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女儿喊痛,这比女儿一开始,有什么痛苦只会尖叫。
都让时二嫂来得心痛。
她眼中积蓄着泪水,问时月白,
“怎么办?月白,为什么幺幺的腿痛成这样?”
虽然时二嫂看不见,但她摸过时幺幺的腿。
这双腿是永远都长不大的了。
但是时二嫂并不在意,她和女儿能在废土中好好儿活下去。
那就好好儿的活。
如果活不下去,那母女俩就一起死。
这样时二嫂也就不用担心,她死了之后,时幺幺会被人看轻欺辱。
当然,这是以前的想法。
现在月白很厉害,很强大。
时二嫂和时幺幺能够在月白的庇护下,生活得很好很好。
能好好儿活,当然要更好的活下去。
时幺幺的这双腿,渐渐的成了时二嫂的一块心病。
她和时二长得都不差,时家的人基因都不错。
时幺幺长大后肯定也很漂亮。
所以当时幺幺的脑子逐渐正常,语言方面,讲话越来越顺溜后。
那双腿,就会成为时幺幺唯一的缺陷。
但这其实也没什么可焦虑的。
时幺幺就算是一辈子,都是一双畸形的腿,也不愁吃喝。
因为她们有月白。
时幺幺是有人护的。
可是时幺幺的这双腿开始疼了。
时幺幺的这个样子,只怕是疼的厉害。
充气帐篷里的时祥瑞被哭醒了。
她打着小哈欠,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身子努力的偏,想要翻过来。
时祥瑞想要爬出去看看,她的大侄女儿怎么啦。
农雅思一把给她的小身子按回去,伸手拍了拍她,
“乖,你睡你的。”
时祥瑞:“啊呜,啊啊啊,嗯嗯嗯啊......”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不睡,凭什么,我就不睡......
时母也被闹醒了,她手里还拿着时月白的通讯器。
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霍成珪发语音,
“三儿子,你大侄女今天腿痛的不行,唉。”
霍成珪的短信很快回过来,“幺幺的腿怎么了?四妹在想办法吗?”
“在呢在呢,你好好儿工作啊,月白可厉害了。”
他俩个倒是挺能适应角色的。
时月白也没管时母。
自从时母认了个三儿子后,她的一半注意力在霍成珪身上,一半注意力在时月白身上。
剩下的所有时间都去垃圾堆里翻塑料袋了。
这样也好,时母也需要一点儿别样的精神寄托了。
阿红和庞正宫披着衣服,急匆匆的从自家后院,直接穿过菜地跑到了时家。
庞正宫问,“这是怎么了?”
“幺幺怎么哭成这样?”
隔壁的怪怪也亮起了灯。
时幺幺人都哭懵了。
其实忽略她的能干,她也只是一个才8岁多的孩子。
她被时二嫂抱在怀里,双手朝着时月白伸,
“姑姑,我要姑姑。”
时月白从不和孩子亲近。
想让她抱着哄?呵呵!绝无可能!
但,孩子都是狡猾的生物。
哼!
时月白臭着一张脸,把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幺幺抱过来,手掌盖在时幺幺的腿上。
治疗符贴上,时月白又给她盖了个止痛符。
她垂目看着时幺幺那双红彤彤的腿。
上面许多关节地方,都被磨破了,甚至还渗出血来。
时幺幺靠在时月白的怀里,哭声渐渐的消停。
她抽咽着撒娇,嘴里还是喊着疼。
能有多疼?时月白该上的手段,都给她上了。
治疗、止痛,还额外补了两斤的脂肪能量给时幺幺。
时月白现在有687斤。
但看着怀里的时幺幺,时月白也没有戳穿小丫头爱撒娇的心思。
“好像是生长痛。”
阿红在一群人后面,伸长了脖子看着,
“我们家子渊在长身体的时候,也是半夜哭醒,说这里痛那里痛的。”
时二嫂第一个否决,
“幺幺的腿不会长了。”
都这样好几年了,还怎么生长?
越长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时二嫂觉得已经够了,她对于现状很满足。
但辐射是个很坏的东西,它不会让人的身体保持不变。
它总是让正常的人,往奇怪畸形的方向发展。
时二嫂的心头,怀着浓浓的担忧。
时月白低头看了一眼义肢,动手把时幺幺腿上绑着的义肢拆了下来。
的确如阿红提醒的那样。
时幺幺的腿在变化。
义肢是不会变的,当初刚刚好,能够支撑时幺幺站起来的义肢。
显然已经不适合时幺幺了。
她的腿在生长,所以长的地方,就和固定的义肢产生了摩擦。
“怪怪!”
时月白喊了一声。
怪怪从一堆零件做成的墙后面探出头,嘎哑着嗓子,
“我会调整好。”
他会根据时幺幺的腿型,重新调整好义肢的大小。
时月白点点头,抱着时幺幺,让众人都散了,
“不是很大的问题,都去睡吧。”
“二嫂,你也去。”
但时二嫂摇摇头,她满脸都是担忧的,搬了个纸箱子当凳子。
也不管纸箱子里头有些什么。
她就坐在时月白身边,抬手摸着时幺幺的头,
“月白,这个孩子的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知道时幺幺是生长痛后,时二嫂越发的焦虑。
她害怕时幺幺会往更畸形的方向发展。
废土中,那些长得奇形怪状,就连个人形都不像了的幸存者。
比比皆是。
时月白抱着小声抽咽,渐渐闭眼要睡了的时幺幺,呵斥一声,
“胡说八道什么?”
“有我在,她敢有危险?”
人死了,时月白都能给把魂召回来。
危险?不存在的!
这废土里唯一的危险,就是对未知的恐惧。
时二嫂眼圈儿一红,“我是怕她往奇怪的方向长。”
时月白冷嗤一声,“狭隘,再奇怪,不也是我的大侄女?”
就算被辐射成奇形怪状,那又怎么样?
在时月白前世,她看过万族形态,万族还不是活得好好儿的?
“难道有手有脚才配叫做人?‘人’这个概念是从哪儿来的?”
“生命的形态本就多种多样,长得手脚齐全,那就是美的?长得歪歪扭扭,就是丑的?”
“怎可以‘人’的形态来论美丑?”
“有我在,幺幺就算长得奇怪,也没人敢欺负她。”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
“一天要比一天,更有价值,更璀璨,更爱自己,更努力的活。”
如此,方能不负始终。