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断手
一番话无异于不打自招，方金想圆回来都张不开嘴。
榻上的清耀曲膝坐起，目光极具压迫性:“你们可知，欺辱贵女是什么罪名？”
方老爷子吓得几乎跪不住。
方金额头也冒冷汗，他勉强冷静:“世子，这其中定有误会，我方家养育伯府小姐十数载，确有不恭之举，但乡下人家的女娃，家家都是如此养。要说刻意薄待，却是没有的。”
这话说的很对，乡下地方，除了方铜那个脑子有问题吧，谁家把闺女当成宝？
只是，方家比别人家更不待见女孩些罢了。
“这点，伯府少爷也是承认的。”方金咬咬牙又补充一句。
伯府送他的宅子铺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清耀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嘲。
伯府的人都是蠢货吗？这样的刁民，不直接强势碾压，随意找个理由处理了，还真留着，又给钱又给东西，生生养大了他们胃口。
“世子，说起来，苏府另一位小姐，还是我的亲生女儿。”
许是一心自保，方金脑子清明不少，终于想到了方家另一个隐藏靠山。
“呵，是吗？”
清耀嗤笑，瞧瞧，这些愚民，真是胆大包天，威胁到他这宁王世子身上了？
方金发觉他已经动怒，还松了口气般，套近乎:“是啊，世子，我们都是一家人，尤其晴雅是我女儿，我也算您半个岳父。”
他不动声色看了眼苏晴雅，希望她能帮忙说句话。
苏晴雅却将目光移开，笑话，她是疯了才帮水蛭一样的家人说话。
“我的岳父？你也配？”
“我岳父是当朝伯爷，方金！你好大的胆子，冒充勋贵！”
清耀一字一顿说完，目光一冷。
当即，有两个护卫将方家父子按在地上。
方金眼底全是惊恐:“不是，不，是小的说错……”
话还没说完，已经有护卫拿了破布堵住他的嘴。
清耀朝一旁伸手，苏晴雅赶紧扶着他。
清耀却没起来，趁机摸着她光滑如玉的小手，温柔道:“一人断他们一只手，晴雅，你可会心软？”
苏晴雅被他看的脸颊微红，有些失神。
而地上的两人拼命挣扎起来。
“呜呜呜！”的动静，终于唤醒苏晴雅的理智。
她扭头看过去。
方金拼命想抬头，眼底有恐惧、绝望、哀求。
苏晴雅静静看着，想到以往在方家的生活。
她穿越过来后，过得勉强可以，但也是付出了糖炒栗子方子、自热包法子的。
而原主，则是生生被他们磋磨死。逼着她去河边洗衣裳，脚滑摔进水里，一命呜呼的。
所以，她就算残忍些，也只是为原主报仇。
“我都听清耀哥哥的。”苏晴雅垂下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清耀突然觉得有趣，有时候看这女人又蠢又坏，偏要扮演懵懂无辜，也挺好玩的。
“动手吧！”
方金瞪大眼，眼中全是不可以置信。
护卫们已经抽刀。
显然，他们的断手不是打断，而是直接砍了，那可再也没有接好的可能了。
“不要！砍我的，砍我的！”
方老爷子突然撕心裂肺喊。
“求求大人，我儿是读书人，不能断手！砍我吧，两只手都砍我的！”
方金努力偏过头看爹，泪水夺眶而出:“呜呜呜！”
清耀觉得好玩了些:“老丈倒是一片慈父心，不知你儿子怎么想的？”
护卫识趣，扯下了方金嘴里的布。
方金大口喘息，含糊道:“爹！”
方老爷子老泪纵横看着儿子，这是他疼了一辈子的长子，老方家的麒麟儿。
以后有大出息的，只是运气差了些。
“儿啊，听爹的，你以后路还长呢。爹这么大岁数了，没手也没啥。”
方金泣不成声，心中全是感动:“不行，爹，砍我……”
砍我两只手，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方老爷子伸出枯燥干瘦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老大的头。
“没事啊，你以后还过日子呢。要是没了手，王家恐怕，唉，我儿以后有大能耐，我儿以后有大能耐。”
到最后，他只喃喃这一句，仿佛是他最后的希望。
方金心底的感动莫名消散了不少。
想到王家，想到王富娇，他们那么对他，他爹一点不帮他。
方金完全忽视了，是他看中王家财力娶亲的，方家平头百姓斗不过王家的事实。
“商量好了？”清耀看够了戏，问道。
方金回神，闭了闭眼，只道:“爹，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
这就是默认，断方老爷子两只手的意思。
清耀冷厉的眼神扫过护卫，后者当即动手。
“咔嚓！”一声，两只手齐根而断，鲜血喷溅。
一大半喷在方金身上，一小半喷在苏晴雅身上。
她尖叫一声，直接吓晕了过去。
清耀冷冷瞥了她一眼，希望这出杀鸡儆猴能有点用。
他不想总给这个蠢女人擦屁股。
“啊！”
方老爷子疼的吼叫，浑身抽搐。
方金脸色发白，根本不敢靠近。
一炷香后，方家人被赶出了别院。
方金抱着他爹，如同行尸走肉在前面。
被叫醒的方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自个老头子咋就成这样了。
“杀人啊！苏晴雅，你个小畜生，你好狠的心，敢这么对你爷爷，遭雷劈的东西！”
“我不走！没天理啦，千金小姐欺负老百姓了，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方老太太坐在地上，试图用撒泼打滚那一套。
两个粗壮婆子立刻上来抓她，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然后大耳瓜子就上来的。
打的方老太太耳朵嗡嗡响，牙都掉了两颗。
等她彻底懵了，俩婆子拖死狗一样把人往外拖。
被扔到别院门口，冷风一吹，方老太太才回过神，眼泪哗啦啦掉。
“娘，别闹了，这些人心狠手辣，弄出人命都稀疏平常。”
方金声音沙哑。
经过这一遭，他彻底醒悟了，再聪明的谋算，在双方地位悬殊时，都是空的。
他需要权利，他得站高，得够狠，才行。
“去，去药噗。”方老太太吐字不清。
她老头子都晕过去了，可不能丢了命啊。
一家三口狼狈离开，别院门口的眼线自然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