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材望着车把手上悬挂的带鱼与梭子蟹,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冷言冷语说:“阎富宝,我还猜不出你的小心思吗?你自己留着这些咸鱼享用吧。”
话音未落,他就将车子推向了另一方,并且没有回望,留给呆若木鸡的阎富宝。他的尴尬和恼火显现在脸庞上。
实际上,李诚材明白,阎富宝这举动,无疑是在为其在外打工的大公子,名叫阎杰成的儿子寻找进入厂工作的机会。
至于那腌鱼在他的角度来看只不过是一场想要以小惠获取大机的机会罢了。而同样对于刘海南的儿子来说,找到工作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
……
何柱走出门后一拍额头:“哎呀?怎么不见秦姐呢?”
这时候,脸色苍白的秦梅如与脚有点儿不方便的贾章氏走了进来。
见到他们,何柱赶紧上前关切道:“秦姐,你们去哪里了?看脸色很差啊,哪里不太舒服吗?”
但话还没有讲完,贾章氏便直接将何柱一推,让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离梅如那么近干嘛?”贾章氏喷着口水一脸鄙视。
何柱内心怒骂不已,但表面依旧保持笑容:“我只是送这饭盒,是秦姐的东西。”
\"这菜做得真不错,肉炖土豆加烧茄子。”尽管贾章氏满脸挑刺,却依然絮叨着。
即使她脸上显得满不在乎,但却毫不犹豫的从何柱手中拿过装有两个沉重便当的网袋。
\"请留一个给我就够了。”何柱抓紧手中的网兜不让贾章氏拿光。
秦梅如走近何柱旁边。她的手柔和地从后触碰到何柱的手背。“柱哥,你厂子里什么都不缺了,不用跟小孩子争。”她的笑容温柔,眼里充满笑意。
望向秦梅如的清澈眼波,何柱心里一动之下,终于释放了紧抓的拳头。“好,全都给秦姐吧。”
带着他那份憨笑的表情,他心满意足的放开了手中的便当。
那两位女士拿着午餐,脚步加快的返回家中。
这个\"呆呆的大个子!\"
严鹏举和刘建忠对望了一眼,眼神交流间。
易忠海见到如此情境,内心颇感愉快,悠悠闲闲地返回家中。
......
秦凯儒回到住处,无力地跌坐于椅上,疼痛令她的五官扭曲。拿起杯子猛喝几口以减轻不适。
贾长氏拉扯着秦凯儒去做节育手术,一番抵抗后,秦意识到改变现状似乎别无他法。
或许这是解决后续烦扰的一条出路。
「做个小手术就痛成这样吗?算了,我去准备玉米糕吧。」贾长氏不屑地说着:「真是太娇气了,哪里像个侍女的样子呢!」
「哎呀,我的三个小鬼头呢?」
说话之间,棒棍儿领着晓当和凯花回家,他们三人身上弥漫着烟火气息以及诱人的烤鸡肉香味。
贾长氏鼻子敏锐地感知到了这种熟悉的香气。她曾带领着棒棍儿做出相同的行径,那次,在旷野之中,一只四处游走的小鸡被捕获并就地烤煮食用,两人口福非凡。
贾长氏心想这孩子八成是又被那群小孩怂恿去做烤鸡肉了。「你们这些调皮鬼又跑到哪野去了?」
看出情形有点奇怪,秦凯儒皱起眉询问。
「你们快点收拾一下,洗把脸,擦干净手再更换衣物。」 贾长氏迅速转移注意力说。
稍事片刻,她小声道:「有人问起小鸡,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哦。」
「奶奶,这次我为您出了口气!那天家里没人在,我就把那户人家的小鸡顺手牵羊带走了,烤得很美味呢。」 棒棍儿露出得意之色地说着。
「好小子,立下大功呢!」贾长氏目光瞪视,却隐含着一丝宠爱,「为何没留下一块给奶奶,跟这两个小姑娘独享美味?」
「现在这不是讨论重点,棒棍儿擅自带走鸡总是不应该...」秦凯儒紧皱双眉试图劝阻着。
「你知道什么呀?」 贾长氏鼻子微微抽搐,显然怒意上涌,「那户人之前偷用咱们家的缝纫机工作,收这么多手工费,他们可为我们的利益着想过?」
躲在角落里的晓当与凯花瑟瑟发抖地看着贾长氏的表情,就如同看到一头狂吠的恶犬。
「算了,我们来用餐吧。」 秦凯儒无可奈何叹息。
「我们已经饱了。」 棒棍儿打着响亮的嗝儿,三个孩子一起吞下一整只六磅重的烤鸡,现下已是满肚子食物。
贾长氏拿起饭盒,摆出烧土豆炖肉在自己前方;油浸茄子则递给秦凯儒。她随即专心品尝起来。
见此情形,秦凯儒心头满腹无奈却又明了争吵徒劳无益,只是垂下目光静静吃饭。
梁晨财才迈步跨进门坎,连自行车也未来得及固定,小如已焦急万分的奔至身边,面色皱作一团,急忙道: 「哥哥, 哥哥,不好啦!咱家的大公鸡不见了!」
「什么?遭人偷了?」 梁晨财惊讶张开双眼,心头暗暗揣测,难道这偷鸡一幕真会在自家上演?
但这剧情好像跑偏了,原本应该是许大茂家的鸡被谁给盯上了才对。
林小兰缓缓从房间里走出来,轻描淡写地补上:“我们下午出去练车一会儿,回头发现鸡就失踪了。”
话题顺势转向,她接着说:“你舅舅跟表弟到了,成材哥。”
“舅舅跟表弟?”这让李成材一怔,对他来说,他们实在有些遥远了。
随后,客厅响起了脚步声,两个身影渐渐走近:一个接近四十的壮年,另一位是个十多岁的青年。
仅仅看了一眼李成材就仿佛揭开了记忆的序幕,小时候那些去舅舅家捕鱼捉蟹的欢快画面,纷纷浮现于脑海。
他赶紧迎上前去,满面笑容中难掩喜悦之情:“舅舅、表弟,怎么都不打招呼直接到访了!很久不见了,过得怎么样呢?”
每当去舅舅那里,总会带上许多的礼品而受到欢迎。
然而当他自己踏上前往羊城的学习之路后,与这两位孟姓亲属之间的联系渐渐消失。
毕竟是三人当中,只有他一人能够通过写信沟通,书简之间的沟通也就渐渐稀少了。
他转而吩咐着一旁的林小兰和何雨水:“麻烦两位把车上准备好的海鲜还有五花肉搬进来一下,今天我们可要用心款待一下我的舅舅他们。”
听到这句话,何雨水眼神闪了闪光彩。
然后他对着孟广山说:“舅舅您先别站着,请里面坐吧, 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谈呢。”
孟广山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面颊,有些自我嘲弄之意,“经历过那些艰难,还能健在,其实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两人坐在大厅,李成材望着孟广山满脸岁月留下的印记,心感同情的同时,也有几分感触。
李成材温和宽慰地说: “舅舅,过去的事如同云烟,让我们一起看向更美好的将来。”
在一边的孟广军插话道:“成材哥哥,在乡下没什好的礼物,所以我就带来些自家种的一些蔬菜与马铃薯给你尝尝鲜,别介意呀。”
李成材明白对于乡下生活的不易,这样的物品远不仅是食物,更是珍贵的生活必需。
他关切的说道: \"你们这说的什么呀?现在在老家日子还好吗?”
孟广山轻声笑着摆摆手:“还好,天气这样子的话总还可以找到填满嘴巴的方法。”
看了看时间,他说:“我们也得离开这里了,要不然怕赶不上回家的车辆。”
并继续说道:「晚上我们得尽快返家,否则你舅母和你的小表姐还在等我们的」。
李成材语气忽然变得严肃问道:「舅舅你知道我爸他去世了, 才特地来这边的吧?」
听后,孟广山顿了一顿, 随即颔首: 「没错,有个在钢制品制造厂工作的邻居回家时讲起了你回来了,还说你姐丈去世的消息,要不然我可能也不会来这儿。」
说到这儿, 脸上的不满情绪不言而喻。毕竟他跟姐夫因为成材他爸爸第二次结婚的事情就已经断了往来的联系。
然而, 李成材豁达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没关系,都已经翻过了那篇了。现在表弟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呀?”
而孟广山无奈笑答:“他在务农中,获取劳动力分数非常困难以至于想找个人结亲都有问题了。”
李成材剑形的眉毛一扬,说道:“让表弟回去整顿一下,礼拜一把他带到钢材加工厂吧。”
孟建国一听这话,两眼都亮了起来:“你说的是我可以去那个钢材加工厂工作吗?”
孟广山也同样显得十分兴奋:“看来你是真的发达了啊,这事真的假的?”
李成材点头确认:“没错。”
说到这儿,李成材注意到孟建国的目光不时飘向林小兰。这让李成材心中一震,他顿时明白了。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又开口了:“我待会帮你安顿个员工宿舍,这样上下班更方便。”
接着,他又严肃地说,“你这个不识字的习惯,后面会让你吃不少苦头,做维修工作没有一点知识水平不行的。”
听完这番话,孟建国有些愕然:“表哥,我可以......”
可是在他还没说完,就被李成材打断:“你要学会自己奋斗,入厂我会帮你搞定。学习上我也会教你,但生活的其它方面你需要自己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