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云满身瓷片渣躺在墙角。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个时候她难道不应该满脸委屈愤怒,跟莫立伟解释自己没有碰到她吗?
她怎么就敢上脚直接当球踢。
莫易挽起袖子还要过来,被莫立伟喊停。
“你干了什么!”
莫芢惊叫着去扶陈芳云。
莫易摸摸鼻子:“满足一下她的愿望,她既然欠打,那我也愿意卖个力气。”
“你!”莫立伟指着莫易,“芳云是来跟你道歉的,你就是这种态度?”
陈芳云在莫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鼻子一酸,有东西流了下来,她伸手一擦,竟然是流了鼻血。
“莫易!我跟你拼了!”
莫芢拉都拉不住,陈芳云又冲了过来。
莫易闪开身,伸手在陈芳云背后加了点力气。
陈芳云一脸扑在了莫立伟的身上,抹了他一身的鼻血。
莫立伟看着衣服上的血迹,一脸嫌恶,陈芳云不敢再动作,只是窝在旁边抽泣。
莫易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是来道歉的?就是这种态度,我还真没看出来。”
“小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莫立伟纡尊降贵压下声音,打算走亲和路线,“我理解你,也绝对支持你,这些年确实受苦了。这样吧,你跟爸爸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她之前做的错事?”
莫易摇摇头:“我没资格谈论原谅,有资格谈论原谅的人已经死了多年。”
莫立伟面露尴尬,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先吃饭吧,先吃晚饭。”
陈芳云简单止了鼻血,一家人上了桌,吴阿姨端出几碗面。
“饭呢!”陈芳云瞪视吴阿姨。
吴阿姨将面放在莫易面前,看也没看她:“没做。”
陈芳云一拍桌子:“你一个佣人这是什么态度,老公你看她越来越嚣张了!”
“妈你先吃面,”莫芢转头对吴阿姨吩咐道,“阿姨,妈妈今天情绪不太好,你多担待些,一会儿再去煮一下饭吧。”
说着她伸手要端过一碗面,可她还碰到面碗,吴阿姨将面移走了,全都放在了莫易面前。
“小姐,这是你想吃的葱油面。”
陈芳云张口就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太婆,老糊涂了吗,你在谁家里做事?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是不是。老公,你看连个佣人都欺负我!”
莫立伟皱起眉头:“吴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爷。”
吴阿姨躬了躬身体:“我在莫家工作了好多年,莫芢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位……”
她用眼角瞟了陈芳云一眼。
“……也是我看着嫁进来的。可夫人,我指的是前夫人,她对我有恩,做人没有知恩不报的道理。我今天知道了,原来有人将夫人的孩子偷偷换了,而且不要脸的鸠占鹊巢,取代了夫人。我虽然是个佣人,但也是个人,让我去伺候这样的人,我不愿意。”
吴阿姨说完了话,取下围裙放在一边,垂手等着老雇主莫立伟的安排。
莫立伟下意识想挽留,吴阿姨在家里做了太多年,虽然存在感不强,却是不可或缺的。
莫芢拉住了想要开口骂人的陈芳云,率先开了口。
“阿姨,你这是什么话,虽然你在我们家做了很久,我和弟弟都是你拉扯大的,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给你工作机会的是爸爸,这么多年支付你薪水的也是爸爸,也许你是跟那位前夫人感情好,但也不能把所有恩惠都归功在她身上,并且还来要挟爸爸。”
莫立伟一听,更加同意莫芢的说法,虽然吴阿姨在家大小事都做,但是他也付了钱的。一个保姆怎么能够要挟自己?
莫立伟当场拉下了脸:“你老老实实干活,我才让你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现在是谁教你这样跟我说话的?是不是莫易,你就是这样在背后嚼舌根?”
莫易低头吃面,压根没有理他。
陈大宝满脸疑惑:“你们做的事情,还不让别人说,说了就是嚼舌根?”
“你真是一点没有家族意识!”莫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莫立伟,他刷地站了起来指着莫易,“这种事情连傻子都要说,虽然过去芳云确实做过错事,但是她现在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是啊姐姐。”莫芢也帮腔道,“你看着不像小肚鸡肠的人,现在浈业还没有找到,你怎么一定要搅得家里不安宁呢。”
莫芢这样一说,莫立伟更觉得莫易是个灾星,自从认她回来之后,家里的事情一直就没有顺利过。
“这件事情不许再提,”莫立伟下了决断,“芳云已经给你道过歉,我不管你心里头是不是还有气,都给我憋着!如果谁在斤斤计较,就给我离开莫家!”
莫易趁着他们自我感动,已经吸溜完了两碗面条。
她揉了揉肚子,挥开莫立伟指着她的手指:“有没有人教你指人不礼貌?”
“姐姐!”莫芢提醒她,“你真的要这样跟爸爸说话吗?陆少已经打算跟你离婚了,陆家的长辈们看起来也很不喜欢你,爸爸愿意让你回家已经对你很好了。”
“没错!”莫立伟点头认可,“你就是这样嚣张、不知进退,才会被陆家厌弃,听话一点,不要让爸爸讨厌你。”
莫易翻了个白眼,她实在对这家人无话可说。
她转身进屋提上自己的行李,招呼陈大宝离开。
见莫易真的要走,莫立伟心中有几分慌张。
“莫、易!你怎么跟你妈一样,完全不能理解别人对你的好呢?你敢给我走?走了之后就不要回来,我们再也不认你了!”
莫易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回过头,莫立伟以为是自己的威胁有了效果。
可莫易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说:“道歉如果有用,还要法律做什么?不论认我不认我,你和她做的事情以后一定会有惩罚。”
吴阿姨见莫易离开,一言不发跟着要走。
“哼,一个佣人也敢跟我甩脸,走吧,我早就想辞退你了。”莫立伟的家中权威稀碎,他愤怒道,“我请个更年轻、更专业的!”
关门声传来,三人已经离开,莫家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莫立伟一家三口。
莫立伟扯了扯领子:“都傻愣着干什么,吃饭!”
莫芢犹豫着开口:“爸,可是面都被莫易和陈大宝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