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这种词汇,玛恩纳并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只是在年少时看过的书籍里,这个词常常作为一个标杆出现在各处。
比如一个神说他掌管着命运,或者一个人说他反抗命运,或者一些超能力小说把命运具象化。
命运在各种文字描写的故事里就像一个始终在拐角的柱子。
它永远在人们的想法里存在,不管做什么选择,在下一个拐角依旧能看到那根柱子,并且始终是同一根。
这根柱子不会伤人,不会做什么,不会影响什么,可就是让人感道烦躁。
在故事里仿佛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根柱子。
许多时候生活就如故事一样,人们无法理解一件事发生原因的整体,比如说为什么昨天出门走了一圈,回来就家破人亡了,为什么自己都没结婚,就要照顾孩子了。
为什么想做的事都是显得很巧合的以同一种方式失败,为什么自己的理想明明要求越来越低却总是跟开玩笑似的也越来越差。
玛恩纳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也不想用什么“命运”“规则”“道理”之类的催眠自己,他的自认为算不上聪慧的思想不允许自己被一些道理麻木,但也因此,真相的重压却让他更加的痛苦。
从人们写的故事里就能发现,人都是争强好胜的。
比如曾经在炎国一个人,写出一个新颖的恐怖题材,说人们要一个陌生环境下在规则下生活。
另一个题材就写出规则有假规则,还有一个就是隐藏规则。
再后来就是修改规则,操控规则,控制规则,抹除规则。
再后来就是毁灭创造规则的东西,高于规则本身。
再后来就是什么神啊,宇宙啊,亚空间啊,衔尾蛇啊,垒起来的乌龟啊。
用突破规则的方法来获取规则本身带来的乐趣。
这倒并不是人们显得庸俗,只是现实往往比故事更不讲理,卡西米尔常常有一些讲师被人逮到就一通暴打。
原因倒没其他,只是因为他们总爱把社会产生的错误推到受害者本身。
在现实被社会,领导,掌权者运用灵巧的规则和道德底线和铁打的资本积累和社会资源一通暴打。
然后回来看个故事还要被规则暴打。
那这故事不是xx的白看了吗?
如果故事开始不讲理,不见得是人们庸俗。
大概是生活本就不讲理。
可社会总要运营下去。
就像东方的炎国的一句谚语。
“如果你感到负重前行,那一定有人替你岁月静好。”
那么想继续岁月静好,和想变得岁月静好的就需要创造或者稳固这个能让自己岁月静好的环境。
于是就有了宗教,有了信仰。
唯一的目的就是用一些模糊的道理让人们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命运,原罪,轮回,功德。
玛恩纳讨厌这些东西。
即使想做的事,想走的路他无法走通,即使家里留下的人只有他和两个侄女。
即使现在也已经过了可以做什么的年纪,甚至对社会来说已经基本注定孤寡一生。
在最厌恶的环境工作,每天自我折磨,为了临光家,为了两个侄女。
可……
…………(玛恩纳视角)
玛丽娅还是决定参与了骑士竞技。
她们姐妹两人就像顺着我设计的难题长一样。
问玛嘉烈:“你能否有能力突破这些东西,改变这些东西,又真的能坚定的信服自己的理论,做到想做的事吗?”
结果她就真执着的走出了卡西米尔。
问玛丽娅:“你又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要用自己的时间去做那些牺牲自己的事,还不一定得到答案,让自己颓废下来,连回归社会的能力都没有,你真的能保护好自己吗?”
然后她就在学习稳步的在排名靠前的名次锁死,学会了做饭,裁缝,水泥瓦匠,荒野求生……
还学会了很精通的设备维修,一定的铁匠知识,搞一些奇怪的发明。
(玛恩纳坐在办公椅上,工作之余的头疼又让他想起了这些。
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该。
不开心吧,说的东西还都做到了。
开心吧,虽然都做到,但对她们好像……也都没什么好处。
玛恩纳难得的又陷入了困惑和迷茫。)
“玛恩纳。”
桌子旁传来一阵明显有些不满的声音和敲桌子的动静。
抬起头看去,组长正站在桌前,面色不悦的看着我。
“你要不舒服了就回家睡去,别在这发呆。”
组长轻声又带着不开心的语气说了句。
我也站起身像个标准的社畜一样道歉。
“好好上班,别上班想那么多。”
说完见他扭头走去。
(几年前因为得罪了经理即将被开除的时候,这个组长担下了所有责任,他也与玛恩纳被分到了闲散的边缘部门。
说实话玛恩纳并不见得想继续工作,但当这个组长挺身而出的时候,他就对这个人多了一分尊敬。)
“组长。”
准备走远的组长听到话定住。
“什么事?”
“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
………(旁白视角)
长大以后,许多事就变得让年轻时的自己很难以理解。
比如为什么明明可以不上班,但必须要上班。
明明可以正常说话,但每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
明明可以商量着做事,但每个人都偷偷的做什么。
似乎很让人困惑。
但也成了一种莫名摸共识。
比如让我们看看在玛丽娅首秀坐在会场某个角落拿着报纸的神秘风衣人。
我们可以靠近……(看到发光的剑。)
我们还是离远点吧。
…………
玛恩纳不喜欢这个竞技场。
倒没什么复杂的原因,主要就是广告太多。
竞技场墙壁,座椅,显示屏,解说,连小贩卖的水都贴的有广告。
玛丽娅跟想象的一样,正面作战的能力还很欠缺。
玛恩纳握着报纸,看着自己这个小侄女,相似的场景,心情却变化很多。
主要是玛丽娅打的太菜了。
玛恩纳扶着额头,看着有点菜鸡互啄的现场,和那个开着护盾的骑士。
有印象,但不多,主要是因为工作问题,这些事对他来说多少有点遥远,要调查也没时间调查。
经过时间的殴打,比起那个年轻时巴不得立刻掀飞整个卡西米尔甚至是整个泰拉的少年,现在的玛恩纳总是多少有点认命的状态。
有时他都会有些奇怪的想法,要是出去的那一趟出了事,残疾了,或者感染矿石病了,生活会不会就不这样显得钝刀子割肉。
可那也只是一种臆想。
毕竟以他的性格,每天推着轮椅也会全力供养这两个侄女。
比赛很快散场,在闪光灯冲向玛丽娅之前,玛恩纳收起了报纸,默默走出了赛场。
那以后的几天,除了上班,玛恩纳也是在玛丽娅的周围,做了什么,有什么人跟踪,亦或者别的。
有些事情在暗地里发生,这点他也清楚。
但逐渐认命的玛恩纳也没精力去管那些。
在玛丽娅的身边保护好她,然后在那以后让佐菲娅照顾她,随她就是了。
他也很清楚玛丽娅的实力,基本不会进太靠前的名次。
也就随意自己的侄女追求她想要的。
毕竟只到那种程度,不至于让商业联合会在银枪天马的注视下伤害一个临光家的人。
至少那时候他是那么感觉的。
直到那一天,看到赛场上的两个怪物。
杀入赛场也是他的经典技能,只是这一次玛恩纳刚刚拿起剑,看到了天上的一束黄色的流星。
那流星里多少年没有见到过,却更加成熟又熟悉的身影。
玛恩纳顿了一会儿,笑了笑,也离开了那里。
那以后的几天,玛嘉烈做着她要做的事,玛恩纳便帮着那些帮助她的队员,或者人。
直到最后玛丽娅登上罗德岛舰船的那一刻,玛恩纳远远的眺望。
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