中冷笑,这封匿名信果然起了作用,连孔夫子这样的学界泰斗都开始动摇了。
“孔夫子所言甚是,但改革之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此时退缩,岂非正中那些宵小之徒的下怀?”滕逸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孔夫子还想再劝,却见滕逸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他起身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滕逸一眼:“滕老爷,老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孔夫子走后,郑学政也匆匆赶来。他神色疲惫,语气沉重:“滕老爷,今日上峰召见,对新学堂之事颇有微词,要求下官重新评估改革方案……”
“重新评估?”滕逸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这新学堂的方案,我们已经商议了数月,如今却要推倒重来,这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
郑学政也是一脸无奈:“滕老爷息怒,下官也知此事蹊跷,但上峰的命令,下官也不敢违抗啊……”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递给滕逸,“这是上峰要求修改的条陈,滕老爷不妨先看看。”
滕逸接过竹简,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哪里是修改,分明是要将新学堂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紧紧攥着竹简,心中怒火翻腾,却也知道此时发怒无济于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开口:“我明白了,此事我会妥善处理。”
郑学政见他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拱手告辞。
夜色更深,书房里只剩下滕逸一人,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庞。他慢慢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就范?我滕逸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喃喃自语,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陶婉走进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滕逸背对着她,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压力。桌上散落着竹简,在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凌乱。
“发生什么事了?”陶婉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滕逸转过身,将手中的竹简递给她,语气沉重:“你看吧。”
陶婉接过竹简,仔细阅读起来。随着内容的深入,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匿名信事件后,改革的阻力似乎越来越大,甚至连上峰都开始动摇。
“别担心,”陶婉放下竹简,握住滕逸的手,“清者自清,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封匿名信既然是假的,就一定能找到破绽。”
滕逸反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他们决定从匿名信的来源入手,追查幕后黑手。陶婉凭借自己对古代文字和书法的了解,仔细分析了信上的字迹,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线索。而滕逸则动用自己在商界的人脉,暗中调查与新学堂项目有利益冲突的人。
经过几天的秘密调查,他们逐渐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叫孙富商的人身上。孙富商曾经提出要赞助新学堂的建设,但被滕逸以“教育乃国之根本,不可受制于商人”为由拒绝了。
“看来,他是怀恨在心,所以才想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报复我们。”滕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冷。
为了获得确凿的证据,陶婉和滕逸决定设下圈套,引蛇出洞。他们在城郊的一处茶楼约见了孙富商,并故意透露了一些关于新学堂的虚假信息。
孙富商果然上钩了。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滕逸的把柄,得意忘形地将自己是如何伪造匿名信、如何收买官员散布谣言的经过和盘托出。却没发现,这一切都被暗中潜伏的滕逸心腹听得一清二楚。
“人赃并获,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滕逸将孙富商的供词扔在他面前,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孙富商脸色惨白,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然而,就在陶婉和滕逸以为真相大白,可以还自己清白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他们面前。
“且慢!”来人一身素衣,面容清瘦,却掩盖不住眼中的锐利,正是吴秀才……
吴秀才的突然出现,让原本以为尘埃落定的房间,又掀起了一波新的涟漪。他步履稳健地走到孙富商面前,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深深的失望。
“孙老爷,你为何要如此?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资助你开店,是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你一把?”吴秀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孙富商脸色更加难看,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吴秀才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错了,不仅毁了新学堂,也毁了自己。
“吴秀才,你这是何意?”滕逸问道,他看不明白吴秀才此举的意图。
吴秀才转过身,向滕逸深深鞠了一躬,“滕老爷,陶姑娘,你们为了新学堂,为了孩子们,呕心沥血,却被小人陷害,学生心中不平,特来作证。”
“作证?”陶婉不解,吴秀才能作什么证?
吴秀才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孙富商身上,“孙老爷之所以要污蔑滕老爷,是因为他曾经想要以投资新学堂的名义,控制学堂的运营,却被滕老爷拒绝了。”
“一派胡言!”孙富商猛地抬起头,想要反驳,却在看到吴秀才手中的一张契约时,顿时哑口无言。
那张契约正是孙富商当初想要以低价购买学堂附近土地的证明,而这块土地,正是滕逸为了新学堂的发展而早早买下的。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孙富商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吴秀才冷笑一声,“孙老爷,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收买官员,打压竞争对手,甚至连自己的恩人都要陷害,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孙富商彻底崩溃了,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悔恨、绝望、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喘不过气来。
吴秀才的证词,无疑是给了孙富商致命一击,也让陶婉和滕逸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然而,这却只是揭开了真相的一角,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虽然找到了幕后黑手,但如何消除民众的疑虑,恢复改革的公信力,成为了陶婉和滕逸面临的新难题。
他们决定召开公开说明会,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然而,就在说明会即将召开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证人出现在会场外……
“我要见陶婉,我要见滕逸,我有话要对大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