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除夕,今年没三十,二十九就是三十了。
一大早就听见院里这个热闹,男人忙着收拾院子,女人忙着收拾屋子,烧水给孩子洗头,剪头。
小孩子最是兴奋,因为过年等于有好吃的,至于衣服,那就别想了,就算有那也是老大的。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老大穿新,老二穿旧,老三穿着破纳头”。至于老四,就只能看着穿了,不露腚就行。
院里有说有笑的,看见孩子犯错误,也是说几句,过年不兴打孩子,就连刘海中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大过年的”这四个字,就是光天光福的救赎。
易平安起来后,发现他爹和她姨早就起了,听着声音来到厨房。
她姨在厨房收拾食材呢,把今天吃不着的东西放在了一个小缸里,让易平安放到西厢房,厢房都没有暖气,可以当成天然的冰箱。
杨翠云给易平安拿出早饭,一直在锅里热着呢,让他赶紧吃,小米粥配着二合面的馒头,还有她姨腌的小咸菜,吃的挺美。
说起他家的二合面馒头,还是易平安要求的,白面和玉米面8:2,而且玉米面还是细加工的。
用杨翠云的话说就是:这跟白面馒头比,也就是色儿不一样。甚至比白面馒头都好吃。
易平安拿出的面粉可是“七五粉”,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富强粉,一般人是吃不上的,价格贵是一方面,主要就是少,一般是特供。
小米也是没沙子的那种,甚至一个麸皮都没有。
对于杨翠云他们来说,这都是细粮啊,所以这两口子都舍不吃,想留给易平安吃,但易平安肯定不干啊,威胁他们要是不一起吃,他也不吃,这才一家人都吃了,但也只是每天蒸几个,够一天吃的就行。
出了跨院。
看见他爹忙着指挥着众人,收拾中院的东西,垃圾都推出去,不规整的都放规整了,新年新气象嘛。
易平安的跨院房子多,院里放着的就只有煤和柴火,易平安放的时候,就整整齐齐的,他有强迫症,晚期的那种。
傻柱今天也勤快了一些,把他那个猪窝也收拾了一下,总算能看了,真是不容易。这没个媳妇,真不行啊。
最勤快的就是秦淮茹了,那盆子里的脏衣服真多,大部分是贾东旭和棒梗的,她自己和贾张氏的不多。
易平安走到他爹跟前,对他爹说:“爹,快弄完了吗?”
“快了,咋的?有事?”易中海以为他儿子找他有事。
“弄完了咱们好去澡堂子洗澡啊,搓个背,剪个头发啥的,过年了嘛。”易平安主要是想去剪个头发,他都是在空间里洗澡,身上还真没泥。
“你那不是能洗吗?还去澡堂子干啥?”
易中海有时候真不知道他这儿子咋想的,反正他想不明白。如果是易中海是现代人,他就明白了,这就叫龟毛。
“过年了不得搓搓啊,再说了,不剪个头发吗?哎呀,走吧,一起去,早去早回。”易平安抱着易中海的胳膊,还晃了两下。
“你呀,行,这就去。”易中海心里都乐得冒泡了,嘴上还矜持着。
爷俩回家叫上杨翠云,一家三口去了最近的澡堂子,他们去的算早的,晚了人多不说,池子里水也不干净了。
舒舒服服的洗个澡,还搓了背,易中海是搓舒服了,易平安除了搓红了,啥都没搓下来,给搓澡的师傅都整的不好意思了,这啥都没搓下来,不是让客人白花钱了嘛。
易中海也说他,你说你这么干净还搓啥澡呢,易平安笑笑也没说话。
一家三口干干净净的从澡堂子出来,头也剪了,脸也刮了,当然这只是易中海,易平安就是个嘴上没毛的家伙。
到了四合院,有的都开始准备年夜饭了,一天就两顿饭,晚饭一般吃的早,主要是天短,吃晚了还得开灯,费电。
现在电费是均摊的,按灯泡数量摊钱,大瓦数的灯泡钱也多,所以整个四合院几乎都是15瓦的,真就是屁大点的亮。
而且还相互监督,不能点的太晚,你家点多了,我家还得把你的那份也给摊了,那肯定不行。
况且灯泡用多了它也会坏啊,坏了不得买吗?
易平安倒是无所谓,他的电费是单独算的,有独立的电表。
穿堂的位置阎埠贵正在写春联,看到一家三口回来,就说:“老易啊,你家的春联今年留几幅啊?我可都是想的好词。”
易中海想了想,说:“六幅吧,平安那边的小月亮门和角门也都得贴,你给写好点。”
“得嘞,瞧好吧。”阎埠贵说着就开始沾墨、下笔。
词好不好的,易平安不好说,但三大爷这笔字着实是不错,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
易平安前世就看到有网友分析过,三大爷是小业主出身,来到这后,虽然没人说过,但就凭这笔字,三大爷家以前肯定是有点底蕴的,不会是雇农出身。
易中海放下了五千块钱,这是润笔费,阎埠贵一看,老易真大方,当下就说,一会写完了帮着贴好。
易平安一听,得,这服务还挺周到的。
傻柱看着他们回来了,就和雨水一起来了,傻柱早就打算好了,今年食材丰盛,他要大展身手。杨翠云跟他一起准备,雨水也帮着洗菜。
易中海还要里里外外的检查一下卫生,这是脸面,家里最闲的就是易平安,实在是没他啥事。
易平安一看,这么闲着也不行,还是找点事干吧,比如放个鞭炮啥的。
来到厢房,把挂鞭解了,一会儿一个一个的放,还过瘾,这活他前世就会。
解了有二十几个,这一挂鞭也就100响,他倒是想弄个一千的,这不是没有卖的嘛,都这么多。又拿了两个双响,就叫着雨水出了门。
到了院外,就看到大大小小的孩子,疯跑的疯跑,疯玩的疯玩。
易平安找到个孩子少的地方,先放双响。响的时候整个南锣鼓巷都听到了,真材实料啊。
小孩子也不玩了,都这么看着他,眼神里是那种渴望。
易平安今天难得高兴,自从她娘过世后,他都是一个人过年,算上前世的二十年,他两辈子加起来,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自己过年的。
但以后他有人陪着过年了,高兴,太高兴了。
把手里的小鞭给了雨水,香头也给她,让她放着玩,易平安就回家了。
把解过的挂鞭拿出来,又出去了,到了大门口,那群孩子,正羡慕的看雨水放小鞭呢,有的还给支招,这样那样的,易平安有些心酸,前世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算了,不想了,都过去了。
大喊一声:“都过来排队。一人两个小鞭,大的教小的放,不能崩着手,也不能崩着人,听见没?”
胡同里的孩子一听,还有这好事?都乖乖的过来排队,易平安一边解,一边嘴里还说着,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然没收。
孩子们也乖乖答应着。太小的孩子他没给,这不是找事吗?万一崩着怎么办?就像棒梗,阎解旷,他们一个两岁,一个三岁,这么小放炮仗?闹呢?这俩倒是也没哭,看着大孩子放。
有的孩子是别的院的,易平安也给了,他不差这点,今天高兴,就当哄孩子了。
先拿到的孩子,有的还跑回去,说这边有炮仗放,结果孩子越来越多,最后一挂鞭都分完了。
易平安也就没再给了,后来没分到的孩子,虽然羡慕,但也没要,现在的孩子真懂事啊。
孩子们开心的笑着,有认识他的叫平安哥,再小的还有叫平安叔的,不认识的也会问别的孩子他是谁,像是要记住一样。
看着他们的笑脸,易平安也笑了,果然还是幼崽最可爱了。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易平安在整个南锣鼓巷的孩子里,人缘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