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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四方却已经拉住她的胳膊,“走,今日先随我到棋字部去!”

“不行!”不等云葶回应,琴瑟已经先一步抢白,“琴棋书画,我琴字部排在首位,要去,也是先去我那儿!”

“不行,先去我那!”丹青立刻开口。

……

眼看着几位又要开吵,云葶不禁摇头,“几位先生,且听云葶说一句,好不好?!”

听到她的声音,争成一团的三人同时转脸看来。

“三位先生,大不可必如果争执,云葶本是先到茶字部,自然是应该先在茶字部学习,三位李先生年长,李先生其次,至于琴画二部,我看丹青先生就拿出几分男人本色,让琴瑟先生一次如何?!”

云葶说的在情在理,三位先生俱是无言反驳,当下笑着答应。

“那好那好,明天,记得到棋字部找老朽!”李四方第一个满意离去,琴瑟与丹青也一起离开。

目送三人走远,云葶这才轻吁口气,行进茶舍之中。

“云葶,我真是服了,学院里先生听学生的,这绝对是学院开办几十年的头一遭!”陆飞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大饼脸上满是羡慕。

“同时被几位先生看中,也不一定就是幸事吧!”云葶的语气中有几分无奈。

陆飞挠挠头,“不管怎么说,至少其他先生不像咱们秋先生这样冰冷冷地不好说话……”

看他还要再说什么,云葶忙着扬起身调,向他身后行出来的秋先生唤道,“先生早!”

“你再晚点,中饭都凉了!”秋先生扬手将手中的药篓丢到她手里,“今天的方子!”

没有给云葶询问的机会,她转身行向茶舍出口,“我出门去,陆飞、竹青你们两个好好照顾我的药谷,要是出了岔子,等我回来有你们好看!”

“是!”陆飞、竹青恭敬做答,看着秋水长走远,立刻同时露出雀跃之态,如同没了老虎的猴子大王。

云葶从药篓里拿出方子在手中看着,嘴里却道,“二位师兄既然这般害怕秋先生,为何还要留在学院?!”

“其实,秋先生性子虽冷,心却是热的,要不然,也不会收留我们两个!”竹青正色道。

“是啊!”陆飞也敛起脸上的颜色,“其实,秋先生她也挺可怜的!”

向二人一笑,云葶背起药篓,转身大步行入山谷之中。

一路上连掘带挖,毫不客气地挖了数十株草药,然后就直夺玄鼎亭。

在亭中,她一闷便一整天,等她从玄鼎亭中脸色苍白地行出来,外面已经是暮色微沉,背篓中草药已经用尽,她体内罡气亦已经掏空,收获的却是三颗药丸,除了秋先生给她的补血丸之外,另外还有两颗,却是两颗聚气丸,这个方子亦正是云葶从藏书楼里掏来的方子之一。

聚气丸,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临时提升食用者的罡气和体力,云葶这番做来就是为了以备万一。

辞别两位师兄,云葶骑马回到城内,购买到一应所需之物,直接回到长风镖局,简单吃罢晚后,借口回房休息,吩咐母亲与六儿不要打扰,她立刻就回到自己房中,将门闩好,打开包裹取出自己所购之物——一套精致女装及面纱饰物。

褪下身上学院服,她很快便将女装装扮上身,又将长发打散,梳成简单的发辫,别上金钗等物,对镜打量一番自己,云葶满意地点点头,推开后窗,掠上屋瓦。

一路飞檐走臂,时候不大,已经来到城北一处不大的院落。

人刚落定,就听得身后有劲风□□,她点足向旁,身体遍若惊鸿转身,用匕首格住对方的剑身,顺手解开面纱,露出真容,“常大哥,是我!”

“云葶?!”认出是她,收剑回鞘,常风疑惑地上下打量,眼中满是不解,“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自然不想他们认出是我!”云葶重新将面纱遮于脸上,目光就看向厅中,“可准备好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人是李大哥这一回新带回来的,刚到楚阳城没人认识!”常风将她引入厅中,早已经候在厅中的两位黑衣汉子立刻就恭敬地行上前来向云葶行礼,“于正(周谨)拜见云姑娘。”

“他……”常风本欲解释。

云葶竖起一手截住他的话头,“如此最好!”

常风想想也有道理,当下也不纠正,“你们二个,一切全凭云兄……云姑娘吩咐,要仔细保护云姑娘安全!”

“属下知道!”二位汉子恭敬答应。

“时候不早,我们这就过去,常大哥请回去,记得路上多加小心,切不可让人发现!”向常风点头示意一番,云葶带着二人,大步行出院门。

门外,早有一辆华丽马车在等候,于正牵马,周谨就恭敬地为云葶放下马凳。

云葶提裙上马,姿态一如大家闺秀。

片刻,马车急奔而起,行向四海镖局楚阳城的总镖局。

镖局外面侍立的弟子,看这马车华贵,便知来人不凡,早已经屁颠颠跑下台阶来,周谨却冷冷将对方栏在一旁,亲自挑起车帘,将云葶扶下车来。

云葶信步行上台阶,于正、周谨二人则从车上取下一只华丽非常的黑色小木箱。

“姑娘,快里面请!”那名镖局弟子一看云葶这架式,便知必然是贵客临门,当下哈着腰,阿谀地将三人一路引入院中,行入侧厅。

云葶看也不看对方,只将莫测高深之态做足,于正、周谨放下皮厢,于正便将那弟子冷冷道,“去请你们镖主过来,我们要贵货要托镖!”

自有下人奉上热茶,那弟子就急急地跑出厅去。

时候不大,就听外面脚步声响,一位套着淡金色锦袍的汉子带着几位弟子,挑袍而入。

“姑娘,这位就是我们的四大镖头之一的费五爷!”之前去唤人的弟子恭敬地介绍道。

云葶懒洋洋将费五打量一眼,人却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在这镖局里,费五爷可做得了主么?!”

“姑娘放心,费某在这镖局里还算说得上话!”费五看一眼放在她身侧的箱子,“不知道姑娘想要托运何物,运至何处?!”

“东西么,就在箱子里!”云葶看一眼屋内的几个镖局弟子,费五当即挥手,几人立刻知趣地退出厅去,将门闭紧。

云葶做个眼色,身后站着的于正立刻就从身上取出钥匙打开箱上锁子,轻轻将箱盖抬起一半,费五立刻就转眸向箱中看去。

看到箱内露出来的东西,费五也不禁面色微变。

白色的、黄色的、桔色的……那些晶莹剔透如宝石一样的东西,分明就是玄兽元丹,足足有十几块,看到那块黑色的玄铁境金翅虎元丹,他的眉尖顿时跳了几跳。

对方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

云葶坐在椅子,露在面纱外的眉目极是平淡,“费五爷可以仔细检查,这些元丹真假!”

“不用了,不用了!”费五忙着摆手,他本是修练之人,自然能够感觉到这些元丹上的元气波动,不用检查,也知道俱是真的。

云葶轻扬下巴,示意于正将箱子锁好,“您看这些东西,镖局里可护得了么?!”

“当然!”费五脸色渐复常态,语气间却多了几分恭敬,“费五可能冒昧请问,姑娘是什么人 ?!”

“费五爷,您要知道,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云葶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这是我要送的地址,如果您觉得能接,咱们就签下契约!”

费五双手接过字条,仔细看看,见字条上写着的锦州某街某巷……的字迹,心中暗暗盘算,路程倒还算近,当下笑道,“我们四海镖局的规矩,姑娘还请稍候,按镖价来计算护镖费用,姑娘这一趟镖,价值不菲,这护镖费用只怕也不会是小数目!”

“这是给您的订金,货到之后,自然会有人再付其他!”云葶淡淡一扬下巴,站在她身后的周谨已经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送到费五手上。

费五扫一眼手中银票,看到“五万两黄金”这样的字样,眼中顿时一亮,“来人,取镖书来!”

外面早有人答应出声,不多时脚步轻响,已经有一位弟子将写好的空镖书送来,又端来纸笔等物,费五当即填好地址和所托镖物,又从身上取出私章印上手印,最后将镖书送到云葶面前,“请姑娘过目!”

云葶懒洋洋地看一眼,提笔写下“云葶”二字,按上自己的指印。

“如此,东西就放在镖局,明日午后,我的人会来与众位引路!”向费五一抱拳,云葶带着二人转身行向厅外。

费五示意手下看好木厢,亲自将三人送到门外,笑着注视三人上马离去,他瞬间脸色一变,立刻就召来一个弟子,“去,看看他们到何处落脚!”

注视着身后弟子消失在夜色中,费五立刻折身返回镖局回到侧厅,小心抱起桌上黑色锦盒行向镖局后院。

“姑娘,有尾巴!”坐在车辕上的周谨早已经发现身后的跟踪者。

云葶在车里一笑,“带他好好兜一圈,然后寻一家客栈投宿!”

马蹄踏过青石街道,发出一阵跶跶的声响,在城中主街转了两圈,便在一家十分奢华的客栈外停下,于正进去包了两间房间,这才将云葶引上楼去。

“你们二个早些休息,其他事情等我通知!”支会于正与周谨一声,云葶行进客房,立刻就换上身上女装,套上黑色的夜行衣,连头带脸一起包住,只留下一对眼睛露在门外。

灭上灯,推开后窗,她闪身飘入夜色,重新返回长风镖局。

她找到后面费五房间的时候,费五派出去的眼线才是刚刚回来。

费五挥手支退其他手下,这才问道,“如何?!”

“回五爷的话,他们三人住到了金福楼!”

“你确定?!”

“小的进去问过店小二,小二说,他们包得是最好的天字号房,一共三间,绝对不会有错!”

费五轻轻挥手,眼线退出,站在费五身后套着长衫的中年汉子就行到桌前,“老五,你看如何?!”

“那女子虽以丝蒙面,可是眉目之间气质冷冽,依我看,绝非等闲之辈,这一趟镖无论如何也要安全送到!”费五抬手按住木箱,“老六已死,老三现在还在病着,看来,这次确实是要你我亲自出马了!”

“此事,不会与常风有关吧?!”套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皱眉问道。

“二哥,您太多心了,就常风那个榆木疙瘩,要是想报复我们也不会忍到现在,等过几日,那位爷回来,咱们照您那个办法一做,到时候,长风镖局必然关门大吉!”费五冷冷一笑,“到时候,这楚阳城中,还有谁能与我们四海镖局争风头?!”

长衫男子点点头,“如此,我们就早些准备,多带些兄弟,明天一早,城门一开就出发!”

窗外,云葶听二人说到此处,立刻就点足而起,如鸿雁一般翻身飞上屋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路回到常风镖局,常风早已经在后面小厅中等待,看到她安然回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一切都已经打探清楚,他们明天一早便会出门。”云葶揉揉下巴,“常大哥可知,这费五嘴里的二哥是谁?!”

“四海镖局背后的力量实际上便是金钱帮,之前聚贤帮没有倒闭的时候,金钱帮不过还是小帮小派,后来楼里血洗聚贤帮,金钱帮借机上位,他们兄弟一共六个,乔三朱六费五你都已经见过,这位二哥,便是人称‘夺命笔’的欧阳海,四海镖局里主要就是由他主事!”

“夺命笔?莫非他擅长用笔做武器!”云葶好奇问道。

常风道,“云兄弟有所不知,这欧阳海身材瘦弱,修得并不是罡气,而是巫术!”

“你是说,他是一名意者?!”云葶脸上,露出淡淡兴奋之色。

“不错!”常风看她脸上颜色,沉声提醒道,“虽然欧阳海不过也是黄土境的意者,实力却绝对不容小觑,否则也不可能坐上金钱帮的第二把交椅!”

云葶向他一笑,“那么,金钱帮的老大又是谁?!”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我之前也曾打探过,听说当年金钱帮借机上位就是因为此人的出现,所以他能坐上大哥之位,但这人究竟是谁,却没人说得清楚,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怕只有这几位兄弟!”

常风片刻沉吟,“以我的推测,此人在官场上极有力量,肯定与高官或者皇族有关,这也是我一直对四海镖局比较忌惮的原因!”

云葶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胆怯,“常大哥不用担心,云葶自然想了此计,自然就会做得滴水不漏,时间不早,您早点休息,我明天还要去学院,先告辞!”

“记得,万事小心!”常风扶住她的胳膊,“如果事态紧急,你们只要尽力保命,东西不要也罢!”

看出他目中如兄弟般的关切,云葶扬唇一笑,轻轻颌首,“大哥放心,云葶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一夜无话。

因为明天还有要事,云葶没有入塔练功,与母亲聊了几句之后就回房间睡下,养精蓄锐,以备明晚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离开镖局赶往学院,常风则照旧留在镖局,指挥着手下修缮上前损坏的房屋。

来到学院之后,在班里露个脸,云葶直奔棋字部。

棋字部就在竹林边不远,云葶行到竹林前,李四方早就在林边棋盘边等候,看到她立刻就笑着迎上前来,“来,云葶,快坐下!”

云葶依言行到他的面前坐下。

李四方拈起一颗棋子,“你,可会下棋?!”

云葶摇头,她会象棋、跳棋……却唯独不会下这围棋,“我不会下棋,是不是无法学习棋术?!”

“没关系!”李四方笑得一脸慈和,“会下棋的学员很容易就会被拐入棋局,你不会下棋,反倒不会有这其中困扰,其实,下棋的规矩很简单,每个棋子的四周,便是这个子的气,没有气,子也就死了!”

“先生这么说,这棋术莫不是和武学一样,如果封住一人的前后左右,他便无路可逃?!”云葶问道。

“不错,不错!”李四方越发笑得老脸如风干的桔皮,满是皱褶,“云葶啊云葶,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其实,意也好,气也好,万变不离其踪,靠得都是一个气字,这气便是天地之间的元气,只要你能够控制它,你就是它的主人!”

说着,李四方探手拈起一颗白子,缓缓放于棋盘之上,云葶分明看到,那棋子一入他手,便溢出深邃的靛青色光芒。

二人身周的竹林瞬间异变突生,云葶只觉眼前绿影闪过,人已经到了竹林之中,林中赫然如棋盘一般分出无数的纵横小路,而她就站在其中一个十字路口。

“想下棋,先要有棋子!”李四方的声音从竹林上方幽幽传来,“云葶,去感知天地之地的元气,让它们成为你的棋子!”

“好!”答应一声,云葶缓缓闭上眼睛,悄悄运行体内的《混沌初元》。

每次运行此功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元气进入身体的感觉,她相信,或者这就是她感觉到身边天地元气的最快方法。

果然,如她所料。

她分明地感觉到,身体四周有淡淡的气息通过全身毛孔进入她的体内,那就是天地间的元气。

那么,她该如何使用它们,将它们变成她的棋子呢?!

抬起右手,她试着将体内吸收进去的元气重新移到体内,心念动间,她的右手手心很快就聚出一团足球大小红色的罡气团。

“不错,就是这样,现在,你有了棋子,下棋吧!”李四方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和惊喜,只可惜,云葶现在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则她就能看到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是如何手舞足蹈,兴奋地像个得到心仪玩具的孩子。

下棋?!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手掌中由罡气形成的红色“棋子”,云葶缓缓弯下身去,试着将手中棋子放到青竹间的小路。

比起俱气成子,让气子脱离身体,自然更加地难。

她试着像出招一样逼出罡气,“棋子”脱离身体,立刻就化为无形,但是,她没有气馁,而是一点点地尝试着,白皙的额上很快就冒出一层细汗,但是她仍是蹲在原处,调整着自己出出罡气的力道、速度……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将一颗“棋子”脱手,放回地面之上,红色罡气形成的棋子,如一只半透明的气球,晃了几圈,噗得一声破裂,云葶却满意地扬起唇角,伸出手掌准备再试。

“好了,不要再试了!”

伴着李四方的声音,她眼前绿光一闪,人已经重新站于棋盘之前,刚才的幻像已经消失不见。

云葶抬手抹掉额上的汗,“我还可以做得更好的!”

“我相信你!”李四方早已经激动地从棋盘边站起来,“云葶啊云葶,我李四方遇到你,这辈子就算是没有遗憾了!”

扶她到石凳上坐下,李四方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半天时间就能聚气成棋,而且让棋子保持不破,云葶,我相信,你是继雨辰和思晔之后的又一个传奇!”

云葶笑着点头,“我一定会向着父亲的方向努力!”

“父亲?!”李四方直起身子,上下打量她几次,一对浑浊眸子,渐渐晶亮,“你……你是雨辰的孩子,怪不得,怪不得,可惜老家伙不在学院,要不然,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您说的难道是……院长?”

“不是他是谁!”李四方突然抬手一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果然老了不中用了,这都过了中午了,不知道食堂还有饭没有!”

“不行!”云葶心中想起昨天与思晔的约定,忙着顿住脚步,“先生,我中午约好和小师叔喝酒的!”

“思晔?!”李四方闻言一笑,“他能和你一起喝酒,看来很喜欢你,论起巫术的见地,他可是丝毫不逊于我,你多与他聊聊,定然与你有益,快去吧!”

云葶回他一笑,扬唇吹声口哨,声音经由罡气传去,幽幽传出老远,片刻,就听得蹄声急响,大红马从远处的树林钻出来,规规矩矩地停在她的身侧。

拉住马缰,云葶翻身上马,“李先生,我与小师叔可能要多聊一会儿,回去之后,我会好好研究‘气子’的事情,就不回棋舍了!”

“好好好!”李四方连连答应。

翻身上马,云葶顺着山路奔出学院,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快点,咱们买酒去!”

片刻之后,大红马的身上已经挂了满满一背的酒囊,穿过树林来到那日遇到思晔弹琴之处,云葶远远就见思晔一身侧身躲在茵茵草地之上,瞌着眸子,看那样子却似是睡着了。

在他身侧,还放着一只竹篮子,篮子里有毛毯并几样下酒菜和水果,看样子是为了中午二人喝酒所备。

阳光下,他白衣如雪,精致的皮肤在阳光映射下越发显得晶莹,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覆下,整张脸安祥脱尘,让人不忍打扰。

拉住马缰降下马速,云葶轻声轻脚地下马,从马背上提下那数只酒囊,放任大红马自去河边寻最嫩的草尖,她人就缓缓走到思晔身侧,放下酒囊,看着思晔睡得酣甜的俊脸,她懒洋洋抱起胳膊,抬脚想要将对方踢醒,脚踢到一半又硬硬收住。

盘腿坐下,自顾自地拿过一只酒囊拧开,浅啜一口,又将手伸向竹篮取吃食,手指触到篮子里的毯子,她动作微僵。

看看竹篮里大堆的吃食,云葶揉揉下巴,终还是将酒囊放下,取出毯子,行到思晔身边,展开毯子盖到思晔身上。

被她动作惊动,思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她,立刻就扬唇露出灿烂笑意,“你来了!”

“在棋字部耽误了时间!”云葶转身坐到一旁,继续抓起酒袋,“报歉,让你久等了!”

坐起身,思晔轻轻拢起身上薄毯,深邃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那,你的!”信手将一只酒囊丢到他怀里,云葶向他扬扬手中酒囊,“我来晚了,自罚一杯!”

看她大口喝酒,思晔就摊开毯子,从竹篮里端出里面的几样酒菜和水果摆到毯子上,探手拈一只炸河鱼送到她手里,“那……早上新抓的河鱼,尝尝看!”

接过炸鱼,云葶送到鼻端,佯装着轻嗅香气,事实上却在分辨其中是否有异味,与此同时,思晔亦已经拧开酒囊的盖子,看似陶醉着嗅着酒香,却久久不曾真的凑到唇边。

二个人,不期然地用眼角余光看向对方,却刚巧迎上对方转过来的目光,立刻就向对方扬起手中的鱼和酒。

“吃!”

“喝!”

不约而同地吐出一字,两个互视而笑,一个吃鱼,一个喝酒。

旋即,又同时感叹。

“好香!”

云葶咬着鱼肉,细细地嚼着,“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我可没这个本事,这些呀,都是二师兄做的!”思晔拈起一颗花生米丢到嘴里,“你刚才说在棋字部?!”

“是啊,我兼修的!”云葶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放到空盘子里,“小师叔在巫术上很有建树,以后还要多多提点云葶啊!”

思晔略带歉意的一笑,“棋术我不太,如果你学琴画,或者我还能帮上一二!”

“那小师叔这个忙可是帮定了!”云葶笑得思晔,眼睛里却闪烁着狡黠之色,“琴、画、书两部,我也有兼修!”

“琴、棋、书、画、茶!”思晔展开白皙纤长的左手,“五部兼修,你可是学院史上第一人!”

云葶一笑,“小师叔如此年轻,已经意入白银境,而且同时兼修琴画两术,如此天纵之才,与你相比,云葶实在算不得什么!”

两个人边喝边聊,云葶很快就发现,这个思晔确实是非常之才,二人话题渐展,从巫术谈开去,从丹术谈到武学……无论哪个话题,思晔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如果说最初是抱着探寻的心思而来,那么到后来,她是真的就变成了请教。

随着谈论渐渐深入,思晔看向云葶的眼睛里,也不时会闪烁出亮色,对这个少年似乎也是十分欣赏。

时间渐逝,草地上几只空酒囊东倒西歪地倒着。

原本并肩而坐的二人亦已经不知何时齐齐躺到草地上,思晔双手枕在脑后,侃侃而谈,云葶则一只支头,一只手里拈着酒囊。

这个身体,是个天生的大酒桶,喝酒如水,她丝毫也不担心会醉,渐斜的阳光映在思晔的脸上,他颊上微染酒色,越发显得眉目如画。

“其实不管是琴棋书画,所谓,一通百通,不过都是用自己的意念来控制天地之气为已所用,最重要的,不过就是控制二字!”思晔突然抬起一手,伸到她的面前,“就好像我的手指,同样是手指,我用力极轻,便是抹,若我用力,就是拧!”

说到这里,他当真就分开手指,轻拧住云葶的脸蛋,拧着她娇嫩的颊,他笑得天真思晔,“这,就是意!”

云葶听他解说,只觉深入浅出,有毛塞顿开之感,豪放如她,也没有太在意对方动作,待到感觉到颊上他手指温热的触感,她的表情不由微微一僵。

“云葶你的脸好滑!”思晔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用指腹轻轻揉揉她的脸蛋,又回来摸摸自己的,“果然,比我的滑好多,好像女孩子一样哎!”

说到这里,他笑着注视云葶的脸,“如果你是位女孩子,换上女装,一定很美!”

“小师兄美如嫡仙,如果我们都换上女装,亦一定是你更美一些!”云葶回过神来,看一眼天边夕阳,“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思晔半坐起身子,微眸着星眸,半有醉意,平日里总是单纯的脸上现出罕见的迷离妖娆之色,“酒菜还有,何不对月而谈,这里的夜色很美的?!”

“下次吧!”云葶一笑,“下次,不醉不归!”

“好!”思晔微晃地从草地上直起身子,从篮子里抓一只水蜜桃,急步追到云葶身边,拉住她的腕,将手中有桃子放在她掌心,“那,这个给你,内院山上的桃子,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

弯身收拾起地上杂物,思晔缓步行向岸边竹筏,抓起长篙轻轻一点,竹筏便滑向河心,嘴里扬声唱道,“意由心生,心随意动,若水行舟,逆流亦动……”

翻身上马,看看手中粉嫩诱人的后山桃,再看看河岸上的思晔,云葶也不禁心生怀疑。

难道,是她错怪他了?!

心中还惦念着镖局的事情,云葶无心多想,当下打马而去。

河道上,思晔听着她的蹄声渐远,人却缓缓转过脸来,如画的脸上露出深沉之色,目光落在刚刚捏过她脸颊的两指手指,他的目光渐渐重新化为温和,笑意亦重新拢上唇角。

“小东西,有趣!”

————

乱石坡。

因山崖之下,乱石林立得名。

此坡位于楚阳城北百余里,是楚阳城至锦州的必经之路,也是这条路上唯一的险要之地。

此刻,暮色已临。

坡上官道边,一处平坦的背风山窝里,火光摇曳。

四海镖局众人,正驻营于此处。

于正和周谨故意拖沓,赶到四海镖局已经是午后,此次为了保护这次贵重的货物,费五与欧阳海也是遣派了不少镖局中的主力,林林行行足有二十几人。

“于兄弟,怎么样,可好些了么?!”看着手下兄弟向于正嘴里灌药,欧阳海有些担心地抬脸看看夜色如猛兽狰狞的群山。

行到乱石坡前不过,于正就突然叫着肚子疼,待到行到坡上,他更是疼得全身冷汗直出,无奈之年,欧阳海只得下令在这里暂时停下前进的脚步,他多少爱些医理,也为于正把了脉,于正的脉象确实紊乱,脸上也是苍白的不像话,并不像是伪装。

“真是报歉,怕是今日清晨吃坏了东西!”于正有气力地缩起身子,“这趟货可是很急的,我真担心,要不咱们还是继续走吧,万一耽误了姑娘的事情,我们可是开罪不起!”

“于兄弟不用担心,大不了,我们明天走快些就是,您这个样子还坚持赶路,到时候肖姑娘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交待!”欧阳海语气客气,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他们的主雇。

四海镖局虽然名声不好,打压其他镖局,欺负邻里,可是对客户,尤其是像这样的大客户,他们还是很客气。

因为他们的大哥要求很简单——赚钱,努力地赚钱!

他们的老大要是做大事的人,需要很多钱,小镖局小百姓随便打压,像这种有来头的客人却是不能得罪的。

远处,传来啾啾啾几声有节奏的鸟鸣。

“兄弟,好点没有!”周谨捧着一碗热水走过来,在于正身边蹲下,扶他起身喂着热水,目眼睛却悄悄向于正做个眼色,于正轻轻点头。

周谨长身而起,看似随意地走到篝火边,坐在欧阳海不远处,弯身放下手中的碗。

“哎哟!”

火边的一位镖局弟子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呻吟着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口鼻中溢出黑色的血液。

哎哟!

哎哟!

不等欧阳海起身查看,四周众兄弟已经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周谨手指间,寒光突现,知道时机已到,他突然沉喝一声将手中的匕首刺向欧阳海的前胸。

“该死!”斜对面的费五低骂一声,猛地吐出右手。

哐啷一声,长刀出鞘,裹着艳黄罡气的刀身在电光火石之间挡住周谨刺出的匕首。

当!

一声金石交击的脆响,周谨只觉虎口一麻,倒飞过篝火,跌落在远处草地上。

远处,于正亦已经从身上取出一截药草,迅速送到嘴里嚼嚼咽下,拼力从地上爬起来,抽出身上的短刀。

“两个龟孙子!”费五持刀护住欧阳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

“要你们命的人!”于正低喝一声,人就向费五冲过来。

“不自量力!”费五冷哼一声,扬手劈下,艳黄罡正在空中划出一条艳丽的光痕,带着千钧之力砸向于正。

半空中,锐声突现。

一道如火一般纯净的红芒,细小却透着强悍,如一块巨石撞上费五的刀身,发出一声锐响,却原来是一只银针。

费五只觉右臂遭重击,虎口一阵撕裂的疼痛,他用力握紧手指手中长刀才勉强没有脱手,刀锋却控制不住地偏离原来的斩迹,生生地偏开半尺,斜削过于正衣袖。

咝啦一声,于正被削下一大片衣襟,却未伤太皮肉。

若不是这一针,于正便是不死,只怕这胳膊也要废了。

半空中,人随针至。

云葶套着黑色学院服,人在空中时已经拨出匕首,随着下落之势,她的匕首亦裹着火红罡气,如一杯火之刃,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斜斜刺来,费五大喝一声,慌乱招架。

强大冲击力,如排山倒海,他分明感觉到刀身上的强大力量,在一声脆响之后,那压力瞬间松懈,然后是胸口处如被火灸一般的滚烫。

如同,有火焰,焚过心脏。

在临死前的最后一瞬,费五真真切切地看清了那张与他近在咫尺的脸。

黑夜中,那张脸越发显得白皙。

纤长的眉毛下,一对黑眸中写满如地狱修罗一般的杀机,除此之外,那张美丽的小脸上只有平静,如无风时的大海,虽平静却透着让人心悸的能力。

让人视之心颤,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因为这个少年,真的,好美!

“费五?我看,你应该叫废物才对!”

他看到她唇瓣开合,却并没有听到她究竟在说什么,便被黑暗彻底吞噬,强悍的罡气,透着刀锋,直接击碎了他的心脏。

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着,费五自然也一样。

他,死了!

云葶,一招致敌!

如果常风人在此处,也不得不感叹当初她说过的话。

论起杀人,她绝对选胜于他。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也随之奔出,冲向火焰边的欧阳海,高大的身形,手中一根沉重的黑铁长棍裹着黄芒,正是李寒铁。

身临险境,欧阳海并不惊慌。

人站在原处,削瘦的身形在夜风中略显单薄,从袖中探出的那只镶着黑色兽晶的铁笔却透着坚韧。

他手臂横移,笔尖在空中虚虚一画。

从左到右,只是一横。

半空中,一道桔色光华脱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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