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百忙之中的男人见她来了,努力伸出还算自由的半个胳膊,望舒不得已走过去,被人拉着手腕,眼神灼灼,“衣裳薄了。”
这天气小三早就穿上开裆裤连滚带爬钻狗洞了,望舒身上穿得正是透气轻薄的纱裙曲裾,服帖自然隐隐约约,男人不是担心她受凉,挂着关心的面孔,占有欲作怪呢,小三那么大一整个屁股蛋露出来,在空气中摇摆,都没见他担心着凉……
那边丫鬟瞬间加快上菜速度,一对八爪鱼兄妹还赖在亲爹身上不肯落座,秦修远哄妻子无处使力,哄儿女倒有一套。
“都坐下来吃饱些,才有力气打拳练舞,爹爹等着看呢。”
“爹爹这趟出去,给云骁和明熙带了礼物,吃完饭就去看。”
兄妹俩才依依不舍收回双手双脚,坐到位置猛给亲爹夹菜,望舒故作吃醋撇撇嘴,慢腾腾挪到王氏身边去,叹口气。
“婆婆,想吃什么自己夹咯!”
对面闹哄哄,儿子可谓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一左一右的兄妹俩争先恐后,你夹鸡腿,我挑鱼段。
婆媳两人无人问津,王氏点点头,心有戚戚然,“我俩自力更生。”
秦修远吟着笑,良心发现咳两声,引导儿女照顾下母亲和妇人的感受,“给奶奶和娘亲布下菜。”
叽叽喳喳的一对儿女扑过来,热烈又喧哗。
堪堪吃饱,那边奶娘抱进来睡饱的小四,一双大眼睛水雾朦胧,瞅见望舒,瞬间破出呜呜哭声,秦修远眼神跟着小女儿一举一动,奈何胸前被云骁泰山压顶缠着,手臂让明熙乖巧搂住,眼睁睁看着人向妇人伸手要抱抱。
很快小四的眼泪就糊在了轻纱薄裳上,指甲修得整整齐齐,扒着娘亲胸前不放,望舒按住领口,小青连忙上前帮忙托着小四,主仆俩回房,秦修远人还在原地,眼神跟过去了。
“小四戒奶呢。”
王氏搭腔一句。见一对孙子孙女痴缠得很,半点不肯放手,不由劝道:“该去午歇罢!”
“不去!”
“要爹爹看着。”
一人一句,得!
“乖乖,午歇起来才有精神劲,来,爹爹抱你们去!”秦修远微微弯腰,还是老习惯,兄妹俩欢喜扑腾上来,他一手抱着一个大宝贝往厢房走去。
“娘亲,你也歇会。”
夫妻俩一前一后带娃离开,留下王氏孤零零一个,跟着王氏的老嬷嬷心里颇不是滋味,不说长者先的孝顺,单说这大小姐也长大了,还和亲爹这么亲近,不是个理……
“老夫人,男女七岁不同席。大将军,这……”
太过了。
何止这个,儿媳白日关起门就勾着男人不安分,儿媳举止轻挑,孙子孙女嬉笑无状……要说诸如此类的不对劲,可以从王氏在遥城大将军府里第一次见季望舒说起,二十年来桩桩件件,如沙如海,三天三夜说不尽理不清。
她无能为力,方才远儿觉得衣裳不妥,儿媳不理不睬,最后眼睛还是粘在儿媳身上,真真是孽缘。
若是个刚娶新妇的愣头青,身心黏糊情热着不听劝,等过段时间也就罢了。二十年了,王氏没等到,难不成再等一个二十年?
她命没那么长!
“父女感情亲近些罢了,明熙有分寸。”素日里对小三小四护着呢。
老嬷嬷连忙点头,“这份亲近羡煞人呢。”小心伺候左右,“那安国公那边……”
拜帖不接,花会不去,更不近佛寺,府里如铁壁铜墙,老夫人所谋划之事,半点前进不得。
王氏不语。
正房。
望舒刚回房,那边开裆裤小子就一句伸手指着门要人抱过来,眼睛骨碌碌转动,很有目的要寻人,看见亲娘敞着怀,妹妹在那里拱动不停,有样学样,趴回奶娘身前,小手扒拉,“要!”
奶娘抱稳他,撩起衣裳来擦干净,还没坐好,人大口大口喝上奶水,望舒疼得不行,推推女儿,示意女儿的奶娘过来引诱她换个地方张嘴,小四看着亲哥嘴巴和小肚子一鼓一鼓,自发热以来第一次嘴巴肯放过亲娘,叼稳熟悉的奶娘,被人一下子抱起来,两位奶奶分别抱着兄妹俩避在凤栖梧桐屏风后安心哺喂。
“小四终于肯吃东西了!”
小青长松一口气。
病了这几天,什么都不肯吃,奶也不喝,光愿意在夫人身上啃着,啃得大的疼哭,小的饿哭,娃娃一顿不吃饿得慌,发热几天不吃,瘦了一大圈。
就这么巧,大将军回来了。正正碰上小小姐病愈瘦弱的模样,怕什么来什么,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踏进来,小青连忙行礼,“见过大将军。”
房内针落可闻,娃娃吃奶吮吸吞咽声音半点不落传出来,高大的将军脚步不停,小青跟着解释,“小少爷小小姐都饿了,奶娘在呢。”
“带去外间。”
将军一声令下,小青连忙和抱娃娃的奶娘避到外间去,望舒撑着头看人走近,疲惫闭眼,鬓发落下来,“小四这三天来主动吃的第一顿。”
发了热,哄她吃一口费老大劲。
“舒舒辛苦了。”方才他都没敢碰她身前,全是牙印,小乖乖尽在亲娘身上做无用功。
可不是嘛,“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望舒叹气,往后靠躺在他身上,“你娘看着小四换着咬,都心疼我。”
秦修远张开双臂环着人,解下夫人勒紧的束带,又松松绑回来。
“束这么紧作甚?”摸着人身上衣衫单薄,“下次穿厚点。还有一位擅长妇人科和小儿科的老大夫,明日一起来,你让他把把脉。”
“哪里来的?”望舒挨着人,指尖一把小辫子绕啊绕,由他捏着湿帕子擦去脸上的敷粉,拆坠卸环。
小儿女喂饱,自有小青让人带出去,等云骁明熙一睡醒,男人就不得不去“验收”儿女学习成果,趁着中间这点空档,争分夺秒过二人世界。
“秦岭里来的。”
男人抱起人跌回床榻里,“专心点。”
望舒抢回呼吸,“你轻点,跟野汉子似的!”
!!方才没看见是不是!他亲娘还在家呢!
“你走不动就别逞强,在房里歇着。”
望舒气得快吐血,这说得什么话!叫他轻点还不行了!
双手被束带绑在架上,衣衫大开,秦修远慢条斯理去柜子里又寻了好些衣裙丝带,笑吟吟盯着她过来,望舒看得两眼发黑,老脸通红,“混蛋!”
正想张嘴咬他出气,男人主动送上肩膀来,“来,先让你泄泄愤。”
反正他待会很过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